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伙正要继续拌嘴,就听一人猛地推开那些亲兵嚷道:
“咦,郭统领已经包扎过了,这伤口可是你们包扎的?”
“不是,不是,是曲三宝队长动手包扎的,范军医是不是包扎的有什么不对劲啊?
我们也不想让他包扎的,可是,可是三宝队长说若是不赶紧包扎会因失血过多没救的。”
一名亲兵望着范军医阴晴不定的大饼脸,满脸惶恐,声音颤抖。
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心里懊悔极了,当时自己因为惧怕曲三宝的武力,而没能制止他的野蛮包扎,这要是害了统领性命可如何是好?
只见郭统领的伤口处缠着厚厚的布条,布条上还隐隐渗出血迹,那包扎的手法虽说算不上精致,但也将伤口紧紧裹住,看得出是匆忙中尽力而为。
“唔,原来是曲队长包扎的,我就猜你们也不可能有这本事。包扎的很好,你们快些将郭统领抬去廊桥内,我亲自治疗。”
那名范军医说完,斜眼偷看向曲三宝,眼中满是疑惑,眉头紧皱,心中嘀咕:
这个家伙看上去又高又壮,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武夫,为何会此等包扎急救的手法?
曲三宝看着那一行人渐渐走远,脸上不禁露出了乐呵呵的笑容,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师父。
兴奋地说道:“师父,您之前传授给俺的战场急救术可真是太管用啦!您瞧瞧,经过俺一番救治,郭统领现在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吧?”
杜尚清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呵呵,你这家伙倒是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依为师之见,郭直能够死里逃生,并非全靠你这急救之术。
想必当时战况极为凶险,而郭直凭借着多年积累的丰富战斗经验,在生死攸关之际成功避开了敌人致命的劈砍杀招。
也正因如此,原本足以致命的一击只是让他受了些皮外伤,这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得以逃脱。”
曲三宝听后,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用无比钦佩的目光望向师父杜尚清,感慨道:“师父果然高明,徒儿远远不及您呐!”
花卓阳捣了捣他道:“大个子,你张那么大嘴巴做甚?杜叔究竟说的对不对啊?”
“对,对,师父太神了。都没有看见伤口便知道不是劈砍伤,厉害啊!”
曲三宝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咧开,崇拜的眼神一刻也没有从杜尚清身上移开。
齐樟望了望三宝,心中暗自好笑,心道,爹的本事多了去了。慢慢跟着学吧!
“师父,瞧俺这脑子,说到哪里了?奥对,这伙人俺有发现,他们并不是叛军而是一伙光头和尚。”
曲三宝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想到那伙人的凶相,怎么也没有办法同庙里和尚联系到一起。
可是当他连扯下几人的黑头巾后,还是忍不住立刻想到了庙里的和尚。
“什么?你是说那几个劫匪都是和尚?就因为他们全部都是光头吗?”
杜尚清听后,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奇道,同时一只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
“咳,不是,不是,他们不但全是光头,每人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大佛珠。”
曲三宝着急地连连摆手,脸涨得通红,一只脚不停地跺着地。
师父真的是小看人了,自己可不是什么傻大个哟,当时扯下头巾俺也是留心观察过的。
“和尚,江湖上的和尚,武艺高强的和尚。”杜尚清边踱步边思索着,嘴里喃喃自语,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锁。
“樟儿,绑架你三叔的是不是就是一个大和尚?”
还没有等齐樟开口,杜尚清猛地一锤自己左掌:
“是了,我想起来了,那大和尚好像被江湖盟称做‘屠生和尚’,是位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大魔头。
这群和尚指定同他有关系,哎呀你三叔要有线索了。”说罢,他身形一闪,如风一般已经飞出了偏殿。
“三宝,那伙人往哪个方向走的,我这就骑马去追,樟儿把我的蟠龙棍取过来。”
杜尚清站在殿外,急切地喊道,眼中满是急切,拉扯着坐骑不停地来回踏着地面。
见杜尚清如此心急倒让花卓阳等人均感意外。
花卓阳忙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杜尚清,焦急地问道:
“杜叔,你现在上哪里追去啊?那伙贼人好不容易脱身远遁,又岂会再轻易暴露踪迹?
三叔被虏虽说也是和尚抓走的,但是我听说那和尚可是成名已久的大魔头,他若是真的参与其中怕是今日大个子与郭统领都要遇害了。
您还是要冷静冷静啊,眼下这里的大局还要靠您主持,你这要是一路穷追不舍过去,那咱们这边可咋办啊?
还有李队长他们的遗体又该如何处置啊?”花卓阳边说边不停地比划着,眉头紧皱,满脸忧虑。
花卓阳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下子让杜尚清瞬间冷静了下来。
不错,这伙贼人计划劫人应该是早有谋算,自己不管不顾追去,也未必能捉到他们。
眼下叛军侵入丰水县已经四天了,算算时间铁字营叛军此时差不多已经到了丰水县城。
若是自己不立刻发兵救援,时间久了怕是县城难保。杜尚清紧皱眉头,目光凝重,在原地来回踱步。
杜尚清前段时间在县里住过,知道县城守备虚实,张百户带走了五百精兵,被叛军一锅端掉后,县里的兵力部署实际上已经捉襟见肘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顺水漂流的竹牌示警能起到作用,让潘县令,江师爷他们能够早做些准备,只要严加防范,紧闭城门,还是可以挺上一段时间的。
“罢了,罢了。”杜尚清权衡再三,只得放弃追击,看来老三的下落还是要从长计议。
自己还是要想办法联络上江盟的人,请他们在江湖上找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