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又是正午,燥热难当。
别秋山正躺在席子上,手里拿一团羽扇扇风,双腿翘起,头发零乱,衣襟半敞,毫无形象。
“老爷,老爷,老爷!”
别秋山:“喊叫什么?没规矩了, 大中午的,炒的人心烦。”
兵士跑到窗外,隔着窗子说:“老爷,少爷回来了!”
别秋山:“哪来的少爷?哪个少爷?”
兵士:“老爷,您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别夕朝少爷阿!”
别秋山扑腾一下翻身坐起,“你说什么?我儿子回来了?他在长天派待的好好的,回来干什么?快让他过来!”
兵士:“除了少爷,还有几位样貌不凡的人。”
别秋山匆忙跳下床,趿个鞋跑出房门,扇子在兵士头上敲打了一下,“话都说不利索,客人在哪呢?”
兵士连忙带路,刚出院门,便迎上了已经过来的莫小星他们。
别秋山定睛一看,心里一惊,连忙跑过去,“原来是曲掌门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快请快请。”
曲飞白看一眼别秋山,“你的鞋掉了。”
别秋山低头一看,原来方才跑的急,鞋掉在后面了,他连忙跑回去穿上,“见笑了见笑了。”
引入中堂看茶。
别秋山:“我听说最近不太平,曲掌门也事务缠身,没想到您还有空来我这,不知有什么吩咐?”
莫小星喝了口茶,听这话,忍不住看了看别秋山,觉得这人也是怪。
他是结丹期五层,中年男子的模样,衣着华贵,却不修边幅,刚见面时头发凌乱、衣襟半敞,现在是稍微整理了些。
毫无修士的从容,满身市井气,与平凡人家纳凉的大汉没什么差别。
这倒也没什么,最怪的是,别夕朝还在那昏迷,他竟然这半天都没看一眼,没过问?
曲飞白:“别夕朝……”
别秋山:“能跟曲掌门修炼,那是夕朝的福气。”
曲飞白:“别夕朝他……”
别秋山:“夕朝这孩子就是不太听话,曲掌门你是他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曲掌门不必有任何顾忌,要打要骂随您,我都没关系的。”
曲飞白看一眼悲秋扇,笑了,“别秋山,不必跟本座装糊涂,别夕朝传承了别家的诅咒术,这会儿昏迷了,本座可不知道该怎么把他弄醒。”
别秋山一愣,忽然两手抓了抓头,那刚理好的头发现在又乱了。
他忽然站起来,走到别夕朝面前,后者歪倒在椅子里,不省人事。
别秋山皱着眉头,满脸愁容,只盯着别夕朝看。
过了一会,别秋山重重的叹息一声,“唉!老天当真不放过我别家吗?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没教过他任何诅咒术,为何还是天降横祸?”
他看向曲飞白,说:“曲掌门,我求您了,您还把他带回长天派去吧!”
曲飞白:“带回长天派便无事?”
别秋山:“他这是被诅咒术反噬了,几天之后,自然醒来,您提点他几句,让他一定不能用任何诅咒术,或能安然无恙。”
莫小星一听,忍不住皱眉。
别夕朝昏迷,是因为用了诅咒术?那岂不是……她间接害的?
她竟不知道,别家的诅咒如此可怕。
那……方才别秋山也不是没看见别夕朝,而是,早已看见了,也早已知晓他们的来历,只是……无能为力?
她好像从别秋山的言语中,听出了无奈。
曲飞白却道:“诅咒术是不用就不存了?在你们别家人身上的诅咒,难道不会在别夕朝身上应验?”
别秋山又抓了抓头,转身坐在椅子上,一瞬间疲惫至极。
“别家因为这诅咒,已经死过太多人,我原以为,夕朝能逃过一劫,谁知道……若真到那一天,也是别家的宿命。”
莫小星顿时气血上涌,掌心拍在扶手上,别家的宿命?
他知道别家的诅咒,别家后人不能用诅咒术,否则多半短命,可若是别夕朝死了,那是宿命?
狗屁的宿命!
“别家主……”
曲飞白忽然握住莫小星的手,轻轻拍了拍,似在安抚她。
他说:“别秋山,本座来这一趟,为的是别夕朝,他既然是本座的徒弟,便不能随随便便的死了,也不能死于宿命,本座只问你一件事,你说明白了,本座就保住别夕朝的性命。”
别秋山抬起头,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光亮,“曲掌门要问什么?”
曲飞白:“本座知道,别家之所以放弃诅咒之术,是因为祖上用过很厉害的诅咒术,本座要问的就是,那是什么厉害的诅咒术?”
别秋山一听,脸色犹豫起来,“我,我也不知道……”
曲飞白:“既然如此,别夕朝就留在这吧。”
说着,曲飞白起身,似是要走。
别秋山一急,怕他真走,连忙挽留:“曲掌门稍等,我想想,或许能想起来……”
曲飞白于是坐下,静静等着。
别秋山纠结的浑身乱动。
莫小星和南山律他们见此,也察觉出些许不同寻常来。
这么一会,别秋山叹了好几口气,终是开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曲掌门,我信你,信你能保住夕朝。”
“唉,别家老祖,曾是玉鼎阙的人,那时用了净世之术,因此死了无数的人,这天道不容的大祸落在别家后人头上,别家曾经在六界也是极其强盛的家族,如今,就剩我们父子了,我倒无所谓,活的也够本了,可夕朝,他的路还长啊……”
曲飞白:“什么净世之术?”
别秋山:“这是极其恐怖的诅咒术,净世之术一旦发动,一座城,甚至几座城,更甚至似元宇大陆这般的界面,数以千万计的人,都会陷入沉睡,永远无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