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她?”扶空怔了怔,微微松开了莲玖的手,继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将人紧紧抓住,“那你那个符文从哪儿学来的?”
莲玖嘶了声,对上扶空时,神情又是一片茫然:“哪个符文?这个吗?”
会场上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莲玖身上,一个繁杂精妙的符文在莲玖手上浮现。
也只有他们这些自上古传承下来的宗门才有所记载,那个传闻中无恶不作的魔头,会习惯在自己炼制的法器上留下这么一个符文印记。
万余年来,多少人试图去参悟这个符文,最后都无功而返。
扶空神色间有些激动:“正是!”
莲玖皱眉,冲扶空没好气地道:“阁下能否先松了手?这可不是问人的态度!”
会场上的人一静,没人想到莲玖竟会对一个能够轻松碾死她的人如此说话。
扶空深深地看了眼莲玖,还真将手松了开。
既然眼前这人不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那他错认人在先,又有求于人,自然不会继续失礼。
“这个符文是前些日子一位暂住我南宫家的炼器大师教的我。”莲玖揉了揉被攥地发紫的手腕,语气很是不客气,想了想,又补了两句,“他还炼制了两把法器赠与我们。”
似乎是被莲玖点醒,扶空的目光落到了北辰铭身上。
皇室前阵子大张旗鼓进炼器材料,今日北辰铭上台时手上就多了一把玄级法器,怎么想也和那人脱不了干系。
一边兀自听着的北辰启心下一惊,他骤然想起那位炼器大师离开前说的话。
那人真没诓骗他,要是他当时执意将人留下,看今天这个架势,今日北辰皇室怕是下一个十年前的南宫家!
北辰铭见扶空看向自己,又见莲玖那青紫一片的手腕,心下忍不住猜测那位大师是什么身份。
能让上界这些人如此在意并设法抓捕,这人真的只是单纯的炼器大师吗?
但很显然,那位炼器大师是惹了上界来的这些势力,这些他们无法与之匹敌的势力。
为了摆脱干系,北辰铭主动开口:“我手上的玄剑,亦是出自那位大师之手,只是他昨日就已经离开皇宫,我们并不知晓他是何来历。”
扶空低声咒了声:“果然这几日京都材料被人异常采购就是她在搞的鬼!”
他还特地进了贺家设局想引她出来,没成想这魔头竟然躲去了皇室?
这话也把还在空中的远山派弟子们点醒了,季眀空和善的目光落在白家家主和东方家主身上,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是那有如实质性的目光中,带着旁人不觉的压迫感。
“前些时日,突然有位炼药师拜访,不过他人现在已经……”白家家主沉吟片刻,话倒是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用说在座的几位都能明白。
东方家主则愣了愣,好半天没吭声,只是默默扭头望向看台上的两人。
众人的目光追随者他的视线落在看台上的东方迫身上,一直看戏的付沧溟此时倒也不好置身事外,冲着看来的几人微微颔首。
“没想到付少主竟也亲自下来了?”季眀空笑着朝着付沧溟行了个礼,两大势力的人都在下方,他们这几个弟子也不好御剑在空中了,季明空示意了下身后的弟子,几人相继落到了擂台上。
既然付沧溟在东方家,那让东方家大肆采购那些材料,估计和他们一样是想引蛇出洞。
一时间擂台上的人有些许拥挤。
付沧溟没有接话,只是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这态度表明了和卦天门的人一样,不插手,只是来看个热闹。
莲玖在季眀空身后瞧见了那日在炼药师协会见到的那个傲慢的弟子,不同于当日的轻慢模样,他跟在季眀空身后乖得像个鹌鹑。
默默别开眼,莲玖有些感慨。
人,果然至少是有两副面孔的。
“既然人都走了,你们还不追吗?”杜玄亦又慢悠悠地插了句嘴,莲玖手心微微捏紧。
这下她可以确定,这人也虽是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但确实就是在帮她。
再大胆猜测一下,她准备做的事,这人可能通过某种办法,猜到了?
“追?杜师弟可是算到了什么?我们要从何追起?”季眀空敏锐地捕捉到杜玄亦话中的字眼,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礼貌地询问杜玄亦。
杜玄亦眯眼瞅着这只在上界出了名的笑面虎,耸了耸肩:“季师兄,你可别为难我,我师傅说过了,这件事我们卦天门的人不能插手,插手了可是要倒大霉的。”
这人贯会耍无赖,见杜玄亦确实是不准备插手抓捕莲玖,季眀空也就不再问了,只是目光一直在莲玖和擂台下今日比试时,表现出来与那魔头有些牵扯的几个人身上逡巡。
“你们要找的人,可能我昨夜见过。”就在扶空和远山派的弟子们以为已经跟丢了莲玖的线索,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北辰铭身侧响起。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贺庭轩正低头认真地收着手中的水袖。
法器炼制过程虽是邪门了些,但不得不说,这水袖他用起来分外趁手。
扶空看着这个被他割肉放血了三天三夜的青年,有些意外:“你知道?”
贺庭轩抬起头,冲着贺令祥勾起一个冰冷至极的笑容:“昨夜我想去城郊外祭拜我娘,恰巧在林中意外撞见了一男一女。”
“我隐约听见了那两人交谈,说终于摆脱了皇室的尾巴,还好及时发现上界来人,在京都中已经成功设了局,要趁机脱身去躲躲风头。”
“想来那两人,正是你们要寻之人。”
北辰铭瞥了眼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侧的贺庭轩,思索片刻后附和:“昨夜护卫一路跟踪那两人到城外林中就将人给跟丢了,贺兄所见之人,确实极为可能就是诸位要寻的人。”
“他们去了哪里?”扶空皱起眉,他在贺家住了些时日,贺家的破事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位所谓的贺家大少爷,亲娘死后可是连贺家祖坟都没得进,而是简单地被葬在京都城郊。
而且贺庭轩昨夜确实出去了一趟,大概率没有撒谎。
“我确实知道他们去了哪。”贺庭轩弯着嘴角,“但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