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撤退的命令,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说好一起决一死战吗?怎么就突然要撤退了?
不等他们想清楚,王落已经熟练地接过了指挥权:“留下两个小队开启血盾,四名远程觉醒者负责掩护。
其他人,立刻退回到避难所范围内!”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听从命令,长时间的战斗也让他们之间有着格外的默契。
仅仅只用了两分钟,大部分就都撤回了避难所,王落这时候看向钱豆豆:“你还能行吗?”
“放心吧,挡住一分钟让他们撤回来足够了。”
虽然脸色发白,但钱豆豆的语气却格外坚定,听到这话的王落默默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两张保命符箓贴在了自己和钱豆豆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两个来收尾吧。”
话音刚落,一面镜子突然落在了仍然开着血盾抵挡异兽的众人身前,紧接着那面镜子就爆发出了足以照亮天际 的光亮。
“所有人,撤退!”
王洛发出最后一道命令,所有人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可是战斗时间太长,一部分人已经昏迷过去,其他人也没有将这些人带回来的力量,撤退的过程变得极为艰难。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你们自己回去的。”
“走.....快走,别管我......”
有的人已经失去了生 的渴望,此时此刻只想躺下来享受永久的安宁,再也不想在末世中苦苦挣扎。
但身为战友,身边的人怎么会放弃,要是神的就这么放任不管,奔驰而过的异兽会把这些人的尸体踩踏成泥。
身为战士,不可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起来!”
还有力气的人拼尽全力想要拉起自己的战友,但早已经疲乏的身体却怎么也支撑不起另一个人的重量。
砰!
钱豆豆的法器防御被异兽猛烈冲击,巨大的碰撞声和钱豆豆越发惨白的脸色让王落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回来,所有能走动的人立刻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避难所范围,这是命令!”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斩断了不甘和不舍,还能行动的人只能用尽全力往回跑,而已经倒下的则是释然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如果能活,谁又真的想死呢,可是他们已经没有获救的希望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躺在地上等死的人却突然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身体。
“林所长命令,我们希望避难所不会轻易放弃每一个战士!”
虞姬的声音在战场上豁然回荡开来,那身红衣在茫茫雨幕中格外夺目挺拔。
哪怕很多年后,这些倒在战场的上的人都深深铭记着这场战斗中最后一抹红色身影,那是他们绝望时的曙光。
当最后一件法器崩溃,钱豆豆吐出一大口鲜血,成群的异兽向着避难所方向冲来,虞姬也带着最后几个重伤员回到了避难所的范围。
吼!
无数异兽狠狠扑向站在避难所门前广场上的人类,但无形的力量却瞬间将他们弹了出去。
也是这个时刻,进入避难所的众人才彻底放心,更是有一些人直接躺倒在地沉沉睡去。
也有一部分人害怕这会像钱豆豆的法器一样很快能量用光崩溃,所以即使满身是伤也依旧保持警惕姿态守在避难所门前。
被鲜血和战斗激发了凶性,这些变异动物徘徊在门前迟迟不肯离开。它们一次又一次冲上来又一次次被弹飞,契而不舍攻击了半小时后才逐渐离开重新向着西方远去。
看到异兽大军远去不再攻击,原本保持警惕的人也终于松懈下来,一个个瘫坐在地上发呆放空大脑。
“大家都饿了吧,轻伤 的先去食堂吃饭,重伤员送去医务室。”
这时候已经安顿好孩子们的钱多多走了出来,他态度温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行动起来,哪怕是林小小的几个侍者也被他派去给避难所周围重新挖隔离带和放置陷阱。
而此时此刻,已经在医疗室治疗了半个多小时的林小小终于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散发柔和光芒的屋顶顶灯。
意识回笼,头部的疼痛和身体疲劳让她不自觉皱眉,这时候身边却是传来了一个熟悉 机械音。
“主人,根据医疗系统的检查和判定,您精神受损严重,一周内需要住院配合精神治疗,期间不建议动用精神力。”
说话的时候,圆头圆脑的机器人放下手中的托盘把里面盛放的一个小罐子递给了林小小。
盒子入手冰凉,随手打开,里面躺着几颗冰蓝色的糖球。
“这是?”
捏起一个冰球,林小小观察两秒看向机器人:“这是我要吃的药?”
“当然,是一种治疗精神伤害的含片,主人含在嘴里就知道了。”
机器人并没有多解释,林小小十分干脆地把糖球丢进了嘴巴里,刹那间她就听到了一阵空灵遥远的哼唱。
那声音唯美如清风拂柳,林小小只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干涸的土地被水流冲刷,那种疼痛感瞬间消失,带来的是格外的舒适和平静。
可惜,这样美好的时刻并不长久,大约十几分钟那种声音消失不见,只有舌尖 的甜味昭示着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境。
没有了声音的安抚,林小小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是她并没有继续吃,因为药盒上清清楚楚写着是成瘾性药物,严格控制在一天一粒。
把玩着手中的铁盒,林小小闲来无聊和旁边的机器人聊天:“在你们那里,这样的药物很普遍吗?”
“主人,你确定要知道吗?”
机器人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回答林小小的问题,反而是用另一个问题来反问林小小。
那语气,让林小小都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副机械的身体里是不是寄宿着人类的灵魂。
看着它毫无情感的电子眼,林小小十分从心地选择了哈哈一笑:“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比较好奇而已。”
“不用怕,你想知道可以问我,我会讲给你听,但是只涉及保密范畴外的。”
凌浩适时出现在门口,一头金色长发被推平,脑袋上绑着厚厚 的绷带。
一身白色病号服的他此时依靠在门口,脆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消失。
“凌浩,谢谢你。”
“不,我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