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涌上喉头，王艳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嘴巴翕动，但是那双怨毒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林小小。
    如果不是她人之将死，林小小有理由相信这家伙会一口咬掉自己身上的肉。
    王艳一直用李诗文违背诺言这件事当作自己杀人和报复的理由，有了这个理由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放火，最后还可以自诩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虽然他们死了，我失去的可是一份珍贵的友谊啊！
    对于这种三观不正的想法，林小小只想呵呵哒。
    带着不甘和被人点破心事的恐惧，王艳终于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明月高悬普普通通的晚上，这个害了两条人命的可怜人失去了最后最后一点生息。
    对着了无生气的尸体摇了摇头，林小小拿起床上的被子轻轻将她掩盖。
    王艳遇见李诗文本是幸事，可她那颗心早已经被这个世界的黑暗和丑恶所浸染，再多的温柔也无法将她拯救。
    死亡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起码再也不必活在世间遭受冷眼。
    看到林小小的动作，原本还在抽泣的徐佳佳.....不，应该是李诗文，她感激地道谢：“谢谢你，艳儿她只是活得太苦了。”
    听到这话，林小小不由侧目：“她杀了你，你不恨她？”
    “恨？”低头摩挲着自己的小拇指，李诗文喃喃：“怎么能不恨，她亲手杀了我之后又杀了我的爱人，原本我可以过的很幸福。”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抬头望向林小小：“你能不能把我和艳儿的尸体葬在一起？我们当初约定过的，以后老了一起住养老院，死了就葬在一起的。”
    虽然李诗文的声音满是恳求，但是林小小却是冷着脸看向了一旁的郑奇。
    “郑警官，你们还有需要了解的东西吗？”
    这种命案林小小并不想牵扯过深，在她看来王艳发疯李诗文也不是没有半点责任的。
    王艳将她当作生命里唯一的光和救赎，可她转头就打破了自己亲口许下的诺言。
    孰对孰错她林小小一个普通人不想去评判，毕竟她也不是神，所以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交给这个世界的规则守护者。
    既然人情说不清楚，那就按照规则来说吧。
    “王艳已死，但是事情的真相我们还是要调查清楚的。”蹲下身子，郑奇看向了失魂落魄的李诗文。
    “李诗文是吗？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最好是把知道的一切都说清楚。”
    当了十几年的警察，这是他第一次跟鬼魂对话，以前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么扯 的事情的。
    可是自从三个月前开始，这世界就变了样子，今天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不过，目前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证实，比如这个徐佳佳真的被附身了吗？会不会是故意装神弄鬼？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是向来注重证据的郑奇绝不会就这么轻轻放过。
    “好的。”
    被一群人注视着，李诗文羞涩地点点头，乖巧听话的样子倒是让林小小十分有好感。
    于是，她微笑着问出了自己的猜想：“李诗文，你一直都跟在王艳身边吗？”
    “嗯，我是在晚上被杀的，死后就变成了魂体，不过只有晚上能够出来活动。”
    说起这个，她又开始抽泣起来。
    “如果那天我跟着艳儿一起出去的话王鑫就不会死，他那么好的人，不应该因为受到牵连。”
    看着李诗文哭哭啼啼，林小小不由得扶额。
    啧，还真是水做的，动不动就掉眼泪。
    “你....冷静一点好吗？”尝试着拍了拍她 的背，林小小继续问道：“你说你晚上可以活动，那王艳之前干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她不仅恨我，她还恨所有有男朋友的女孩儿，特别是长得漂亮的。所以看到她拿刀出门我就跟着，我没想到她真的会冲着那些女孩子举刀。
    当时我想阻止她，没想到就有了附身这个能力。”
    说到这里，她慌乱地冲着林小小解释：“我附身的能力很弱的，一般很难干扰主体 的行动，也只有你朋友这样失神的状态才比较好操控。”
    哦，怪不得有人被无缘无故地剃头呢！
    听到李诗文的这个解释，林小小总算明白为啥王艳这么一个戾气重 的人居然没有对那些人下死手，感情是被干扰了。
    一想到王艳高高举起手又轻轻落下削掉一缕头发的场景，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他人：卧槽，这姑娘心是有多大啊，这都笑得出来？
    “啊，我是说你做的很好，要不是你的话，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女孩子受害呢。”
    感受到那些注视自己的目光，林小小讪笑着拍了拍李诗文，结果一巴掌把人家拍的摇摇晃晃。
    “不是，你怎么了？”
    察觉到不对劲，林小小立刻扶住了她。
    好家伙，不会被碰瓷吧？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林小小听到了凌浩的提示。
    “宿主，李诗文是凭着内心的一丝怨念才能在现实世界存活至今的。但是王艳已死，她怕是要撑不住了。”
    啥？这就要魂飞魄散了？
    看着怀里笑容温柔的女孩儿，林小小有些不忍心了。
    “李诗文，你是值得被爱的，王鑫临死前还在傻乎乎地准备招魂祭坛想要召唤你的魂魄。”
    想到之前在王鑫住所找到的招魂仪式流程图，林小小神色有些动容。
    “那个招魂仪式需要以他自己的心头血为引，所以水果刀是早就准备好的。
    只可惜，所谓的招魂仪式就是王艳的阴谋诡计，她大概也没想到王鑫那傻小子居然真的会相信吧。”
    看到那个招魂仪式流程图的时候林小小还嘲笑王鑫怎么会连这么幼稚 的骗局都相信，可是见到李诗文以后她就明白了。
    王艳杀了她，她有了附身能力以后绝对是有实力和理由杀掉王艳的，可是她没有，相反她还利用自己的能力从王艳手下救了那么多的人。
    同样是被人伤害，李诗文跟王艳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一个选择杀戮，但另一个却选择了救赎，讽刺的是她们两个还是挚友。
    而这个二时候，李诗文抓住林小小的手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谢你，你是比我还温柔的人，不过你比我勇敢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李诗文的触碰，林小小发觉自己和李诗文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奇特的连接，她甚至可以体会到那种被深深掩藏的悲伤。
    然后，她就发现李诗文居然双手勾住自己 的脖子凑了上来：“姐姐，你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