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翻红浪,云散雾霁,福贵人靠在胤禛怀中,头抵在胤禛胸口,闷闷笑着。
胤禛刚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好奇问道。
“可是有何值得高兴的事,说出来朕也听听。”
福贵人抬起头来看胤禛,说道。
“嫔妾是在高兴。嫔妾在最好的年纪,遇到四郎这般好的男子,嫔妾不求与四郎一心,但求用心就好。”
胤禛叹口气,拉了福贵人的左手在怀,细细摩挲着。
“朕也欣喜,朕才二十六岁,还可以与你相伴很久,很久的时间。对了,你既称朕四郎,又把朕比作你的夫君,在夫君面前,你总是自称嫔妾,听起来生分。你喜欢哪个字,朕赐了你做小字,以后你便不必在朕面前时时自称妾了。”
福贵人往胤禛怀中缩了缩,乖巧道。
“嫔妾没有喜欢的字,四郎随便赐嫔妾一个字,嫔妾都很欢喜。”
胤禛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那便称你菀菀吧。菀菀黄柳丝,蒙蒙杂花垂。你的面容娇美,配得上这个字。另外,即日起,朕会晓谕六宫,给你赐封号菀,称为菀贵人。待来日你有了身孕,朕便晋你为嫔位。你可喜欢?”
福贵人起身,跪坐在胤禛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嫔妾很喜欢四郎赐的字。菀菀,很是好听呢。菀贵人萨仁娜跪谢皇上天恩。”
胤禛看着只着亵衣的菀贵人跪在床榻之上,情动伸手将她拉向自己怀抱。
“喜欢就好。天气冷,屋里虽有地龙,但也怕着凉。”
春宵一夜,胤禛晨起一脸餍足。
菀贵人要起身伺候他穿衣上朝,胤禛按着菀贵人又躺了回去。
“你且睡罢,朕有苏培盛伺候就好。”
待出了菀贵人的偏殿,胤禛忽然站在储秀宫院子里皱了眉,这地方到底还是太小。
年世兰早起给乌拉那拉氏请安的时候,便听乌拉那拉氏道。
“菀贵人,皇上一早就派人晓谕六宫,为你改了封号,可见皇上心疼你。”
菀贵人站起来,恭恭敬敬福了礼,道。
“嫔妾得皇上宠幸,也是靠着皇后娘娘的福泽庇佑,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乌拉那拉氏又道。
“你且坐罢。昨日本宫听说皇上原本是要去翊坤宫的,却在倚梅园遇到莞贵人,本宫还听说,莞贵人跳了一支甚为惊艳的舞蹈。可惜,本宫无缘得见。华妃,你也要好好学学伺候皇上的方法才好啊。”
年世兰先是看了莞贵人一眼,又看向乌拉那拉氏,淡淡道。
“臣妾不会跳舞,但臣妾的软鞭得到过皇上的夸奖,皇后娘娘若是喜欢,臣妾便在这大殿上舞给皇后娘娘看。莞贵人能留住皇上,那是她的本事。臣妾还要陪皇上用早膳,就不陪皇后娘娘说话儿了。”
年世兰说完就起身告退,走前却特意缓缓走到莞贵人面前,居高临下斜睨着她,笑道。
“莞贵人今日这身衣裳不错,本宫听说皇后前些时候新赏了你两匹好料子,只是不知是何料子,怎的不见你制了新衣来穿。辜负了皇后的心意可不好。”
莞贵人垂眸不卑不亢道。
“回禀华妃娘娘,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嫔妾承受不住辜负皇后娘娘心意这一说。皇后娘娘赏的料子,无论是何种花色材质,都是皇家恩德。嫔妾已叫人赶制新衣,待除夕阖宫夜宴之时,娘娘自会知晓皇后娘娘赏的是何料子。”
年世兰冷嗤一声。
“本宫从前竟不知,莞贵人口齿如此伶俐。”
颂芝扶着年世兰离开景仁宫,李贵人忍不住低声抱怨。
“皇后娘娘真是好性儿,华妃娘娘这样的性情,皇后娘娘也一直能容忍。”
乌拉那拉氏收回自己的目光,温和笑道。
“罢了,谁叫华妃深受皇上宠爱呢。众位姐妹同为伺候皇上的人,只要皇上高兴,本宫也就高兴了。无谓为这些小事争来争去。对了,端妃,你今日如何?身子可还吃得消吗?”
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喝茶的端妃放下茶盏,恭敬回乌拉那拉氏道。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垂询,臣妾自打昨日午膳时便止了害喜之症,也能吃下膳食了。说来好笑,臣妾前些日子看到水都喝不下,自打昨日,御膳房做的这么大的包子能一口气吃三个,还有那好些菜,臣妾真怕还未到生产的日子,便胖的走不动路了。”
端妃边说边比划包子的个头,面上带了笑意。
乌拉那拉氏也笑的欢喜。
“那就好。本宫今日早起还吩咐了御膳房,给延庆殿的东西要做的精致可口些,你怀着身孕,本来就吃不下饭,若是东西再不精致可口,只怕你肚子里的小皇子也不安生呢。你的小厨房能做的东西不多,想来这些日子也吃腻了,还是御膳房的手艺更受用些。”
端妃点头称是,道。
“确实如皇后娘娘所说,小厨房这些日子揣摩着臣妾的口味,做的都是清淡的东西,且能做的花样也不多,还是御膳房的手艺更胜一筹。”
说到这里,端妃轻轻抚上自己才两个半月的肚子,平坦的肚子里此时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端妃继续道。
“只是到底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还未可知呢。臣妾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好,都是臣妾的心头肉。”
乌拉那拉氏道。
“这是自然。孩子都是为娘的心头肉,本宫的三阿哥也是本宫的心头肉呢。你们都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有多可爱,身量也比一般八个月的孩子要高,本宫每日看着他,可是欢喜的很呢。”
李贵人今日异常活跃,此时又开口道。
“皇后娘娘,三阿哥八个月了,也该时时抱出来,让嫔妾们也看看。嫔妾现下还无福得子,眼馋眼馋三阿哥也是好的。”
乌拉那拉氏笑道。
“妹妹别急,除夕阖宫夜宴之时,本宫将三阿哥抱出来给各位妹妹瞧瞧。”
年世兰回到翊坤宫的时候,小林子已经看着摆好了早膳。
“主子回来了。奴才已经看着摆好了早膳,这几道菜有炭炉煨着,等皇上来了,热热的吃着正好。主子吩咐的事,奴才也办妥了,周宁海自打上次玉常在的事后,如主子所料,没有小主愿意要他伺候,他便先回内务府伺候了。奴才打听过了,没有人听到过周宁海有怨言,所以奴才照着您的吩咐,安顿了内务府总管黄规全,等过了年,寻个由头让周宁海来翊坤宫当差。”
年世兰将手中的绢帕递给颂芝,自己拿了湿毛巾擦手,说道。
“你做的很好,越发长本事了。”
小林子嘿嘿笑着。
“奴才跟着主子时间久了,自然也学了主子几分做事周全的道理。”
门外太监通传。
“皇上驾到~!”
年世兰便又站起身迎了出去,只是低着头,垂了眸。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吉祥。”
胤禛笑笑,牵起年世兰的手进屋。
“外面冷,今日又是初雪,朕来陪你用早膳,你怎么还不高兴?”
年世兰悄悄将手往外抽,却被胤禛牢牢握紧,一来一回间,年世兰感觉到胤禛手上的力道,索性放弃挣扎,由着他去。
“臣妾怎么会不高兴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无论皇上做何事,臣妾都恭顺就是。”
胤禛拉了年世兰坐在桌前,看着她不假辞色的精致小脸,笑出声来。
“朕听你这话酸的很呐,朕看今日的早膳似乎没有山西陈醋调味的菜品。”
年世兰不语,只示意颂芝布菜。
胤禛看着年世兰这吃味的模样,心情大好,又拉着年世兰说了半晌的话,直到年世兰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皇上便吃罢,早膳还堵不住您的嘴。”
胤禛竖了眉毛,佯怒道。
“妮子越发没规矩了。”
年世兰边嗤嗤笑着为他添了热豆浆,又哄着胤禛多吃了几口菜。
待漱口茶用了,奴才们端上正经的香茶来,胤禛缓缓开口道。
“朕今日还有一件事想着与你商量一下,你协理六宫,调停嫔妃居所这样的事,朕想问问你的意见。”
年世兰漫不经心抿着茶,问道。
“皇上想为哪位姐妹换个居所呢,皇上只需知会臣妾就是,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又有何不可呢。”
胤禛失笑。
“你啊,说话总是这么的含酸拈醋。朕是想着,莞贵人现在住的储秀宫看着简陋了些,且与欣常在同住,许多事也不方便,但是她毕竟位份低,又不能自己一个人住一个宫殿,所以朕想问问你的意思。”
年世兰沉思半晌,抬起头来笑道。
“皇上既说了,莞贵人与欣常在同住不便,但莞贵人不是一宫主位,依臣妾之见,不如就将莞贵人挪去碎玉轩罢,那里地方雅致,更有一院子梨树,开花之际如碎玉点点,颇为好看,臣妾看,配得上莞贵人的气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