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妍刚说完,就被萧肃一把拽了回去,默默对她摇摇头。
贺佑唯解释道:“虽然对方蒙着面,但袖口上却有蓝家独特的兰花印记。”
如果他不提,大家根本就注意不到一朵暗纹兰花,这还是颜钰第一个发现的。
“就算蒙面的是蓝家人,如何证明贺掌门是死于蓝家的毒,又如何证明他知晓李铭松用毒是要对贺掌门不利呢?”萧肃沉声说道。
“对!你凭什么咬定蓝家和御兽宗掌门的死有关?”
一道严厉的女声从灰墙那边传了过来。
蓝燕面色苍白,在萧云扬的搀扶下,也出现在水镜之中。
“妈!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出来了?”萧静妍看到蓝燕强打精神的模样,紧张道。
虞无弦看到蓝燕这副模样,眼神中闪过几分诧异,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总算有个姓蓝的出来了,不然我还以为你们是缩头乌龟呢。”
“吴弦!你怎么这么无理!”萧静妍抽出佩剑,狠狠地瞪着虞无弦。
萧云飞的脸上也全是无奈,虞无弦救过他的命,但蓝燕是他师母,平时待他像亲生母亲一样。
虞无弦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包括水镜中的萧云扬,“你们姓蓝吗?如果不姓蓝,就闭上嘴!这事跟你们无关!”
萧云扬欲言又止,最终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退到一边。
“你!”萧静妍快气炸了,可萧肃按住了她的手,不许她胡来。
虞无弦给贺佑唯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退后半步,由虞无弦代为开口。
她的这一举动无人敢有异议,毕竟人家连大乘期的元神都能绞杀,一个宗门的掌门对她敬重有加,也是应该的。
“蓝家也算是医修世家了,如果是去送药的,为何行踪如此鬼鬼祟祟?生怕别人不误会?”虞无弦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而且,我们前两天刚见过这个人。”
她回头看了颜钰和吴芯一眼,颜钰狭长的眼眸里盛满了怒火,朝她用口型说道,“是他。”
“我不是说上官尧的同伴给颜钰姐下了毒,对方当时也是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指了指忆魂珠投射出来的影像中那个黑衣人。
“就是这个人。”
“你确定吗?”林仲远终于开口问道。
虞无弦笃定道:“非常确定。”
林仲远又回头看向蓝燕,“你们蓝家可有这么一号人?”
蓝燕猛地攥紧了手心,和萧肃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那是蓝瑶的药人。
但这个时候掌门这样问,蓝燕有些不确定该怎么回答。
犹豫片刻后,她开口道:“据我所知,蓝家并没有这么一个人。蓝家人丁不旺,我哥哥前阵子受了重伤,至今还昏迷不醒。”
她说话的时候紧盯着虞无弦和秦妙薇,虽然极力压制,但眼底那份恨意还是无法掩藏。
“听到了?”林仲远轻笑一声,看向虞无弦。
虞无弦毫不示弱,“蓝家没有这个人,不代表无极宗没有这个人。”
“啧,还真是咬着不放了?”
林仲远眉梢微挑,“既然你们一口咬定此人参与毒害御兽宗掌门,那本尊可以给你们一个许诺,找出此人,倘若他真是无极宗的弟子,那我一定亲自处置,绝不姑息。
满意吗?”
虞无弦眯起眼睛,“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随便找个人来顶替?”
林仲远瞥了她一眼,“本尊说话算数。不过我处置他之后,就该轮到你自证清白了。”
说完,他便消失在了水镜之中。
小小的四合院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特调组,御兽宗,无极宗,三方的人面面相觑。
现在是什么情况,掌门怎么突然不见了,亲自抓人去了?那到底该原地干等着还是该先散场?
虞无弦撤掉水镜,望着地面出神。她不认为应楼会好心到帮她找出凶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吴弦!颜钰姐!”
一阵欢快的叫喊声打破了局面,贺翎挤进了四合院,带着小黑来到虞无弦的身边。
“我还以为自己刚刚眼花了呢。”虞无弦看到少年,嘴角翘起,俯下身子抱起小黑,“小黑好像又重了点。”
贺佑唯看到儿子兴冲冲地跑过来,板下脸来。尤其在听到他喊颜钰姐姐之后,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臭小子,你怎么偷偷跟来了?”
“谁让你不告诉我是来见特调组的人?”贺翎扬了扬过长的刘海,埋怨道:“害我睡醒之后连头发都还没梳好就匆匆赶来了。”
“你以为我是来玩的吗?”贺佑唯额角的青筋直跳。
就在这对父子俩打打闹闹的时候,颜钰凑近虞无弦的身旁,“无极宗掌门说的话,可信吗?”
虞无弦表情严肃,“他应该不至于出尔反尔,但是……”
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们在找我?”一道嘶哑到令人生理性不适的声音突然在小院里响起,仿佛是锈蚀的铁丝刮过玻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碎石。
穿着黑袍的蒙面人从院子的门口走了进来,同一时间,一阵混和着腐败气息的异香在空中飘荡。
“注意闭气,他身上有毒!”虞无弦高声说道。
所有人立刻往旁边让开,原本就拥挤的小院中间,硬生生地空出了一块地方。
尽管大家都做了提防,但距离药人最近的几个无极宗弟子,面上的表情已经起了变化。
“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使不上劲了?”
“我也是,体内的灵力正在流失!”
“都往后退!”季舒清上前两步,拦在无极宗弟子的身前,朝空中扔出一枚金色的手环。
手环飞到空中,释放出了大量灵气,形成一道金光护盾,将身后的人都隔绝开来。
“舒清,我来助你!”
吴芯也跟着奔上前,抓着两颗白色的小球往地上一扔,外壳碎裂,里面的药粉带着草木的气息,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片朦胧的薄雾。
季舒清回头,疑惑地望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女人。片刻之后,他才不确定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无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