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非明的感觉中，时间好像停滞了一样，
    他貌似轻松地看着杨辰，似乎是在盯着他杯里的酒有没有全部喝光。
    但心里却是焦急地挂念着，想从杨辰嘴里得到一个比较好的答案。
    但对杨辰来说，却是迅速衡量了一下利弊，判断了出手的风险和回报，顿时得出了一个不可为的结论。
    首先，杨辰对曹非明并不了解，很多人，在没有上位之前，很是虚怀若谷、平易近人，或者大气宽容、厚待手下，结果上位之后，六亲不认的多了。
    杨辰跟曹非明接触不大，对他的品性不是太了解，从投资的角度来说，不能随便出手。
    第二，就算把连绍成拱上去，曹非明能不能接位还很难说，别到时候连绍成走了，他上不去，杨辰是帮不还是不帮，不帮吧，前期投资打了水漂，帮吧，投入过多，风险过大，就尴尬了。
    杨辰现在欠下的人情已经够多了，好几个人的事等着杨辰落实呢，杨辰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
    第三，杨辰的那帮手下，需要提拔的没几个，都是刚调整过，近期再动的理由不足，等两年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都不一定需要曹非明。
    还有一个关键因素，曹非明的能力实在欠缺，以平山县的现状，正是需要锐意进取的时候，不需要守成。
    连绍成再怎么不好，那股折腾劲是有的，至少平山县不象以前那么一摊死水。
    换曹非明上去，肯定会耽误平山县几年的发展，杨辰说不定就成了罪人。
    想到这里，杨辰苦着脸说道：“总不能再办一次签约仪式吧，我这边现在是真没招了。”
    曹非明有点怀疑，如果只是这个答案的话，杨辰的思考时间有点过长。
    但他也知道，连绍成因为这件事跟杨辰斗法了很长时间，杨辰都被逼的差点远走了。
    所以他只是怀疑，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跟杨辰又碰了一杯，去找其它人喝去了。
    刚才两个正处在喝酒，其它人自然不敢过来，眼见曹非明走了，才有人过来。
    但跟杨辰想象中的不同，没有什么人是来刻意灌酒的，都是过来表示一下心意，喝了就行。
    就这样过了两轮之后，就散场了。
    杨辰也有点明白了，大家觉得在级别上跟他有差距了，但是不论年龄还是职务，又比较尴尬，让大家讨好巴结吧，又拉不下脸，也没必要。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梁洪涛才喊上杨辰去洗澡。
    到了一家叫“金银海”的洗浴中心，梁洪涛指着招牌问杨辰：“这名字怎么样？我起的。”
    杨辰摇了摇头：“太俗，还不如叫香雪海、夏威夷、金海岸、御龙湾、曲水兰亭、芳舞水榭、大浪淘沙、凤舞九天、汤悦、浅池、东方水韵。”
    梁洪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老弟，你慢点说，让我记下，你都不知道，起个名字有多费事，比给我孩子取名都麻烦。”
    “你自己开的？”杨辰很少在外面洗澡，也没有注意到啥时候开了这么一家，以杨辰的眼光，那肯定是简陋加一般，但在县里来说，已经算很豪华了。
    “我老婆的外甥女。”梁洪涛很习惯地说道，然后冲杨辰抱歉地笑了笑：“我就入了点股。”
    杨辰很理解地点了点头，却在心里为梁洪涛的老婆点了个赞。
    看这手腕使的，梁洪涛就像是没察觉似的。
    让梁洪涛起名和带客户来，梁洪涛对这里就会有一种投入感，习惯了来这里，自然就不去外面玩了。
    既赚了钱还防了老公，厉害。
    两个人从侧门进去，有人过来接了车钥匙，然后梁洪涛就像是到了家一样，带着杨辰进了一间各种设施齐全的小浴室，两个人更衣入水。
    “今天老曹找你聊什么？”梁洪涛仿佛不经意地问道。
    “没聊什么，就是想把连绍成尽快拱走，他好上位。”杨辰也不瞒他，直接说道。
    “你没答应他吧，这老小子可不是什么实在人。”梁洪涛担心地问。
    “我怎么答应，我又不是组织部长。”看来两个人之间是有矛盾。
    “我跟你说吧，他刚来的时候拉拢过我，咱觉得他人也不错，咱呢也没有什么靠山，就跟他走的比较近。”
    “我呢，对他也没有什么防备，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跟杜火勾结到一块了，他们就联手想把我换掉，换杜火的人上来。”
    “你要说走关系把我换了也就算了，我也认，结果他们竟然伪造了证据想陷害我，直接把我送进去，幸好我的弟兄们警惕，提前发现了他们的动作，我才算逃过一劫。”
    “虽然主谋是杜火，但这老小子一定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我拿他没办法。”梁洪涛气呼呼地说道。
    “行了，别生气了，他就算走了，你也前进不了。”杨辰不想思考那么多，就想放松放松。
    梁洪涛这才当上政法委书记多久，就又想着进步，就算两个主要领导都换了，副书记也换了，也轮不到梁洪涛。
    最有可能上位的是原如斌，哪怕当不了县长，副书记是没问题的。
    原天宝和梁洪涛都是刚任现职，动的可能性都不大。
    何况连绍成可能会走，曹非明肯定不会，就算接不了县委书记，也会让他在县长这个位置继续干。
    “唉！”梁洪涛长叹一声，用毛巾盖住了脸，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到杨辰。
    前一段自己还对这小子吆来喝去呢，就算都是副处了，自己也有心理优势。
    可是人家就这么几天，就蹦到正处的位置上了，升官比自己割个阑尾还快。
    虽然说人比人，气死人，可是，这也太没法比了。
    杨辰知道他什么心情，既怕兄弟过得苦，更怕兄弟开路虎，盼着兄弟上去，上去了又嫉妒。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慢慢他就习惯了。
    “我突然什么也不想说，又想揍你一顿，感觉你小子干什么都行，当官容易，做生意也在行，我想半天才想起一个名字，你随口都能想到那么多，还都比我想的好。”梁洪涛感觉人生的意义在逐渐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