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比还好，这有了对比，这好大孙就越发没眼看了。
沈兰舟已经表现得十足乖巧了，但他还是感受到了来自爷爷的眼刀。
沈兰舟：……
到底要他怎样啊？
心累。
亲爷爷，年纪大了，不能激动，忍！
除了这么安慰自己，沈兰舟也没别的法子了，他这人性格不算好，不过有一点还算好，那就是知道尊老爱幼。
他和爸妈对着干，因为爸妈年纪不大，承受得住。
换成沈老爷子，沈兰舟有气也憋着，一句不敢吵，生怕一句话功夫，让老爷子气血攻心，倒地不起了。
秦野和沈老爷子互相见过彼此后辈，便各自领着后辈一块儿往学校外走去。
阮娇娇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她和秦湛熟的缘故，秦野倒也没对她跟着有什么意见。
一路跟到学校门口，秦野上了车，示意老爷子跟着自己，开在前头带路。
阮娇娇其实想跟着一块儿上车，不过，秦野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立刻止住了她的蠢蠢欲动。
连招呼都没打还想蹭车，秦野才懒得当女主的工具人。
阮娇娇被那一眼吓得不敢放肆，脚步就停在了原地。
秦湛虽然疑惑阮娇娇竟然改了性子，没跟上车，但也没理会她。
原来的感情和好感，自从组建了学习小组后，就一而再再而三不断被消磨，到现在，已经消磨得不剩什么了。
尤其阮娇娇一副只拿他当工具人的态度，秦湛渐渐的也收了心思，不再过多关注阮娇娇。
阮娇娇甚至都不知道秦湛家里发生了什么变化，也就是说，他在阮娇娇这儿，应该还是那个家境困难的秦湛。
但阮娇娇没事可着劲耽搁他时间，却不是用来学习，而是为了多和沈兰舟相处的时候，也没见阮娇娇考虑到自己的情况。
相处得多了，秦湛也就看清了。
尤其秦湛习惯性地收集空瓶子，其它同学虽然不是很理解，却还是很乐意把空瓶子交给他。
而且还会有意识地从其它班级同学的手里把瓶子带回来给他。
而阮娇娇，有一次秦湛给小组成员买了水，喝完的空瓶子秦湛下意识收好时，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的嫌恶。
要是不熟的同学眼里露出嫌恶，秦湛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他又不吃对方大米，也不和对方交好，对方态度如何和他关系不大。
然而露出这种神色的人是阮娇娇，秦湛就稍微有点伤了。
好在他这点子伤，没能被放任扩大，因为他好大爹，时刻就想拉着他打游戏，好让他带飞。
秦湛偶然说漏嘴的时候，黄明远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这样的好大爹，给他来一个可以吗？
秦野在路上给杨秀芬打了电话，开口就说老爷子今天来咱家做客。
杨秀芬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秦野说了什么，连忙去联系之前送菜的熟人定菜。
等到了家里，沈老爷子跟着下车，乐呵呵领着孙子和秦野进门。
秦野住的地方，当然没法和沈家的别墅豪宅相比，但也还算不错了。
起码沈兰舟还算是认可。
杨秀芬已经在家里厨房忙活了，秦野招呼老爷子坐好，让秦湛取出棋盘，打算和老爷子对弈。
他一边对弈，一边指使秦湛去帮杨秀芬的忙。
杨秀芬把人赶出来，让秦湛陪沈兰舟。
秦湛：……
少爷不需要人陪。
所以，他干脆走到一边，看秦野和老爷子下棋。
自从被秦野介绍了那句这就是老爷子后，秦湛就决定，无论少爷脾气再差，他也一定会尽量容忍少爷的坏脾气的。
不为别的，就单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
秦野棋艺一般，老爷子算不上深谙此道，但至少比秦野稍微强了那么一点。
两个臭棋篓子杀得你来我往，但好景不长，很快秦野就被杀得血流满地。
秦野汗流浃背，连忙一把拉过秦湛：“团团，快来帮忙。”
老头吹胡子瞪眼：“你怎么玩赖找外援的？”
“古话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团团怎么能算外援，再说，我找团团帮忙，你可以找你孙子帮忙啊。”
沈老爷子瞥了一眼那边坐着玩手机的沈兰舟。
沈兰舟抬头，和爷爷对上视线。
老爷子立刻没眼看的嫌弃眼神移开视线。
沈兰舟：……
就是说，他还没到那么无药可救的地步，还是能抢救抢救的，爷爷你大可不必嫌弃得这么明目张胆。
真的。
秦湛之前没有闲情逸致有下棋这种爱好，现听规则现学。
一个新手的帮忙，倒是没在两个臭棋篓子之间给一方造成太过绝大的优势，双方还是能打得有来有往的。
吃饭期间，老爷子试图喝酒，沈兰舟不顾被老爷子举起拐杖追着打的风险强行制止。
老爷子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越发看沈兰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秦野倒是觉得，沈兰舟这人，还算有点儿救。
就是，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非要摆烂，非要不上进，不学好，当个只会打架惹是生非的学渣，非得遇到女主了才能幡然醒悟？
要是说给他搞个美强惨的凄惨家世，以秦野见多识广的见识而言，他倒是也能理解的。
比如，爹逼死了亲妈，或者亲妈对亲爹爱而不得，把怨恨发泄在了自己身上等等之类的安排，秦野都能理解。
但问题是，沈老爷子压着，沈兰舟亲爸结婚前怎么玩他不管，结婚后就必须得收心，负起责任。
儿子儿媳不说多如胶似漆多恩爱，但关系也没太差。
而且两口子都很宠沈兰舟。
要说沈兰舟从根子上就被宠坏了，倒还好说，问题沈兰舟根子还算是好的。
对家人在意，对长辈孝敬，就是为人狂傲了点，对学习极度不上心。
这倒也不是什么罪过，事实上，沈家的家业摆在那儿，他上不上进无所谓。
在接触之后，秦野对沈兰舟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和之前对阮娇娇的印象一样，虽然有点小毛病，不过，问题不大。
起码本质是好的，脑回路也还是正常人范畴。
正好秦野需要沈老爷子的出现给自己圆谎，秦野也就顺势和老爷子打好关系。
老爷子干脆不回去了，就留在这边，没事和秦野谈天说地。
看秦野非要坚持接送秦湛，老爷子不理解，但也没阻止，反而被带动着，也每天雷打不动地跟着一起接送起了沈兰舟。
沈兰舟：……
这沉重的爱，我不想要！
因为沈老爷子和秦野之间的关系，秦湛同沈兰舟之间的关系也开始破冰，从开始的一看一个不吱声，各干各的，到后来的也能说上话了。
被老爷子拜托多带带沈兰舟后，秦湛主动指导起了沈兰舟的学习。
沈兰舟也不笨，讲解过的知识点，他很容易就能掌握。
秦湛不解：“你也不是什么傻子，为什么要伪造出自己是个傻子的表象？”
沈兰舟嗤笑：“世界上不是只有成绩才是评判一个人的唯一标准的。”
“可能你说得对吧，但我觉得，多学点东西，总归害不到自己。”
秦湛收好自己的东西，背上背包：“更何况，作为一个学生，除了学习，你还想做什么？”
沈兰舟：……
沈兰舟无言以对。
阮娇娇这两天没来，前两天测验，她的成绩退步得让老师瞠目结舌，然后请了家长，阮娇娇正被父母严厉管教中。
虽然这个严厉，维持不了三天就得解体。
毕竟是宠了那么多年的宝贝闺女，哪舍得真的逼着孩子做什么。
因为秦湛和沈兰舟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的缘故，阮娇娇突然找到秦湛，让秦湛帮自己转交情书。
秦湛：……
他没接阮娇娇手里的情书。
“秦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不会这点小忙都不帮吧？”
“不帮，要送自己送。”
阮娇娇：……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爸爸回来了，你家发家了，你就看不上我了是不是？”
总算知道了些许秦家变化的阮娇娇，对于秦湛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归结在这方面。
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看错了秦湛，没想到秦湛竟然会是这种人。
秦湛翻了个白眼：“我懒得掺和你们之间的破事，你喜欢沈兰舟，想给他写情书。
写了就自己亲自送到他手上，别通过我，我没兴趣当给牛郎织女搭桥踩脚下的喜鹊。”
说完，想到之前自己一直只有阮娇娇这么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秦湛还是加了一句。
“还有，奉劝你一句，沈兰舟想不想学，愿不愿意学都无所谓。
他有这个资本摆烂，也有这个资本看不上高考这个能改变人生的渠道。
可你不是他，也没法和他比。
与其在这个紧要的时候考虑儿女情长，不如好好学习，等高考结束，再去考虑情情爱爱。”
阮娇娇皱眉：“我成绩本来就不好，努力努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学什东西都能轻轻松松随随便便掌握。”
“勤能补拙，你自己放在学习上的时间才多少？都不如你看沈兰舟的次数来得多。”
阮娇娇顿了一下，突然道：“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