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不改日我找小伙伴过来,我指挥他们跟府上的府卫们打一场仗如何?”
小圆子异想天开。
任荣长看着只及自己大腿高的孩子,无奈道:“师父说了,阵法虽好,但要扬长避短,你们的短处就是个子太小且无力,任何阵法都没办法杨长,毕竟你们也没有长处。”
“爹。”
“爹。”
两孩子颇有些不服气,哪有这样的父亲,尽是来气他们的。
任荣长抱着胸冷哼一声,可不会心软,而是实事求是的说道:“吃饱饭,多操练,再过十年,我准你们打一仗。”
十年?
两孩子耷拉着脑袋,刚学会了阵法,多少有些自豪,结果却不能施展,十年好长啊,他们真的希望快快长大,最好睡一觉就长大了。
宋九这会儿走了过来,将几人叫住。
任荣长一看到自家媳妇,原本严肃的脸上立即变得温柔,先两孩子一步来到媳妇身边。
两孩子看到裴归义和小西不仅被母亲寻到了,还换洗了一番,定是母亲原谅他们了,太好了。
宋九看着两孩子欲言又止的样子,摸了摸两孩子的额发,说道:“以后你们得叫归义和小西表叔。”
两孩子惊愕的看着母亲,怎么辈分比他们高,小圆子更是皱了眉,这一下亏大了。
“咋不叫呢?”
宋九这么一说,两孩子不情不愿意的开了口:“大表叔,小表叔。”
裴归义和小西捂着嘴笑。
家里多了两个小伙伴,两孩子是欢喜的,吃的用的都巴不得捧到两人面前去。
宋九也在两人脸上看到了笑容,慢慢地也融入了他们这个大家庭。
任婆子给母亲葛氏写了一封信,便是说起裴归义和小西的事。
葛氏收到女儿的信后,脸色都变了,她竟然不知道孙子带着那庶女的私生子一起跑了出去。
这些日子,葛氏忙于裴府中馈家事,只顾着与西院里斗了,却没有想到孙子过得并不好,于是派赵嬷嬷去打探一下,最近一年,孙儿是怎么过来的。
这一问不得了,那服侍大孙子的院里下人,都欺负过这个孩子,赵嬷嬷随便一审,这些下人还分了派系,一个个的占着小主子的便宜。
葛氏将刚回来的儿子叫到身边,指着跪了一地的下人问道:“你倒是纳了妾室,过得自在,你儿子你可见着了?”
正说呢,不是让小管事去找他家好大儿么,结果半路不知怎么了发了脾气又跑了回去,之后小管事去院里问,下人都说小主子在书房看书,谁也不见呢。
裴从安想着自己刚纳妾,大儿子怕是不好接受,也就没去孩子的院里问情况,没想到啊,这些恶奴欺主,小主子都不在院里了,他们敢撒谎。
仔细一盘问,更是不得了,平时给小主子吃馊食,苛刻主子吃食和财产,再加上公子不在府上无人管束,主母又甚少来看望孙儿,于是就这样被下人给瞒下了。
小孩子哪能斗得过恶奴,有好几次直接将小主子绑在书房,连觉都不让睡,打几顿,小孩子就乖了,这些恶奴就是这么对付裴归义的。
裴从安听了,气得暴跳如雷,随手拿起几上滚烫的茶水泼向了几个恶奴,几人闪躲不及时被烫得哇哇大叫,仍旧无法解气。
葛氏却坐在主座上看着儿子发泄,心头却很愧疚,或许大女儿说的对,她把从安看得太重,反而没看住孙子。
与其将孙子放到裴府不做管束,不如交给大女儿一家,瞧着大女儿挺有能耐的,三个儿子都教得好,归义这孩子跟了她,将来或许比从安学得好。
几个恶奴被打了一顿,眼看着要被打死了,葛氏将儿子叫住。
“你现在打死他们有什么用,反而落下话柄,这么长的时间,你和我都是这些恶奴的帮凶。”
裴从安听到母亲的话,脸色难看的看向母亲,心头对这个儿子也是愧疚的,可是一看到这个儿子就会想到发妻,心头不知怎么的,有种本能的不想看到这个儿子,以至于每次回来,他都不让下人去告诉孩子。
“把这些恶奴发卖了吧,支点钱,叫牙婆送个好地方,一辈子都替我那大孙子赎罪。”
赵嬷嬷这就将人领了下去。
葛氏这才看向儿子,也做下了决定,“以后归义跟着老大一家,住桃柳巷吧。”
“为什么?”
裴从安脸色不好看,自己的儿子哪轮得到大姐来管束,大姐嫁给庄户,她懂什么?
然而葛氏做下的决定哪轮到儿子反驳,葛氏只是瞪了一眼,裴从安就老实了,不老实他娘就不给他院里拔份例,就没办法养小妾。
“老大虽然嫁的是庄户,但是老大的学识和眼界却比你们底下的两个都要高,她打小就特别的懂事,书也比你们读的好,女红更是比你妹妹强。”
“当年可是把她当王府世子妃培养的呢,你祖父祖母还请了宫里退下的嬷嬷教规矩,你和你二姐哪懂得这些呢。”
说起往事,葛氏又摆了摆手,不想再提了。
“就这么定下了,你既然有了小妾,就少去桃柳巷惹你姐姐,她要是真的生气了,我可不偏颇。”
“娘。”裴从安只得来到母亲身边,不去惹姐姐就不去呗,但是他母亲掌家,以后他的花销会多了些,可得母亲给的。
这边任府里,得了葛氏的同意,两孩子算是真的留了下来,可以睡个安稳觉,不必担心又送回裴府去。
任家人已经有些钱了,住的也是大宅子,但是任家人仍旧很勤快,这是裴归义来了任府后感受到的。
从长辈到晚辈,无一人偷懒耍滑,一家子在一起,赚多赚少都不会好吃懒做。
任平一向是跟在大儿子身边跟着做木工活,做不来的大儿子做,他做小工。
只会苦力和种田的任平,到了苏州城里之后,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一无是处,好在妻子不离不弃,对他仍旧像以前一样。
这日任平跟着大儿子一同出门,走到半路,任平却改变了主意,他叫大儿子先去铺里做事,他在街头转悠一下。
任广田也知道父亲这段时间很苦闷,晋王马上要来了,而母亲曾与晋王有过婚约,放哪个男人身上都会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