“光飞得快有什么用，这是个直辖宇宙，谁知道路上会碰上什么。”张薇薇继续瞪眼。
    “这不显得你驾驶水平高吗？”
    “去去。”张薇薇这才把孙彧的手扒开，顺手把他推开。
    飞船上有格斗室、健身房和游泳池，甚至还布置了一个小房间用来下棋，虽然张薇薇基本上只和孙彧下跳棋，但是到了太空时代，下跳棋其实也不能说那是小孩儿玩的。
    “其实你还可以考虑设计一个飞行棋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为什么是我考虑？”
    “你不是在写小说吗，反正就是设计情节，本质不都是一样的。”
    考核开始的第一天，两人就在等待中这么悠闲地过了。
    主机计算目标和规划路径最终用了差不多三十个小时，也就是在第二天下午两点左右，孙彧和张薇薇的飞船第一个出发了，张薇薇不免又得意起来，只不过这回只能得意给孙彧看了。
    本质上速度仍然是位移对时间的导数，但是现在时间是用数学常数定义的，而位移也不仅仅只是三维空间内的位置变化，于是速度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数学量，而不再是三维空间中位移的导数。
    所以最快速度路径就是从一点到另一点速度最快的路径，与时间无关，与空间距离无关。
    这就是坐标驱动或者数学引擎在物理层面的表现。
    不知道考核结束的时间，所以只能尽快赶路，尽可能多的访问可疑点，这是孙彧对考核标准最初的猜想，不过在张薇薇的提醒下，他觉得没有必要那么赶的，还是把重点放在飞船驾驶操控上。
    于是，飞船启动出发后，他就坐在一旁，由张薇薇主控飞船的飞行。
    瞬间，飞船跨越了太阳系所有行星轨道，又瞬间，飞船脱离了太阳引力范围。
    说是瞬间，只不过是一种形容，实际上墙上时钟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其中半个小时在跨越行星轨道，一个小时在脱离太阳引力范围。
    距离第一个目标地点，还需要20个小时的墙钟时间，也就是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就可以到了。
    第一次完全自主地驾驶飞船自由在太空航行，没有交通规则要遵守，不需要沿着固定航线飞行，张薇薇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就像个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父母的孩子。
    不过还好，孙彧还在身边，张薇薇不用扭头，也知道孙彧在看着导航仪和态势球发呆。
    孙彧自从离开太阳引力圈之后就是这种状态，驾驶舱壁上的投影已经无法显示飞船外部的可视景象，已经关掉了，现在外部的情况，只是一些数字和曲线，以及在态势球上的模拟。
    和驾驶单兵战机一样，除了尺度更大一点，孙彧心里想着，然后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决定去健身房活动活动。
    跑了一会步，做了些力量，张薇薇也穿着格斗服进了健身房，显然是打算和孙彧打上一架。
    这没什么好拒绝的，张薇薇做了一些准备活动之后，两人各自提着一根锏站到了格斗区的两端。
    他们阅读了许多宇宙穿越记录，对他俩的直接影响就是，张薇薇开始写小说了，说是要锻炼一下文字表达能力，免得以后自己写的被人笑话。
    以及，两人更着重于使用单手破甲武器的练习，于是带尖头的锏就成了他们主要武器。
    武器的重量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所以除了打砸之外，两人还会用锏做刺剑的练习。
    这些都是穿越记录上的经验之谈，他们没有理由忽略，学员们如今也基本都做了类似的选择。
    至于加尔鲁什仍然是单手斧，维伦选的单手戟，没有人练双持，因为另一只手要拿能量枪，顶多会两手交换一下武器。
    张薇薇提着单手锏砸过来时候真的很有一种反差感，同学们刚开始练习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都被她吓了一跳，而当张薇薇端着锏直刺的时候又会被她吓第二跳。
    明明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偏偏打起架来如此的刚猛。
    除了孙彧见怪不怪之外。
    两人单手武器对练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剑棍对砸了，而是用锏打出了单手剑的招法，双方武器一沾即走，如穿花蝴蝶对舞一般。
    一开始，张薇薇是打算和孙彧一起创一套薇彧锏法用来对练的，但被孙彧啐了回去，说她不如练个太极锏法。
    于是张薇薇便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而辅助训练系统对她的行为保持了沉默，这种沉默往往就意味着，她的创新或者创意并没有什么方向错误，但都是前人探索过的，并且已经融入了现有体系的。
    张薇薇似乎不太在意这个结果，而是兴致勃勃地查找起了锏法大全，然后在辅助系统的帮助下真的搞出来了一套双人合练的锏法，并且被纳入了训练体系当中，只不过标注为适用于夫妻对练。
    两人如今练的便是张薇薇弄出来的这套薇彧锏法。
    加上左右手互换一套练下来一个小时也过去了，然后吃饭洗澡下棋打发时间。
    一个24小时的时间周期内，两个人会轮流去休息上两个小时，当然时间再长也是可以的，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两人都选了最短休息时间。
    “这是我们来报道的时候穿过的那个穿越点吧？”
    看着驾驶舱前方的可视投影，两人都有些怀疑。
    那是一片比黑更黑的黑，时不时在边缘亮起的闪光才能照到一些黝黑的影子，在更深处，隐约看到一条光柱，虽然距离足够远，也仍然无法看到光柱的顶端。
    “锚点怎么放来着？还有，我们需要进去看看吗？”
    “发指令给主机就行，主机会按程序释放的。”
    “你是船长，你发。”
    孙彧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主机释放锚点，以及，进去看看，他们知道远处那道光柱便是穿越点所在。
    如果是正式执行任务，发现未记录疑似穿越点之后，按照流程他们必然是要抵近观察甚至直接穿越过去的。
    主机严格的按照流程完成了锚点释放指令，调整了飞船能量分布，完成了进入穿越临界区的准备工作。
    “出发。”孙彧发出了指令。
    释放出去的锚点和工程模块并不会真正展开工作，因为这里没有必要，放出去只是打个卡，考核结束后会统一回收。
    可视投影已经关闭，因为进入临界区之后前方的光柱也已经看不到了，光柱发出来的光线照射不进临界区里。
    这里是物理场的断裂区，数学量的跳跃区，微观粒子的湮灭区。
    飞船在这里能安全航行，除了足够强的能量护盾外，最主要的是数学引擎的既在这一点又不在这一点的特性，总之，不需要担心在这里面的航行安全。
    驾驶舱前方显示的只是不断变化的数字和曲线，而在态势球上可以看到模拟出来的外部情况，飞船如一条鱼一般，在虚空的海洋中潜行。
    这里也是时间的静滞区，但墙钟仍然在忠实的计着时。
    数字和曲线显示前面的虚空愈发浓密，各种不同层次不同维度的数字和物理量的断裂跳跃以及湮灭愈加强烈，然后飞船停了下来，在态势球上也看不到前方的穿越点，但大家都知道穿越点就在那里。
    再往前就要进入穿越点，然后就biu的一下进入别的宇宙了。
    于是飞船开始后退，并不是三维空间意义上的后退，这里所有的维度都是混乱的，混乱中却又产生了一种有序，一条可以离开中心的曲线。
    最终混乱消退，秩序重现，飞船已经离开了临界区，然而显然已经不是进去的那个点了。
    看看墙上的时钟，过去了10分钟，这个计时是可信的，否则他们连人带船早就消失在临界区里了。
    “重新计算下一个目标。”孙彧发出指令。
    这一次计算很快，瞬间就有了结果，因为最初探测到的数据没有畸变，最初的计算结果也就没有变化。
    新的目标点是个奇异点，在三维空间中位于一个恒星团的中心地带，那不是他们的飞船能去的地方。
    放出锚点和工程模块之后，又重新计算了下一个目标点，仍然没有变化，一个奇异点总是自足的，也没有影响最初的数据。
    再下一个目标显然是个鞍点，换句话说就是这里不存宇宙穿越点，但却影响了最初探测到的维度数据，于是飞船又重新启动主动探测设备，重新收集数据重新计算可疑点。
    这次主机估算大约需要20个小时，折算下来，现在已经过去了5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不过当他们赶到下一个可疑点，并且确认是一个穿越点之后，便收到了考核结束的命令，同时外部通信也打开了。
    没有任何意外，孙彧和张薇薇是第一个结束的机组，张薇薇挨个频道发了消息，没有任何回应。
    除了又接到一条返回学院的命令，这条命令的内容只有返回学院，没有别的任何指令和消息。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需要确定自己当前位置，学院所在位置，以及返回路线，按照规范，这个时候他们还需要上报路线以待批准。
    虽然这些事情都可以由主机去处理，但他们还是在无聊中又等待了一天。
    考核结束的机组渐渐多了，各消息频道也开始热闹起来，然而频道里的消息都是疲惫和无趣，以及一些牢骚：不是飞船驾驶考核吗？连考核目标都没有，瞎飞了一气就结束了。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心里也忐忑起来，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俩一样寻找穿越点的，而且也结束了考核，那么他俩算通过了吗？
    返回学院的航线等待了一天之后得到了批准，这期间主机与交管部门扯了不少皮，但不管怎样，孙彧和张薇薇还是踏上了归途，而张薇薇的耐心在主机与交管部门的扯皮中已经丧失殆尽，回学院的航程便全由主机控制飞行了。
    回到学院，回到家，张薇薇狠狠地睡了一天，身体不累，心累。
    两天后，所有的学员都已返回学院，教务部门下发了考核结果，所有人都通过了考核，孙彧和张薇薇机组获得了考核优异奖章，是唯一获奖者。
    这说明他们是这次考核的第一名，因为所有的考核考试只有第一名才会有嘉奖，并且没有并列。
    随之公布的是各人的得分情况，并没有统一的行动要求，学员所有的行动都由学员自己决定，教务系统只对学员自行确定的行动目标和完成情况打分，学员们的每一步行动都被打了分，孙彧和张薇薇是第一个达到满分的机组。
    有没有人不服气无关紧要，第一个结束考核本来就意味着他俩是第一名了，反正本来就肯定有个第一名。
    只是有人问起来上学期单兵战机课程怎么没有评定嘉奖，回答很简单：没有就是没有。
    不过随之大家才发现每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了一枚金沙滩演习纪念章，没有任何通知，没有实体章，不过可以自己凭记录就近定制一个。
    对于不少人来说，这算是人生获得的第一个有意义的徽章，于是很多人真的去定制了这个纪念章，包括孙彧和张薇薇。
    双人机组考核成绩下发之后，休息了两天，便又开始了四人机组的学习和训练。
    这回加入了加尔鲁什和维伦，加尔鲁什必须和其他三人同步作息，于是有些不满，但也只是不满，并没有拒绝加入。
    反正四人机组也没有什么新的内容，轮流开着单兵战机离开飞船兜个风，配合飞船以及舰载武器打个靶什么的，就是的那么轻松惬意。
    实际上，所有的飞船飞行科目最终都会变成一场大乱斗，四人机组也不例外，张薇薇负责控制飞行，维伦负责操纵舰载武器，加尔鲁什开着单兵战机负责嘲讽吸引火力，孙彧负责开着单兵战机收割人头，实实在在的战果辉煌。
    即便引发了众怒遭到围攻，飞船在张薇薇的控制之下总是毫发无损，维伦操纵舰载武器也屡有斩获。
    而孙彧和加尔鲁什两个也总是趁着大伙围攻飞船的时候，发动偷袭也屡屡得手。
    最终四人机组的学习在这么一场大乱斗之后结束，学员们又要准备参加课程实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