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人畐和他那追求一辈子的权利一同死去。
周围的人还以为是慕姝的毒发作。
可这样的结果是不会让木廿满意的。
他早就被心魔占据内心,已不再是他大哥期盼的的样子,就像人畐说的那样。
他的狠毒与人畐相比不相上下。
唯一不同便是他只为报仇,而人畐是为了追求权利地位。
木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人畐的躯体砍断,那满是杀戮的眸子染上血液格外的渗人,吓退了周围的人群。
“木......木廿疯了。”
一女子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却被木廿听到,当即斜视那人一眼。
就连薛烨也没想到木廿竟然疯魔至此。
他竟将人畐的胸膛破开,扯出内脏,将其捏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已经死了,才能平息他的怒火为木风报仇。
薛默刚要出手阻止,却被一旁的叶初拦住去路,“喂喂喂,你要去送死啊。”
“什么?”薛烨不解。
“你的实力对比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去送死。”叶初认真的在为他分析。
“还是说你不忍心看到你的谷主是这个下场啊?”语气有些试探,但他相信薛烨不至于糊涂成这般。
“不会,我只是不想这家伙吓到族人。”提到人畐,薛烨依旧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
可惜慕姝快了他们一步,不然他一定会为薛默报仇。
在人畐是尸骨身上找到了一丝报仇的快感,现在就要轮到慕姝了。
转头看向慕姝的位置,“轮到你了。”
那犹如寒冰的目光带着对鲜血的渴望,飞身冲了过去。
察觉到木廿的杀意,慕姝也没在怕,他们彼此都知道今天必须有个结果。
叶初走到夏安身边,“哎木头,咱们就这样看戏好嘛?”
双臂环胸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厮杀。
过了片刻,木廿的攻击逐渐的迅猛招招致命,慕姝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济,但碍于自身的用毒强大,一时之间木廿还不能奈何她。
反倒是接下来的一击,直接打在了一处较为稀薄的高级药材面前。
突然间地面发生了剧烈的颤抖。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晃的如此剧烈?”
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从地下赫然露出几具尸骨。
“那是什么?”薛烨眼尖看到,带着狐疑走过去查看。
可当他走近时却被这一幕惊住,“这......这难道是?”
意识到心中的猜测,扔下手中的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双手拼命的挖取里面的尸骨。
有人注意到他的激动,也走上前来查看。
“掌事你在做什么?”
“啊.......”
“快,快来人啊,这里有骸骨,有好多骸骨。”
叶初闻声与夏安相视看了一眼,聪明的叶初立马意识到他们嘴里说的骸骨是谁的。
正是千年前进入药谷的那十多位少年少女的尸骨,时过境迁,那尸骨即便是埋在珍稀药材的下方受到滋养,却也枯萎脆弱。
“这......这难道就是我们找了千年的......亲人?”
一想到这个结果,众人没命的挖了起来。
过了良久终于让他们重见天日了。
薛烨忍受着巨大的悲痛细细数着这一具具尸骨,在确认当年那熟悉的人数后。
心中压抑许久的苦痛终于忍不住,跪在这些尸骨面前放声痛哭。
“哥......原谅我无法从中辨别出你.......”
无尽的悲鸣响彻此处,一声声的哭泣终是将多年的思亲之痛,和知道真相的苦楚一并发泄出来。
木廿也察觉到那边的不寻常,看他却不敢分心大意,这慕姝的攻击毫不留情,稍有不注意就会中了她的毒。
慕姝一直在找破绽。
终于被她找到了机会又怎么会放过,“看样子你大哥的尸骨被找到了,薛默尚且跪在那里哭一哭,你呢?”
木廿多年执着的心病就是木风,如今木卫死去,他要连同木卫的分一起得到解脱。
“那么你呢?你姐姐至死都在想你毒师一脉延续下去,为你着想,可你却见都不见她一眼。”
二人说着最扎彼此心底的话, 犹如一根根刺。
让彼此的心智都很快瓦解。
“就是现在。”
“就是现在。”
二人齐齐出手,木廿的手穿过了慕姝的腹部,而慕姝手中带毒的毒针也狠狠地刺进了木廿的脖颈。
剧痛让木闷哼一声,让慕姝吐出一口鲜血。
双方同时出手,见大仇得报,木廿用尽全身的力气抽回了手。
留下慕姝在原地缓缓倒下,腹部血流不止。
直到这时,慕姝才回想起儿时对姐姐的记忆,是那样温柔,多年来的孤独,也终究是体会过家人的温馨,被人呵护的感觉。
拼尽全力向那堆尸骨爬去。
只留下身后一地的血液痕迹。
而木廿在收手的那一刻也转头看向那边被人群围起来的尸骨。
顾不上脖颈蔓延的剧毒,用力的拔出毒针,步履蹒跚的挪动脚步,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上。
艰难的爬起身继续走。
终于在心中执念的驱使下,来到距离尸骨不到三米的地方。
可他却是一步也走不动了,望着那些尸骨,目光涣散,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一幕可把周围的人吓得不轻,但都没有人敢上前来帮他。
最终木廿的下场是望着那堆尸骨死不瞑目,仿佛见到了他此生对他最重要的两位哥哥前来接他。
似乎在这一刻他们终于得到了团聚。
而慕姝在她的坚持下爬到了尸骨的跟前,薛烨对这份执着不免动容,碍于她只杀了木卫一人。
这些年也算本分,方才又帮助他救出了族人,于是抱起一具尸骨放置慕姝的身前了却她最后的执念。
感受到他的善意,慕姝很是感谢,“谢......谢谢你。”
薛烨点头回以不用客气。
而彼时慕姝的眼眶泛红,炙热的泪水夺眶而出艰难的抬起手,拉住那具尸骨的手,紧紧的我在手心。
一字一句艰难的说着,“姐......姐,做毒师.......好累,就只有我一......一个人,要是可以选择.......我还是希望有你的.......陪.......伴。”
说罢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样也好,孤寂的一生也算是获得了最后的一丝安慰。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