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样吗?”
田向南闻言却是嗤笑了一声。
“第一,我对去县里做个副职的,没什么兴趣,现在留在青山大队挺好。”
“第二,你们把青山大队的砖厂合并了,是,有这么好的底子,你一两年就能干出成绩来,然后平步青云。”
“可我们青山大队呢?砖厂被收编以后,我们就得一下子回到解放前,我们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我们凭什么要同意?”
田庆英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好看,目光直愣愣的看着田向南。
“田向南,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姐,这点小忙你都不肯帮......?”
“别,攀亲戚关系还有些早,我也高攀不上。”
“现在我还是青山大队的青年队长,你一句话就要拿走我们青山大队的主要经济收入支柱产业,你说我能同意吗?”
“至于帮忙的问题,别说咱们都姓田,30年前还是一家,就算是个陌生人找我帮忙,有能力的话,我也会施以援手。”
“但这事不行.......”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从田庆英和旁边田庆华两人脸上扫过。
“我知道你俩可能就是下来镀金的,随便捞点成绩就能调走......”
“但要说为了你们个人的前途,却要损害我们青山大队1400多号人的利益,那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田向南这话一说,不光是田庆英,就连旁边田庆华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可他却丝毫不在乎,反而有些悠闲的抱起了双臂。
一个东北那么大,这俩人不去别的地方,反而跑到了他所在的木兰县,要说没有抱着什么别的心思,恐怕谁都不相信。
而且一个去了搞建筑的城建局,一个去了砖厂,这说明什么?
通俗点来说,他们俩原本就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思来的。
眼看青山大队的砖厂在田向南的领导下发展的不错,直接过来摘桃子的。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聪明人,也不缺少目光长远的人。
他们砖厂全力生产下,一天能出10万红砖,这种事情也是瞒不住人的。
要是田向南他们扩大规模,再建上两三个窑,一天出个三四十万,那别说县市一级,恐怕在整个省里都能排上前几。
而且他们还不缺烧砖的原料和燃料。
或许是某些人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两个就过来了。
一个想把砖厂收入囊中,随便发展一下,就能作为自己晋升的阶梯。
另一个则是想依靠砖厂的产量,以低成本的代价来搞建设,同样可以作为自己的政绩。
算盘打的都挺好,只可惜,却打到了田向南的头上。
“我说田向南同志......”
令田向南感到惊讶的是,生了一会儿气之后,田庆英很快又平复了心情,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道。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没错,这次我和老三确实是抱着目的下来的,也算是了解了你在这里的发展情况之后,我们才做出的选择。”
“在分配的时候,我们明明有其他的地方去,却还是选择了来你这儿。”
“是,说的不好听点,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沾你的光的。”
“但不管你承不承认,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和老三也都是你的堂哥堂姐,你就让我们占点便宜又怎么了?”
“总归是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吧.......”
“话说的再现实一点,青山大队终究只是个比公社还低半级的大队,你们发展的这么好,总归是要引起别人的觊觎。”
“现在是我们过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原本还打算收编了青山大队砖厂之后,将以后纯利润收益的两成补偿给他们。”
“你要换成别人,你信不信人家只会把这些钱塞进自己的口袋,一毛钱都不会补偿给你们.......”
田向南闻言沉默,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他知道,面前田庆英说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实,怪只怪他们青山大队这几年发展的太顺了,已经有点风秀于林的地步。
可想是这么想,但北山的砖厂和煤矿涉及到田向南后续的发展大计,交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到田向南的反应,田庆英有些高兴,暗道他总算是听进去了一点,语气也变得更加诚恳。
“而且说实话,这些事情你也阻止不了。”
“别说你现在只是大队上的一个青年队长,就算是你们大队的林书记,那只要上面一句话说要收编,你们不也得乖乖的把砖厂交出去吗?”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便宜了你堂姐我呢?好歹我做的也不算太过分吧?”
谁知田向南听到这里却是摇了摇头,又抱起双臂,脸上换成了一副好整以瑕地淡定神情。
“没用的......”
他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
“青山大队的砖厂,毕竟在我们自己的地头上,要是我们自己不愿意的话,上面就算收编了也用不了......”
田庆英闻言怔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田向南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意有所指的道。
“嗯,你们收编了砖厂,就等于是夺走了我们青山大队的饭碗,那屯子里的乡亲们能愿意吗?”
“到时候有那么一两个心有不愤的,趁半夜偷偷跑去把铁道边的大路给挖断,那到时候你们烧再多的砖有什么用?”
“这样的行为,大队上肯定是禁止不了的,多了不说,三五年之内,你们恐怕连一块砖,一车煤都拉不出去,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时候你们烧再多的砖,给工人付再多的工资,说不得最后都还是便宜我们青山大队。”
“你.......”
田庆英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呆呆的看着田向南,嘴唇嗫嚅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啊啊啊啊啊........”
随后,这女孩猛的跳了起来,有些抓狂的手舞足蹈了一阵,伸手指着田向南,对一旁的田庆华道。
“老三,你看到没有?三叔家的孩子怎么能这样蔫坏?”
田庆华也是一年的尴尬,干笑了几声,在中间打着圆场。
“不至于,不至于,都是一家人,我相信老六不会做的这么绝。”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田向南的嘴角抽了抽,一脸正色的道。
“我肯定不会带领大伙使用这种极端的手段,不过村民要是自发组织起来偷偷去干,那我也没办法呀.......”
“啊啊啊啊啊,我.....我......我不干了还不行嘛......”
“我走......,等下我就直接回家去.....呜呜呜......这砖厂谁爱干谁干,反正我是不干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