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
被冷落在一旁的魔尊满眼警惕的看着又一个实力变态，手中不自觉的捏紧了自己的本命神器。
第一个砍掉他手臂的男人，若他此时不是处于只剩一口气的虚弱状态，自己肯定是不敢与他硬来。
他跟那个男人作战都已经做好了掏空家底的打算，可是现在又来了一个健全且实力同样恐怖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和那个男人一伙的。
如果说他前一秒胜率为50%的话，那么现在的胜率是0。
“为什么要避着我？”
两人根本没有理说话的魔尊。
季白抬眸看向说话的人，此时的楚玄眸底泛红，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担忧心疼的光芒。
他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样子，可是面前的男人似乎并不是。
他抬起的手战栗着，像是在触碰什么一碰就碎的易碎品一般，将手轻轻的捧住自己的脸，粗粝的指腹擦拭着他眼睛留下的那抹血泪。
“疼了找我，这不是我们默认的事情吗？”
季白仔细看着他心疼的神色，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伪装。
“喂....”
魔尊的声音只发出一个音节，就停了下来。
季白偏眸看了过去，发现魔尊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嘴巴也被人封住了。
他移回了视线，看着面前正用神力恢复他破碎不堪体内的人。
没有多久的时间，季白从眼前人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干净的脸蛋。
“还疼吗？”
楚玄的声音很轻。
季白轻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看着他开口询问道：“为什么要管我的事情？”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男人还是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回答。
季白垂眸看向手中冒着寒光的长剑，许久抬手将长剑放在了面前人的手中，微微仰头道：“杀了他。”
楚玄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哑着嗓音道：“杀了他你会死。”
季白微微一顿，而后面不改色道：“不会，我没有那么弱。”
楚玄许久都没有说话。
“怎么？害怕？”
季白的唇色还是有些苍白，向来淡漠的黑眸此时染上了一抹嘲讽。
天地法则给了他们束缚，不能直接插手三千世界里的事情，否则就会感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样的滋味还没有那些东西给的强烈，他自然是很容易就忍下来了，可是面前的男人却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滋味。
就在他以为男人被他将激去杀人的时候，男人却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的要是没有仔细听就会听不清：“害怕。”
离他近的季白微微一顿，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面前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
“等你身子好一些，我再来杀他，好不好？”
季白的手指不自觉的轻动了一下。
他似乎听懂了男人的意思，但是那层意思又被挡在身体之外，朦朦胧胧间又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季白从他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长剑， 声音平淡：“不必，我自己来。”
然而在他准备朝前走的时候，楚玄又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要是不开心，可不可以也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季白停了下来，偏眸看向一直生活在善意之中的人，淡漠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面前的人微微张着嘴，却许久都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话。
他蹙眉移开了视线，“你只是跟着我走了几个世界而已，不要以为就此了解我，我讨厌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我自己拯救我自己的人。”
耳旁又响起了久远的一道声音。
【请你务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万次毫不犹豫的救自己于这世间水火。】
放屁，全都tmd在放屁。
季白抬手将剑放在忽然动了一瞬，还是想要阻止他的楚玄的脖子上，眼尾处的红痣渐渐的在消失，神力凝聚出来的长剑此时也冒着一抹黑气。
楚玄像是没有察觉到利剑的威胁，依旧朝他走过来。
长剑上沾上了他鲜红的血迹，季白没有动，任由他顺着长剑慢慢的靠近自己。
他脖子上的鲜血流的越来越快，甚至还有神力在流逝。
楚玄的黑眸一直望着自己没有移开，他的眼底很红，但是却很亮。
不自觉间，季白将眼前的人和遥远模糊记忆中的人慢慢重合，那双黑眸完完整整没有丝毫区别的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手一松，长剑化作白光消散而去，而他整个人在这个时候也被人抱了一个满怀。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自己劝导自己。
季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中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跟平静不一样，但又有些相似，那种情绪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所以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更加不知道该去怎么形容。
总之就是心脏很平静，而且还有些舒服。
“跟我回星辰海，主神在这个世上活的最久，他应该会有办法的，我们回星辰海，好不好？”
季白不知道星辰海这个地方，一个人孤独走了几千年的他不认识任何人。
如果非要说认识的还活着的人，除了眼前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男人，就是那个每次出现就抱着自己小腿大哭很丑的青年。
可是这两人对他来说，都不熟。
而要说是朋友，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她死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早已忘记了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