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能回家了。”
谢一国一愣:“没听说能回去啊?上面首长刚说的?”
“还没定下来,毕竟咱们部队全国各地的都有,让谁回去不让谁回去都是事。”
谢一国一听是这样,心瞬间收了回来。
果然是这样,幸亏一开始报的期待不是特别高,现在开荒阶段,让谁回家谁不回家都是个事。
部队这么多从东北跟着入关的战士,离家一年多谁不想家,口子一开问题就来了。
除非部队回到东北,这样才可能让他们回家。
可是看现在这种情况,基本是在当地长时间驻守,回东北那是难了。
“你别多想,你现在先写,根据具体情况来定,到时候交上去让领导批准。”
看着谢一国连长继续道:“如果可以,肯定会提前批准下来,肯定先考虑你,毕竟你这情况特殊嘛。”
“我这是走后门?”
“怎么就走后门了?这不是具体情况在嘛,烈士家属,家中无父母,烈属年纪小需要照顾,是要考虑到的。”
谢一国想了想倒也是,回去还是有机会的,一只手端起茶水送到嘴边,刚要喝突然觉得连长看他眼神带着期盼,瞬间又停下。
“连长,还有事你就说吧,不然我这可回去写申请去了。”
“你瞧瞧你这,真没事。”
谢一国放下水杯,说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你瞧瞧你!又急!”
连长站起身给谢一国拦下来:“坐那坐那,跟你说个事,正经的。”
谢一国坐下后,连长才开口道:“前面桂省剿匪的时候,隔壁连二排排长你还记得吗?”
“记得,剿匪的时候牺牲了,跟你可是过命交情。”
“嗯,他原先老家被畜牲小鬼子屠了,就他俩人相依为命,他家有个妹子,今年十六……”
“等会儿!”
谢一国赶紧把连长话拦住:“不是,啥意思?”
“听我说完。”
连长继续道:“他妹子十六,从小是当哥的带大,当时在东北打仗,都是她哥带着养着。
“二排排长的津贴基本送回家供他妹子生活念书,他牺牲后,家里就他妹子一人。”
谢一国道:“牺牲属于烈士家属,县里要管啊。”
“要管,可是他那妹子,咋说呢,他在的时候都不放心,走了更不放心,有些事管不过来。”
“咋的了?”
“他妹子长得好,怕一个人出事。”
谢一国有些不理解:“我还是有些不懂,他妹子一个人在镇子里,因为长得好所以他不放心?”
“嗯,不放心他妹子一个人,丫头没多大,就算镇上政府帮衬着,原先她哥还在就不说,现在人牺牲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要是长得只是过日子人那还好,可太出挑了,政府能帮衬着,从住址工作都能帮忙,可有些事他总有遗漏,之前小时候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拐走了结果不用想都知道啥样。”
“当时剿匪的时候咋不说?”
连长叹了口气:“说了有用吗?他牺牲,我们就不会被打冷枪出意外?写信往回送,后勤被土匪袭击,信全丢完了根本送不出去怎么办?
“这北上到了这地方安定下来,上面恰好传来能回家的消息,才找着你。”
连长开口继续道:“你也说了,我跟人家过命交情,打仗的时候他把我从战场上拖回战壕,他受伤我扛着他十几里地硬给他救回来,生死过来的,只不过后来他去了隔壁连,我没走,关革命友谊还在这。
“人家牺牲之前就把事跟我说好,要是他死了,让我照顾他妹子,我也跟人家说,我没了他有机会回家看看我爹娘媳妇孩子。”
谢一国没说话,心里面难受。
“我这在部队里,家里游个泳就到毛熊那,老家离他那这么远,我想照顾可我实在照顾不过来。”
不用连长说,谢一国也听懂了。
“可我也照顾不过来,现在也走不了。”
“所以才让你现在先打申请上去,看看上面啥时候批准。”
瞧着谢一国紧挑眉尖,连长缓了一阵才继续开口:“咱们这也是战场上过命交情,我自认看人准。
“你家住长白山上谢家屯,山下就是白马镇,那地方我去过,离他们家镇子几十里地。
“要是能回去,你把人接回你们屯子里生活一段时间,等我这有条件请假,我去你们屯子给她接回家当亲妹子待,到时候给他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
“你们屯子抗联老地方,参加部队的革命同志不少,送你们那虽说不如镇子里,可我这心里放心啊!”
谢一国听了这才展眉:“这事应该能行。”
“能行?”
“嗯,能行,就是加上筷子的事,就怕人家妹子进山受罪。”
“受罪也比出事强啊!到时候带她去我家,指定不让她受苦。”
谢一国点头想了想:“连长,这申请上去也不知道啥时候能下来,要不这么滴,我写信给家里,让我家一城喊屯子里人一道下山给接回家,你瞧咋样?
“申请打上去,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才下来,万一这最后还是没落实下来回不去,这时间全耽搁了,到时候别出啥事。”
“这更好,信先到你后面回。”
连长说着给谢一国茶杯的茶水倒了,重新倒水。
“不是,这茶我还没喝呢!”
“那是第一泡,第二泡才好。”
连长一边倒第二遍,一边开口:“他妹子进山屯吃粮开销啥的,到时候算我的,到时候你写信回家,津贴我掏一份。”
“成。”
谢一国没拒绝,就这第一泡茶不好还让他喝,这津贴都要拿着。
这边谢一国喝完茶聊了一阵回去写信的同时,长白山里谢一城带着人已经开始捕猎。
“就前面。”
老烟枪看着雪地间的痕迹,冲着身边道:“狼群就在前面,瞧着应该有五六头。”
“山下就要两头。”
“他要两头归他们要,咱们打是咱们打,多的自己用,皮毛做啥不能做,这东西还能怕多?万一人家还多要谁能说的准。
“以前都是人家围咱们,这次轮到咱们围他们了!”
“干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