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布包里的东西,老马顿时睁大了眼睛。
纸件包包里面除了大大小小的十几沓钱之外,还有捆扎的整整齐齐的十几沓各种票,然后就是金镯子,金戒指。
看着这些东西,老马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又朝被押上卡车的那些人看了一眼。
这群混蛋,还真的是能捞钱啊。
光是那十几沓大小面值的钱,估计最起码也得有个三四千的样子,要再加上票和首饰。
嘶......
而且这些都是赃款,可以合法收缴的。
青山大队的那些人搜到钱,竟然还会主动交出来......
想到这,老马不由看了看面前的林思成,就看了看前面被押上卡车的那些人,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马同志,你看啊......我们屯子上的人在外面染上了这样的恶习,还因此引发出了严重的后果。”
“田队长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必须要给我们敲个警钟。”
“所以呢,田队长就想把这些坏分子带回我们大队上,作为反面教材,开个大会什么的,给我们大队上的乡亲们好好上一课。”
“这......”
老马同志面对犹豫,嘴里不停嘬着牙花子。
“林同志,你们这个......意愿是比较好的......不过这事吧,他总不是那么合规矩的......”
老马同志此刻只觉得手中的布包有些烫手。
他哪不知道林思成话里的意思啊。
说的好听,恐怕就是那位田队长被他们那三个自己人受伤,气的很是窝火,想把这些人拉回去动私刑出气呢。
这年头,法律还没有那么健全,大家的法制观念也没有那么强。
像一般在乡下里出了什么事或者纠纷,基本上都是乡亲们自己商量或者由队长书记一言而决的。
尤其是碰到这种对外事件,是外边的人惹到了他们的人,或者是对他们的人造成了什么伤害,那么处理手段之酷烈,恐怕丝毫不比古代差。
打个半死或者是断手断脚,都是常有的事。
甚至整出人命来也不奇怪。
直接把人打死,往山里一丢,民不举官不究的,这种情况也不少。
哪怕是对内部的乡亲们,在某些事情的处理手段上也同样残忍。
最典型的例子。
浸猪笼这个词想必这一代的人都听说过。
在普通人看来,这就是一个事件的描绘词。
可是每当这个词出现的时候,往往就代表着一条,两条,甚至是三条人命的终结。
这就是某些乡下的规矩。
“马同志,想必您还不清楚我们那三个村民所受的伤情吧?”
见对方有些犹豫,林思成故作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老马闻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人伤的很重?”
林思成悲愤的点点头。
“三个人都被废了一只手,以后在屯子上,也就是个废人了......”
老马倒吸了一口凉气,紧跟着咬紧了牙关。
“他娘的,这群瘪犊子下手这么黑......?”
“所以啊......”
林思成语气低沉的道。
“这么惨痛的教训,肯定要让我们村子上的乡亲们引以为戒......”
“田队长就是要把这些人拉回去,给大家伙好好上上课,也给屯子上的其他年轻人一个深刻的教育,一定要让他们记住这个教训。”
“您放心,田队长也说了,这些人只是暂时借给我们,等我们开完大会,给年轻人上过深刻的教育课以后,到时候再还给你们。”
“我们青山大队也可以向你们保证,绝对会好好看着他们,保证不会放跑一个为祸乡里的坏分子。”
“呵呵......”
老马同志扯动嘴角,干笑了两声。
是,保证不会把这些人放跑......
估计等他们去接人的时候,这些人说不定都病死,摔死了啥的......
“轰轰轰.......”
眼看着老解放喷着黑烟,摇摇晃晃的再次启动。
老马同志看了看面前一脸诚恳的林思成,嘴唇蠕动了几下,却终究也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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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卡车晃晃悠悠的来到县东头这边的林场车站。
跟车站这边的管事打了招呼,田向南让人把这十几个人压着上了罐头火车,然后又让人开车去接林思成他们。
十几个人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推搡到罐头车最里面,民兵们坐在罐头车两边。
只有田向南坐在车厢口,嘴里叼着烟,等待着接林思成他们的车回来。
主要是县城也不大,等小梁把人送到医院,再叫上支援替换林思成他们,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来。
“兄弟,这位队长兄弟......”
安静的车厢里,那位于老二却突然开口了。
此时的他正趴在地上,艰难的仰着脖子看着田向南。
通过先前在车里听几位民兵的对话,他已经知道田向南他们这一伙人的来历了。
当然也知道了双方的恩怨是因何而起。
于老二心中懊悔的同时,却也不由升起了几丝希望。
田向南闻声转头看向他。
于老二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位队长兄弟,我们也不清楚那三个人是你们青山大队的,主要是......”
“他们三个玩的有点大......欠的多了一点,也不肯回去拿钱......所以我下手就重了点。”
“您看这样成不成?您说个数,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给您补上,也当是补偿了三位兄弟的家里......”
“这位队长兄弟,您看,这事.....还能有缓不......?”
田向南闻言笑了,很随意的点点头。
“当然能有缓.......”
弹了弹手上的烟灰,他目光又瞟了一眼人群中的雷三一眼。
“说说呗,你们能出多少?”
他这话一出,于老二的眼神就更亮了,就连旁边的雷三也跟着竖起了耳朵。
“那个,您说个数,只要我能拿得出来,我砸锅卖铁也给您补上。”
“行啊......”
田向南伸手一弹,指尖的烟头划过一道轨迹,落在远处的雪面上,留下一点黑迹。
语气幽幽的道。
“我们的三个人也算是废了,我也不跟你多要,三个人,一人2万。”
“只要你现在拿6万出来,咱这事,就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