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思筝做梦也没有想到,高槿之这次竟然做得如此决绝!以往,她只需要随意找个理由敷衍一下,高槿之便会像条哈巴狗似的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有时候,甚至连解释都不用给,只要自己一生气,不管是谁的错,高槿之都会立刻跑过来哄她开心。然而,这一次情况完全不同,自己都已经低声下气地解释了,而且态度如此谦卑,高槿之居然毫不领情,这让龚思筝感到困惑不已。
此刻,龚思筝既疲惫又愤怒,更为焦急。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她在家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心中愈发焦虑不安。最后,她点燃了一根烟,一边吸着,一边继续踱步,但即使这样,她仍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向杰回家,看到龚思筝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关切地问道:“思筝,你怎么了?”龚思筝强颜欢笑,回答道:“没事。”向杰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追问道:“你这个样子肯定有事情,跟我说说吧。”龚思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和槿之吵架了。”
向杰感到有些无奈:“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啊?”龚思筝道:“我和他意见不合吵了几句,我一生气就把他扔在了九公司,然后自己开车走了……”向杰更加无语了:“所以……他是怎么回来的?”龚思筝道:“他说是兮若叫上宋晓一起去接他回来的。”向杰道:“所以呢?”龚思筝道:“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居然……呜呜呜……”龚思筝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这可把向杰给弄懵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龚思筝如此伤心,于是赶紧哄道:“那臭小子是不是说什么过分的话伤了你的心了?”龚思筝道:“倒也不是,只不过他不肯原谅我。”向杰突然冷静了下来,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龚思筝连忙说道:“天地良心,我说只要他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这话有错吗?”
向杰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你这话说得没错,但可能会让他觉得你只是在敷衍他,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龚思筝着急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啊?”向杰想了想,建议道:“你应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诚恳地向他道歉,告诉他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并且愿意努力改正。同时,也要听听他的想法和感受,理解他的立场。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化解矛盾,重新建立起信任。”龚思筝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老公。”
向杰拍了拍龚思筝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或者支持,随时都可以来告诉我。”龚思筝感激地看了向杰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看着她为此垂泪的样子,向杰不禁感叹:这两人的友谊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啊!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和好如初吧。
不过向杰还是感到非常惊讶,毕竟除了高槿之之外,还真没有其他人能够让龚思筝说出这样的话语来。龚思筝看到向杰沉默不语,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理亏在先罢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向杰不禁感叹道:“这家伙......真是厉害啊!”
龚思筝一脸疑惑地问道:“厉害什么?”向杰回答道:“竟然能让你说出只要他消气,你怎样都可以这种话......这功力可真是够深厚的啊。”龚思筝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要露出破绽了,于是连忙为自己辩解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把他丢在了大山里,如果昨天兮若没有去找他的话,估计他今天就得住院了呢。”
向杰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九公司离得很远吗?”龚思筝回答道:“在两座山之间,那里是负责城乡巴士运营的一个分支机构。”向杰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思筝,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我再问问你,你们两个人和九公司的人熟吗?”龚思筝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熟,可以说是根本不认识。”
向杰突然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凉:“那我觉得槿之这么生你的气还真是太温柔了。”龚思筝一脸委屈地看着他说道:“为什么嘛?”向杰皱着眉头解释道:“首先,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找不到车回来,我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其次,照你所说,那个地方晚上睡大街可太危险了。”龚思筝撒娇般地说道:“所以我都说我知道错啦,而且我也已经跟他道歉了呀!”向杰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唉,行了行了,改天我把槿之约到家里来好好谈谈吧。”听到这话,龚思筝立刻向向杰投去一个充满感激的眼神,并娇声喊道:“老公,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向杰一脸无语地回应道:“还不是因为......罢了罢了,你赶紧去洗漱吧,都快变成烟熏人了。”龚思筝这才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难为情地站起身来,朝浴室走去......
第二天清晨,向杰早早地起床,拨通了高槿之的电话:“槿之,今天下班后有时间吗?”高槿之疑惑地问道:“什么事啊?”
向杰说道:“咱俩已经很久都没有聚在一起喝酒了,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要和你好好地喝一顿,一醉方休,所有烦恼都会烟消云散。”高槿之回应道:“听你这话,感觉你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但看起来你又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那难道是我有什么烦心事吗?”
高槿之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心想难道向杰知道龚思筝对自己的想法了吗?不,应该不太可能,如果他真的知道了,那说话的语气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于是高槿之便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有烦心事呢?”向杰回答说:“当然是听别人说的呀!”高槿之有些无语地反问道:“听谁说的呀?”向杰淡淡地回复道:“当然是当事人咯!”
听到这里,高槿之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一些,并叹气道:“唉,确实有点烦心,不过......你该不会是来当说客的吧?”向杰笑着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我就是来帮她说话的。”高槿之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今晚就在你家喝酒吧?”向杰提议道:“去你家也可以啊。”高槿之连忙摆手拒绝道:“还是算了吧,兮若最近不准我喝酒,要是被她发现了,我可就完蛋了,所以还是去你家比较好。”向杰爽快地答应道:“好嘞,那就下班后等你过来哦。”
下班后向杰来到菜市场精心挑选了几个小菜,又买了一些美味的下酒菜和香醇的美酒,提着这些东西心满意足地回了家。刚到家门口,龚思筝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向杰微微一笑,回答道:“你先去做菜吧,槿之我已经约过来了,不过你可得好好向人家道歉啊。”龚思筝连连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说着,她提起菜篮子,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没过多久,高槿之便独自来到了向杰家。龚思筝打开门,热情地将高槿之请了进来,然后习惯性地往他身后张望了一下,确认许兮若没有跟着一起来,这才放心地转过身,轻轻关上了门。向杰热情地招呼高槿之快过去坐下,高槿之微笑着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向杰连忙为他斟满了一杯酒,龚思筝也赶忙举起酒杯,诚恳地对高槿之道:“槿之,这杯酒是我向你赔罪的,我知道错了,昨天真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九公司。”
高槿之微微颔首,象征意义地与龚思筝碰了下酒杯后,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液。高槿之沉声道:“其实吧,我倒也没有……特别生气啦,但总觉得你这脾气是不是真的有点儿坏过头了呀?”龚思筝颔首垂眸,活脱脱一个犯错被家长训斥的孩子模样,嗫嚅着轻声回应道:“我知道错了嘛,下次我会改的好不好嘛?”高槿之挑眉反问道:“什么?还想着有下次?”
龚思筝忙不迭摆手道:“没有了没有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高槿之继续道:“就这一回已经让我后怕得不行了,九公司那一带晚上家家户户紧闭门户,连家网吧都找不到。我要不是……幸好昨晚有兮若和宋晓陪着,不然我要么躺在医院里,要么就直接进殡仪馆咯!”
龚思筝赶忙安慰道:“哪有这么夸张哦,顶多就是发个烧感个冒罢了。”高槿之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他:“行了行了,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当着杰哥的面,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认不认我这个弟弟?”
龚思筝震惊不已,心中暗暗叫苦:原来这家伙早就在这儿等着自己呢!今天若是不认账,恐怕两人之间便再无可能;可若是承认了,今后也只能止步于姐弟关系罢了。到底还是被高槿之算计了一把啊!龚思筝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怎会不认呢?不过依我看,以你的个性,我们做朋友更为合适些。”向杰疑惑地问道:“思筝,你这话究竟是何意?槿之做你弟弟不好吗?”龚思筝连忙解释道:“就他那臭脾气,我估摸做我弟弟的话,要么他拿刀捅死我,要么我拿刀捅死他!”向杰无奈至极:“那还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龚思筝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只有做朋友。”
高槿之又岂会不明白龚思筝的心思?此时的他正一边悠然自得地吃着菜,一边饶有兴致地凝视着龚思筝,心里暗自思忖:倘若她能够自圆其说,倒也不妨再给她一线希望,以免她继续无理取闹。
向杰一脸严肃地说:“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槿之虽然平日里脾气差了点,但捅死人这种事,他肯定是不会去做的。”龚思筝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呢?”向杰自信满满地回答:“以我对他的了解程度来说,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龚思筝还是不信邪,转头对高槿之说:“槿之,你就说一句,以你对我的了解,让我在短时间内改掉这个坏脾气,有没有可能?”高槿之缓缓地摇了摇头。龚思筝见状,立刻看向向杰,得意洋洋地说:“看到没有,连他都说不可能,那说明在改正之前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如果我们只是做朋友,最多就是绝交而已;但要是做姐弟,那就非死即伤咯。”说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槿之也跟着笑了,他的这一笑,反倒把向杰和龚思筝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向杰疑惑地看着高槿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高槿之微笑着解释道:“思筝姐说的好像确实有点道理哦。”向杰听了,眉头微微一皱,突然心生一计,暗自琢磨着:做姐弟或许可以彻底解决后顾之忧,但是如果只做朋友的话,那岂不是……
高槿之仿佛洞彻了向杰心中的忧虑,心中暗暗惊叹:龚思筝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这样都能自圆其说,干脆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好了。于是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道:“这样吧,我和思筝姐就先做朋友,等她改掉这臭脾气,再做回姐弟吧。”听闻高槿之如此说,龚思筝觉得此事算是有了转机,于是举起酒杯,向二人发出邀约,一起共饮此杯,算是将此事定下了。
决定好了之后龚思筝心情犹如雨过天晴一般好了不少,三人一边吃一边聊,气氛融洽得犹如一家人,不知不觉都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