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所料不错，你真的喜欢上东子了，”韩山脸色阴沉，“大家都是农村出来的穷小子，他家的条件还不如我。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就因为他长得帅？会打架？或者说，因为他年轻，你喜欢老牛吃嫩草？”
    “啪”，阮丹青怒不可遏，甩手给了他一个大比兜。
    韩山的半边脸颊都红了。
    “女人真是狠毒的生物，”韩山咬着牙，“我和你在一起三年，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吃了。居然不如相识一个月的陌生人。阮丹青，你和满大街的婊子一样，喜欢年轻帅气的小鲜肉！别特么拿爱情当借口，就是见色起意而已！”
    “韩山，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这么些年，你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模样，都是做给我看的。现在，你知道自己的期待落空了，所以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是吧？本来咱们之间即便没有夫妻之情，还有朋友之义，但你要这么说的话，可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你出去吧，离婚协议我早就准备好了，明天上午就去办手续。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们谁也别打扰谁。”阮丹青的表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见阮丹青要离婚，韩山有些慌了。
    我特么在干什么？今晚本想借着些酒劲，壮着胆子和人家成其好事的，怎么还骂上了？
    他本来没想出口伤人，只是在酒精的刺激下，有些头脑发热了。
    无论哪个男人，知道自己一直跪舔的女神喜欢上自己的弟弟，心态都会爆炸的。
    嫉妒，真的能使人面目全非。
    “对不起，丹青，是我一时没压住火，我郑重向你道歉，”韩山一脑门的汗，“你知道的，我现在处于仕途的关键时刻，家庭一定要稳定。如果你在这个节点选择离婚，也许我以后再也不可能进步了。”
    组织选择干部，家庭关系稳定向来是重要的考察目标，这在体制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仕途，就道德绑架我吧？”阮丹青黛眉微蹙。
    “如果你真的喜欢东子，和我离婚，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什么意思？”阮丹青愕然。
    “虽然咱们的婚姻是假的，但为了让你家族断了念想，我和你是切切实实领了结婚证的。法律上，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在东子眼里，你就是他的堂嫂。即便你和我离了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东子从小就和我亲近，我们俩的关系和亲哥俩也没什么区别。如果你和我离婚，他绝对会远离你。我比你更了解他，所以你最好相信我的判断。”
    阮丹青怔了怔，没有说话。
    “如果你继续和我维持婚姻关系，保我仕途无忧，我也会投桃报李的。”
    韩山也想清楚了，他和阮丹青相处了三年，人家都没喜欢上他。估计以后也不太可能。
    男人，还是搞事业比较重要。
    如今他既然已经上了康市长的战车，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他必须要把握住这次机遇。
    婚，绝对不能离。
    他刚调到发改委这么重要的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如果这个时候离婚，领导会怎么看他？会觉得他太容易飘，有点前途就想换老婆。这种人不堪大用，以后再有升迁的机会，肯定不会考虑他了。
    他了解阮丹青的性格，今晚自己骂得这么难听，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如今看来，能留住阮丹青的，只有自己的堂弟，韩东。
    “怎么个投桃报李法？”阮丹青眼睛眯了起来。
    “我可以出面和东子说，我……那方面不行，所以只能找他‘借种’，为我们这一支延续香火。在农村，这种事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答应的。这样，你既不用和我离婚，又能和他在一起。这是个双赢的局面。”
    “你给我滚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阮丹青的俏脸‘腾’一下红到耳根，一脚把韩山踹了出去，用力关上了房门。
    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借种’这种事情，对她们来说就是侮辱。
    不过，潜意识里，她觉得韩山的判断也许是正确的。
    如果她和韩山离婚，韩东可能会离她更远。
    韩山在韩东心目中地位颇高，他怎么肯接哥哥的盘呢？
    别看那小家伙表面很和善，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有自己为人处事的准则。
    阮丹青有些后悔当初假结婚的决定了。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当你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却发现自己丧失了匹配的资格。
    也许，韩山出的主意，是韩东唯一能接受她的方案了。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喜欢上韩东了？
    为什么韩山这么说，我就顺着他的思维往下想了？
    难道……我真的……
    阮丹青软软倒在大床上，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庞。
    韩山回书房去睡了，阮丹青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而韩东却对此一无所知。
    把廖学致拉出来操练一番，彻底消除他的怨气之后，便把他重新丢进‘囚魂谷’之中。
    掌握了一门全新的法术，他兴奋地不行，数了几百只羊，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韩东从天台修炼完回来，发现堂哥韩山已经先走了。
    “我哥没吃早饭？”韩东诧异地看了看坐在餐桌旁的堂嫂。
    “他单位临时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阮丹青神情淡然。
    她知道，韩山是故意离开，给她和韩东创造独处机会的。
    “哦，我说呢。”韩东不疑有他，顺势坐在餐桌旁。
    阮丹青把剥好的白煮蛋推到他面前。
    “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多吃鸡蛋，多喝牛奶。”
    “谢谢嫂子。”韩东咧嘴一笑。
    两个人相对无言，各自低头对付食物。
    “对了，东子，在学校里遇到喜欢的女孩了没？”阮丹青看似随口一问。
    “目前……还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韩东闷声说道。
    当然不能交女朋友，鱼塘里的鱼儿有点多，先养一养再说。
    “嗯。你才大一，慢慢找，不着急。”阮丹青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有一丝窃喜。
    吃完饭，韩东依然选择搭嫂子的顺风车去上学，他昨晚就已经把自己的车子纳入灵墟戒中，暂时还是保密吧。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内氤氲着不同寻常的氛围。
    阮丹青想的是韩山说的那番话，而韩东的脑海里总是冒出那两件蕾丝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