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杨辰当然是敢了，这有什么不敢的，他一个小人物，能发出多大的声量。
    就是邓玉强，也就最多在花湾市这边能发出点声音，花湾这边又是全国最开放的。
    能当上大领导的，那个不是绝顶聪明的人，很多事难道说他们看不到。
    即使他们看不到，下面那么多聪明人呢，肯定有人建议。
    不提，并不是他们选择了无视，而是，衡量之后，他们认为得不偿失。
    特别是前些年，对于改开，还有所争议时，稍有举动，就会被视为退缩的信号，所以很多利益被出让。
    即使是到了现在，在大开放的方针之下，你放出这个信号，还是会被认为要重新回到保守路线上去。
    但对于杨辰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发出点声音还影响不了全国大局，只会被某些有心的人留意。
    所以杨辰很淡定地说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我敢说就敢负责。”
    “好，那咱们哥俩就再写一篇，好好震震那帮只会无病呻吟的家伙，不过这个就发不到南方报上了，发到那比较合适呢？”邓玉强在心里合计起来，眼睛却是看的杨辰。
    杨辰知道，这是让自己出力的意思，直接说道：“放心，这个交给我，肯定是全国性的大报纸，说不定上内参都有可能。”
    这个话题还真的有可能上内参，内参上领导需要的就是这个。
    内参？邓玉强表面上丝毫不显，心里却是猛地一跳，还有机会上内参，果然就是国家来人呀。
    “你多搜集搜集这方面的案例和数据，越扎实越详细越好，这样才更有说服力。”杨辰就跟导师一样，我指点一下方向就够了，其它都是你们的事。
    “放心吧，这种事交给我们。”邓玉强兴冲冲又走了。
    等他再过来，看样子还要跟杨辰长谈时，杨辰主动说道：“给我找间办公室吧，另外安排人去统计、发改、经委这些部门要一下近几年的经济数据。”
    邓玉强点了点头，这才是人家来的目的，刚才那个只是闲聊产生的思想碰撞火花。
    但就聊这么一会，对自己来说，就产生了巨大的价值，看来这位是自己的贵人呀。
    快到中午的时候，办公厅把房卡、饭卡和司机的联系方式都送过来了。
    不过邓玉强却嫌食堂的饭菜一般，非要拉着杨辰去外面吃饭，带了一个副主任，还有一个女的，一块到外面找了家饭店，吃了一顿地道的腊味饭。
    在杨辰看来，还不如食堂呢，至少食堂的可选项多点。
    到了下午，杨辰想到了自己的行李，就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帮自己拿行李，司机就有点推脱，旁边的邓玉强立刻拿起电话把对方骂了一通。
    等司机过来拿房卡时，看到白天鹅的房卡，邓玉强惊讶地问：“你们住这个档次的酒店也报销？”
    据他所知，除非是省部级领导，否决没有住五星级还报销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市委市政府也不会设招待所了。
    “我花自己的钱。”杨辰从来没有打算过去找人报销这个费用，要卡着标准，还要粘发票，还要写清每天的路线。
    邓玉强明显多想了，看杨辰的眼神带着怀疑。
    杨辰也没有向他解释 ，而是继续翻看已经提供过来的资料。
    政研室发个通知，要求提供资料，谁敢不提供，比杨辰去拿着介绍信上门方便的多。
    到了第二天，杨辰看着办公桌上两尺高的材料正发愁呢，步海云突然打过来电话：“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杨辰走的时候，正好碰到邓玉强进来，没等他发问，杨辰就说道：“步书记喊我去一趟。”
    邓玉强就是一愣，步海云见杨辰时他没在现场，也没有人给他透露，所以他不知道杨辰跟步海云有私人关系。
    如果跟自己递上去的稿子有关，不是该叫自己一块去的吗？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跟杨辰之间的差距。
    到了步海云的办公室，也没有别人，杨辰就很随意地坐了下来。
    “你小子呀，又要让我们市财政花钱，幸亏市长不知道这是你的主意，不然的话非骂你不可。”一上来，步海云就指着杨辰说道。
    见杨辰有些不解，步海云没好气地给杨辰扔过来一篇稿子。
    杨辰一看，《响应国家保护知识产权承诺，计算机软件正版化势在必行》，这么快就出来了，邓玉强手好快。
    但杨辰瞬间又想到，这家伙似乎有点不太地道，这可是两个人合作的稿子，出来后不让自己先看，直接就送领导这了。
    “我跟邓主任闲聊起来，说起这件事了，邓主任觉得是一个切入点，就提议写出来，我就提供了一下思路。”杨辰赶紧谦虚道。
    意思是你别怪我，这跟我没多大怪气，是姓邓的要表现。
    “我知道除了你没别人，小邓稿子写的不错，但思维受限，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个。”
    “但是，取消暂住证收费已经让财政少了一大块收入了，再来这个，政府那边肯定不太愿意。”步海云为难地说道。
    虽然说花湾市的财政收入在全国都是数得着的，但是跟深城不同，花湾市的财政收入大头要缴到省里的。
    而且收的多，开支也大，基本上没有什么盈余。
    步海云又是刚来，真不好意思一直欺负人家政府那边。
    杨辰知道，只要这篇稿子一出，花湾市委市政府肯定得实现软件正版化，不然你写这个稿子点明干什么，只嫌自己不被人家注意到吗。
    “步书记，这个大批量采购，又是全国第一家，其实是可以讨价还价的。”标价一千多，那是因为有汇率差，实际上那几个大型计算机厂商的批量采购价，根本没这么贵。
    “那交给你小子吧？我允许你在里面赚点。”步海云扭过头来问道。
    好像这小子就是个做生意的，应该擅长谈判，辛苦了，收个回扣不很正常。
    杨辰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他那里看上这点小钱，直接说道：“你们买谁的计算机，让他们去跟对方谈判就行。”
    他可不希望因为抢别人点小生意被人家背地里骂。
    看杨辰真的一点都不动心，步海云就知道人家是赚大钱的，看不上这点小钱。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看好杨辰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