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里不是刻印的世界吗?说白了，这里是这个女人五万年前留在这里的影像。
    可是，她竟然呼唤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是不是说在那时，梅就已经很清楚在五万年后的未来，雷电芽衣会用某种方式听到，看到今天的谈话。
    所以，她才会对着那个时候的凯文喊出自己的名字，雷电芽衣。
    “我知道，在这个时间可以见证这一幕，可以听到我所讲述的人不会只有凯文。”
    “雷电芽衣，来自五万年后的你，我想我不需要做自我介绍了。”
    面前之人轻声的开口，没有解释，却也肯定了雷电芽衣内心的猜想。
    “如今的你……到底算是身为人的梅，还是……神的使徒，众生之外的史官。”雷电芽衣的声音逐渐恢复冷静，话语也放缓了一些。
    可雷电芽衣自己都不清楚，不清楚自己这是在询问，还是在感慨。
    她希望得到答案，希望面前的梅可以给予自己不一样的回答。
    可梅……却摇了摇头。
    “不，不应该这样，这不重要……与这里的我交谈并也没有任何意义，雷电芽衣。”
    “你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上前一步，她与面前的雷电芽衣对视。
    “这是只有凯文可以铭记的未知，而现在，你需要知道它。”
    “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
    “………………”雷电芽衣沉默，沉默几个呼吸后点头干脆的回应。
    “我来这里便是为了寻求未知的秘密，任何可以帮助到我那个时代的信息我都会铭记。”
    “也许我不如凯文，可，我有那样的决心。”
    雷电芽衣的话让梅轻笑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会告诉你先行者的力量，以及祂们的权能来自于什么，代表着什么。”
    “嗯？”雷电芽衣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自己可以在这里得到这个答案吗？
    她记得前面的刻印中，梅说过她会去寻找先行者的秘密，以及祂们的权能。
    那个时候雷电芽衣并没有在意，毕竟那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看来，梅竟然真的发现了什么吗？
    “是什么？”雷电芽衣真的有些期待了，毕竟这个情报太重要了。
    无法被明确记录的先行者，祂们的力量，祂们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这之前一直是无解的，也是几乎不可能被证实的。
    因为力量本身差距太大了，对于那样的存在，文明，人类，生命，甚至是宇宙的概念都很模糊。
    如果不是先行者的内战，人类也根本就不会被注视。
    而面对这样的存在，真是有人可以在祂们之间做到奇迹吗？
    这个问题，梅，或许就是答案。
    “先行者，祂们并非是我们认知中的强大生物，祂们与所有生物乃至神都不同。”梅深吸一口气，声音也变得严肃而又认真。
    “祂们的力量并非是对树于海的一种力量掌控，祂们的权能，也并非是我们认知中的力量演化。”
    “因为祂们的权能对应着树于海的，规则，记忆，以及……”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随后苦涩摇头。
    “抱歉，先行者003的权能我还不能确认，不过，不管是哪位先行者，那都并非是掌控一种力量，而是本身。”
    “祂们是树于海的一部分，是树海本身的一种演化。”
    “所以先行者001什么都能做到，因为祂就是树海规则本身，那并非掌握或是打破规则。”
    “而是所有的规则都是以祂为起点诞生的，一切的可能，一切的合理都是以祂为原点而存在的。”
    “只要祂想，人类的认知在原点便是不合理的，只要祂想，一切的不合理在规则上都是合理的。”
    “只要祂想，一切的法则规则是否成立，都将是未知。”
    “如果你见过那种力量，那么不管它展现的有多么不合理，不管祂以多么匪夷所思的可能做到了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去探究，因为在祂出现那一刻，与祂相背的事情，才是真正的不合理。”
    梅的回答让雷电芽衣瞳孔锁紧。
    在最初，其实她们都曾设想过先行者001的权能。
    通过萧天琪的表现她们曾猜测，先行者001可以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可以将不合理变为合理，绝对的混乱无序。
    这让她们其实都猜测过，先行者001有着可以改变甚至打破规则的能力。
    可是现在看来，当初她们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先行者从来不需要打破或是改变规则，因为祂，就是规则本身。
    简单理解便是，人类的所有认知，大到科技发展的结果，宇宙的构成，小到一加一等于几这种问题的成立，都是建立在树于海的规则上的。
    而先行者001便是树海规则本身。
    所以，祂并非是将不合理变为合理，而是在祂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你认为烧煤的车子超越崩坏能跑车不合理?那么很抱歉，你所认为的不合理原点便是祂本身。
    所以其实从未出现过不合理，因为合理本身，就是建立在祂的身上的。
    所以先行者001什么都能做到，在祂面前，所有概念都毫无意义，是否存在，是否合理，是否成立，都建立在祂之上。
    就连我们认知中的概念神，其实也是祂的一部分，也是建立在祂的身上的。
    而这种能力最可怕的地方却并非是祂能做到什么，而是你做不到什么。
    试想一下，面对祂时你连一加一等于二这种事情都做不到了，那么结果会是如何？
    人类也好，还是其他任何存在，只要祂想，你的细胞甚至连组成概念都要改变，思想方式都要扭转，那会如何。
    所以，先行者001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只要祂想，一个念头便可改变整个树海的规则运转方式。
    因为祂是树海的一部分，是规则本身的演化。
    是的，先行者其实并不能被称为生物，或是神，祂们，其实就是树于海的投影，是祂们的一部分。
    “是不是被吓到了。”梅见到雷电芽衣沉默许久，单手叉腰笑着，也无奈般摇头。
    这样的情况，她早已预料到了。
    “你一直在承受这样的冲击吗?”
    雷电芽衣总算可以感受到一点面前之人那内心的压力了。
    这还只是她知道的一部分，可即使如此，这样的冲击足以让雷电芽衣消化很长时间。
    她也可以理解那一天梅的绝望了，在文明本就已经糟糕透了时，又被先行者这样的存在注视。
    那一刻的绝望，那一刻的压力，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已经死了。
    无法控制的，一个念头爬上了她的内心。
    人类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拼尽所有的努力，却敌不过对方一个简单的念头。
    到此，还有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吗？
    雷电芽衣真的非常难想象，当初的那位梅，她是怎么在那种情况下继续向前的呢？
    如此强大的意志，真的很令人叹服。
    “那么，先行者002?”
    雷电芽衣深吸一口气，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自己即使再有压力也必须听完。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或许除了自己，就只有凯文知晓这一切了。
    而很显然，现在凯文要做的事情，或许有些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