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妨猜一猜,自己为什么必须死?”段问天冷冷道。
“是因为……我亲眼看见你杀了于承慧?盟主,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韩东拥有上古传承了,哪里还有秘密?至于你和于承慧之间的合作……即便大家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影响。死无对证的事儿,谁又能如何呢?”
“封百里,怪不得你会失去宗主之位,实在是有点蠢啊。”
“什么意思?”
“正如你所说,如今韩东拥有上古传承的事儿,早已人尽皆知,不算秘密了。我之所以杀于承慧,是因为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前泄露此事,这让本座很被动。即便是揭开这个盖子,也该由本座来。她提前那么一说,让各大宗主怎么看我?以后谁还甘心听我的命令?于承慧……她该死!”
“老妖婆确实该死!盟主你杀的好!”封百里一脸谄媚的笑。
“你也该死!”段问天冷冷看了他一眼。
“盟主……我跟随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底犯了什么错,您非要杀我呢?”封百里哭丧着脸。
“因为你没用,连自己的师妹都打不过。弄丢了宗主的位置,你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价值?”段问天冷哼一声。
“那能怪我吗?云罗她学会了上古传承,我岂能是对手?”
“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我只看结果。”段问天淡然道。
封百里气急,脱口说道:“段问天,你个伪君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不就是因为我看到了你施展‘噬魂术’吗?”
段问天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现场安静地可怕,只能听到封百里粗重的喘息声,如老牛拉风箱一般,呼哧,呼哧……
噬魂术,顾名思义,就是依靠吞噬修仙者的魂魄,增强自己神识的一种法术。任何修仙者,落在噬魂者手中,基本就是个形神俱灭的结局。又因这种法术是魔族首创的,不劳而获,对修仙者伤害太大,所以早被修仙界定为邪术,严禁使用。
段问天身为修仙联盟的盟主,平日里道貌岸然,以谦谦君子自居,背地里竟然偷偷使用这种阴毒的禁术,吞噬了于承慧母女俩的魂魄,着实让封百里大开眼界。
如果知道段问天已经识破了他的隐身术,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看到盟主最阴暗的一面,他犯的罪,比于承慧严重十倍!
关键是,这种邪术,只有魔族才会,段盟主是从哪儿得来的?难道说,他和魔族之间……
细思极恐啊。
“封百里,你是不是在想,本座跟魔族有勾结?或者说,我原本就是魔族安插在修仙联盟的钉子?”在树荫的遮蔽下,段问天的脸阴沉地可怕。
“…………”封百里一脸惶恐,只恨自己太沉不住气,为什么非要把事情挑明。
这下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盟主,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从今以后,我就是您座下的一条狗,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封百里还想最后再努力一下。
“哦?难道你以前不是吗?”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去死吧,你这条人面兽心的毒蛇!”封百里突然发难,一拳砸了过去。
出手就是青云十八轰的最后一式,一招定生死!
段问天冷冷一笑,随手打出一掌!
太阴宗的掌法把柔劲演绎到了极致,而青云十八轰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数,柔能克刚,同等修为下,青云宗遇到太阴宗,本来就占不到什么便宜。
让封百里惊愕的是,段问天的修为境界本和他在伯仲之间,同为合道七层。战力相差应该不大才对,哪怕段问天强一点,也强不到哪里去。
可是……这厮打出的这一掌,劲力竟然胜他一倍不止!
“你……你已经进阶到合道八层?”封百里内心有了一层明悟。
“你还不算太笨。”段问天撇了撇嘴。
封百里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怪不得这老东西能坐上盟主之位,简直太阴险了。
明明已经是合道八层的强者,昆墟第一人,面对咄咄逼人的人皇韩东,愣是忍住了。要知道,修至合道境,每提升一个层级,都是极其艰难的登天之旅。当然,每高出一个层级,战力的提升也是非常恐怖的。
如果段盟主出手,韩东阵营中的七名合道真仙,无一人能敌得过。他完全可以凭硬实力掌控局面的。
但他没有那么做,而且乖乖和韩东签订了赌约。看上去相当弱势。
以封百里对这老阴逼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认怂,而是背后有更大的图谋。
就像毒蛇一样,把自己的身体盘起来,蛇头向后退,并不代表它害怕了,而是为了积蓄力量,寻找合适的契机,最后给你致命一击!
“段问天,我入你先人!”
在封百里绝望的嘶吼中,阴柔的掌劲将拳劲吞没,随后摧毁了他的肉身!
当他的神魂试图逃脱时,段问天再度开启噬魂术,眉心的白光形成了旋涡,将他的神魂吸了进去!
段盟主不知道的是,韩东植入封百里体内的那一粒本源火种,也随着神魂进入到段问天的脑域之中。这颗不定时炸弹,就转移到老阴逼身上了。
于承慧母女,以及青云宗原宗主封百里,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陨落在夕照山。形神俱灭,连一点灰渣都找不到了。
最可叹的是封百里,他本意是来找段问天,告知他自己留在韩东阵营,就是为了做卧底,与盟主联手,里应外合,待拿到上古传承后,便彻底解决掉韩东。
然而他却因无意间窥破了不该看的秘密,被自己效忠的老大灭口了。
可悲可怜,亦可笑!
吞噬了三名修仙者的神魂,其中还有两名合道境真仙,段问天的神识有了极大的提升,他的神念如蜘蛛网一般,向四面八方伸出,眨眼间便笼罩了整座夕照山脉。
确信没有人在旁窥视之后,这才收了神念,率领那群青铜面具人,悄无声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