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钱我们要是不掏的话，是不是就要提高标准或拖延支付了？你这不是要胁人吗，还说什么自愿。”第一个人又在那阴阳怪气了。
    “我刚才说了，完全自愿，也不跟任何程序挂钩，大家各凭心意。”
    “那我们就不掏，谁也不是钱多了烧的，还有事没有，没事我们就要走了。”还是第一个人，站起来起身要走，连桌上的表格也不拿。
    “没事了，随意。”杨辰一挥手，让他走人。
    第二个人也起身要走，不过走之前，又回身把桌上的表格拿在了手里，杨辰也像是没看到一样。
    看到其它人都乖乖地坐在那里不敢动，杨辰也不计较，而是继续说道：“顺便给大家通报一个消息，为了加快工程款项的支付进度，下周由我带队，对各位目前在建的工程进行年终验收，最后根据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来结算工程款，请大家做好迎检准备。”
    杨辰正说呢，第二个走的人又走了进来，笑着对杨辰说道：“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杨辰没有理他，直接宣布：“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散会。”
    整个过程，杨辰连往那坐都没有坐。
    其它人急忙站起来，想要跟上杨辰，看看能不能说上几句话。
    掏这点福利的钱根本不是事，工程款的结算才是最关键的，其实在座的这些人里面，有的已经知道水利局已经安排杨辰要对工程进行验收，但怎么验收，可就没人知道了。
    等他们想要跟上的时候，财务科科长王海强拦住了众人：“大家可以来我这里交款。”
    “谁会身上带着钱呢，回头就给你送。”这个时候丝毫不见他们平常对王海强的尊重，伸手就要把他拨到一边。
    “我身上带着呢，我现在就给你交。”但也有身上带着钱的人，有这个人带头，其它人都互相看了看。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现在就把钱交了，但人家真要像说的那样，这个跟验收没关系，这钱不是白交了，也失去了讨价还价的空间。
    但不交吧，已经有人交了，大家都不交，还没有什么，最怕的就是这种，总有一个机灵鬼、显眼包、内卷王、大聪明。
    杨辰直接下班走人了，虽然还有半上午的时间，但谁又敢来管杨辰的考勤。
    废渣充当混凝土的论文已经发表了，专利也在申请之中，用它来做砖的研究也出现了眉目，就跟杨辰猜想的一样，窑的温度不够。
    烧出来的那批质量差的砖虽然不能盖房子，但修个院墙还是没问题的，但还没等杨辰便宜处理呢，有个拍神剧的剧组找上门，问能不能给他们烧一批道具砖。
    要求看起来完全正常的砖，实际上一打就碎，而且还得碎成块，这个容易，温度再低点就行，或者刚烧出来后用凉水泼一下再烧干，前面实验那批砖也被他们看上了，说不能全用道具砖，也得掺一部分真砖，这种质量不好的真砖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
    “看，没有卖不出去的货，只是没卖对地方。”收了钱，把客人也送走，杨辰对段双林说道。
    段双林也觉得杨辰这次说的很有道理，看来并不都是质量越好越好卖。
    但充当水泥辅料的事却没有什么进展，平山县有两三个小水泥厂，杨辰去推销的时候，他们都特别欢迎，但是杨辰通过其它人一打听，这些人生产出来的水泥基本上就是伪劣产品，只要能加，什么东西都敢往里面加。
    他们最神奇的做法就是，买人家的名牌水泥，给自己的产品里加，标号越高，加的越多。
    特别是第一批货的时候，他们甚至会买来名牌水泥，整袋灌进自己的包装里面，让人家拿去化验，等通过后，再换成自己的。
    送给他们，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根本实验不出来效果，甚至有可能把名声毁了。
    到了第二天，杨辰开始把自己设计的方案整理出来，形成初稿后，递给了张丰年。
    张丰年看了一半，就觉得非常奇怪，杨辰年纪轻轻，怎么能想出来的。
    杨辰把科长们分成三个小组，然后又从没有工程的乡镇调过来他们的水利站站长，组成联合验收组，每次去验收的工程都是出发前随机抽取。
    验收完之后，所有人在验收报告上签字，然后给他们一个星期的整改时间，整改完成后，由其它两个组再进行联合验收，通过之后，就能根据进度拿到工程款了。
    在验收过程中，杨辰跟其它人签字的效力是一样的，除了他能够参加所有组的验收。
    杨辰这样做，等于把自己手里的权力分给了大家，肯定受那些科长和站长的欢迎，同时也增加了那些老板公关的难度，你收买一两个人容易，十来个人你能全部收买吗？
    何况第二次验收的时候，去的是另外的两组，更加增加了收买的难度。
    虽然这样照样得罪了那些老板们，但杨辰同时也把压力分解了，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这是大家的意见。
    同时，杨辰也把责任进行了分解，到时候真有问题，责任也是大家的，怪不到他一个人头上。
    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一起承担，小点的错误或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能实现这一点的原因，还是杨辰舍得弃自己手中的权力。
    张丰年不想答应，这个方案完全不符他想要为难杨辰的初衷，但没有足够的理由，他如果轻而易举就否了，到时候杨辰把内容一扩散，张丰年就得罪了这些人。
    反正这些老板最近也不太听话，好像自己成了一只被他们喂熟了的狗一样，拿这个卡一卡他们，不愁他们不来找自己说好话。
    张丰年又认真过了一遍，挑出了几个错误，部分语句进行了调整，最后说道：“好了，你拿回去让办公室付印吧，到时候给各乡镇也发一份，你负责把人调配好。”
    “张局长，下去的话还需要提供两辆车，办公室说这个得你批准才行。”杨辰不亢不卑地问道。
    这就是局长拿捏人的手段，你不听话，连乡都下不了，除非你自己骑自行车去。
    “车不太好说，我看看能不能从其它地方给你借两辆。”张丰年觉得正好借这个理由拖一拖，看看那些老板们着急不着急，要是舍得下大血本，自己就往后多拖拖，要是还象打发叫化子一样，那自己就早点让眼前这家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