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白云归处,亭台楼阁玉柱。
入眼来,好一幕仙家气派!
齐致远终究还是选择了进入。
其实,以普遍理性而论,他是万万不该贸然行事的。
可内心中冥冥不定的感触促使他点下了【是】。
这秘境中,有一样与他大有关系的东西!
进来后,他便能够肯定,自己的感觉并未出错。
因为这秘境,便是昔日流云观所在的那处洞天。
洞天者,谴群仙而治世之所。
在灵气衰竭的那段岁月中,洞天是修行者最后的机缘。
齐致远眯着眼睛,打量着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
他可以肯定,洞天还是那个洞天。
只是流云观,却不知去向何方,此时此地,已经被他人所占据。
拾级而上,一步步靠近洞天峰顶那处陌生的建筑。
齐致远默念《本心诀》的同时,也在运转《清风咒》的力量。
一丝无形罡风在他手中生成,周身更是隐隐逸散出飘渺轻灵之感。
别看四周环境云彩飘逸,实际上洞天中的这处山峰并不高。
以齐致远的脚力,不消片刻便已经走到了这处陌生建筑的大门口。
“登仙观”
真敢取名字啊。
不等齐致远叩门,高大的朱漆大门便缓缓打开。
一左一右两名童子从门中走出,向着齐致远行了个礼,开口说道:
“尊仙长,家师有请。”
齐致远没有翻脸,却仍旧暗自戒备着。
两名童子生得唇红齿白,看着比鱼头怪那家伙有仙气多了。
但齐致远可没忘记邪祟一事。
师门典籍中,野狐当官,长虫扮佛的事可没少出现。
鬼知道这两名童子乖巧可爱的皮囊之下,是何等龌龊的污物?
跟着两人往里走,入眼的环境便更加华丽了。
廊柱漆着金粉,瓦片玲珑玉质,进得观来,纯金打造的三清像更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般行事作风,完全没有道人家的出尘,反倒更像隔壁那帮礼佛的家伙会干的事……
不比原本那略显破旧的流云观,如今的这“登仙观”当真是气派无比。
跟着童子左穿右绕好一会儿,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师长在内等您,我等却不方便尽去了,请仙长自便。”
说完,两童子退去。
齐致远定了定神,确定自己灵台空明,并未受到邪术干扰,才推开眼前大殿的门,走了进去。
“福生~无量天尊。”
进门,一个衣装华丽的中年道人便是一句经典台词。
兴许是为了凸显气场,他说话的语气拿腔作调,像是在唱经一样。
齐致远不吃这套。
“这位道人,先前在此的流云观,你可知去向何方?你又是如何占了这洞天?
说说吧,若是说得不清楚,我可以替你提醒提醒。”
一边说着,齐致远手中的风刃也喷薄而出,只需略微催动,便能飞出去斩杀眼前的道人。
其实,以齐致远的心性,本不应该这样鲁莽的。
他本身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
只是,他一见到这道人,心中便莫名生出一股厌烦,恨不得当场斩杀了他才好。
他也暗自明心见性,自觉并没有受到邪术影响。
如此说来,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道人便是那邪祟!而且,那个促使他进入此秘境的东西,也被这道人给占据了!
这种莫名的愤怒,便是所谓的大道示警,提醒他,眼前之人,是阻碍他所修大道的敌人。
而对于齐致远毫不掩饰的敌意,那道人反倒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道友是否误会了什么?我登仙观在此洞天隐修,已逾一千三百六十年,从未听过什么流云观。
贫道见你于山门外盘旋,还当你是误闯仙山的野修,好心叫你进观来喝上一杯茶水,结交一番道缘。
却不想你是觊觎上了我这仙山福地吗?”
这道人嘚吧嘚吧说了好长一段话,反倒是让齐致远看出了破绽。
他这话说得太刻意了,就像, 特意在给某人解释缘由一样。
话里话外都在将“反派”的身份安在齐致远的身上,将自己塑造成一个隐居的得道高人形象。
这说明,他邀请齐致远进来,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标,乃是那个值得他解释一番的第三个人!
如果说这道人仅仅只是一个邪祟的话,齐致远或许还会与他来上一番智斗,也好避免有他人被这妖道所骗。
但好死不死,这道人也许是拿走了师父为齐致远遗留在洞天中的机缘。
现在的齐致远在“道敌当前”的状态下,早已经顾不得别的弯弯绕绕。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懒得听了。”
只见他略微后撤半步,手中青光萦绕,劲风卷起衣袍,随手向前甩去。
朦胧中一道月牙形的风刃几乎横跨半间房屋,眼看就要将道人斩成两半!
“哼,你这妖道,真当贫…贫道是吃素的吗?!”
果然,这邪道也有几分本事,手中浮尘泛着金光,本来柔顺的须子便好似钢铁般坚硬,抽打在风刃上,将齐致远的攻势打成了细碎的光点。
“哼,贫道清风子,请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