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九问道:“为什么你们都不来看我,也不联系我?是因为母亲跟孟府彻底断绝关系,所以你们也不跟我来往了吗?”
“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之前姑姑实在是太伤爷爷和孟府上下的心了,连奶奶去世她都没来看一眼。”
孟宁朗又道:“但是,爷爷还是牵挂着你,时不时会给云府好处,让他们照顾你。”
云沐九黛眉拧起。
孟宁朗继续道:“你忘了吗?我们给你寄过书信,你情绪很抵触,从来没回应过我们?”
“啊?”云沐九苦思,搜索记忆。
好像是她七八岁的时候,她在云府门口玩耍,有人给她送信,说是边疆孟府寄的。她气得直接撕烂信纸,大骂孟府的人是坏蛋!她一点也不想跟孟府有来往。
后来,她也收过几次信,每次都是破口大骂。被叶氏教坏的她,根本没有自我思考的能力,性子也恶劣至极,是最令人讨厌的那种坏小孩。
她母亲恋爱脑跟凤凰男在一起,而她也从小就是个坏根。孟府的人见她无药可救,情绪如此激烈,应该就不会再敢正面联系,与她有现实接触了。
云沐九尴尬的笑笑,“那不是我的本意。从前我被叶氏洗脑很深,确实很怨恨孟府。我如今头脑清醒过来,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人。我会远离云府,那个令我厌恶的地方。”
孟宁朗微笑道:“爷爷和爹娘很关心你的,你放心,还有我们在呢。”
云沐九上下打量孟宁朗,看他容貌清秀,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感。她严肃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回京了吗?”
孟宁朗撇过目光,小声道:“目前是…”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孟府出什么事了?”
孟宁朗摆手,“孟府没有事。是我想提前回来,我想见见你。”
“因此,你没有等到外祖父他们一起搬迁回京,你自己偷跑回来了?”
“嘿嘿…哎呀没有那么严重,不是‘偷跑’,是‘提前探路’。”
云沐九没见过这个表弟,许是因为血缘牵扯让人对孟宁朗有几分亲切感。“他们知道你提前走了吗?不要让他们为你担心。”
孟宁朗觉得云沐九性子很好,对他的关心很真诚。
“不会的,我给他们留过信件了。他们现在知道我回到京城了。表姐,你放心,爷爷收到你的来信提前返京时间,大概十来日左右,整个孟府就会搬回来了。”
“那就好。”云沐九淡笑。她也想见见那位外祖父。
孟宁朗打量云沐九,确定下来云沐九没有受伤。“我让人查到你的马车从云府门口出来,我就一路追来,没想到来到就看到夜府亲卫在打扫现场。你知道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吗?”
“云博良。”
孟宁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云沐九补充道:“就是云相,他派来杀手的。”
孟宁朗大惊失色,没想到云相那么坏。印象中以前云相偶尔还说些问候孟府上下的话语,还提到云沐九的生活近况。
“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详谈。”云沐九问道:“你可有地方住?”
孟宁朗整理衣摆,“表姐,我在京中有住宅。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你先回夜府,我择日再拜访你。”
云沐九点头,也明白孟宁朗不好突然来到夜府。孟府多年在朝中保持中立,夜府是皇上一派针对的对象,目前暂时不要将孟府与夜府密切联系在一起比较好。
“好,你小心点。”
孟宁朗羞涩一笑,“你跟我差不多大,我叫你名字可以吗?”
“可以,孟宁朗。”
孟宁朗开心地说道:“好的,沐九。”
云沐九吩咐外面驾车的车夫,“停车。”
孟宁朗说了句:“照顾好自己。”他一个飞身就冲出去车帘,用的正是轻功。
云沐九眼神羡慕,什么时候她也能够习得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呀…
宫中,皇上沉思着脸想事情。
这两人他亲自问话过邬神医父女,也派过人去探邬神医知道的夜府事情,但得到的可用信息并不多。
邬神医平时被夜府亲卫看管,不能随意走动,自然不了解夜府布局和守卫情况。
至于夜萧寒的其他消息,邬神医更是无从得知。
什么龙杖卫追踪夜府马车被杀,什么京城东郊禁军与龙杖卫被杀,什么朝中收到大量匿名举报信件等等,一问下来,邬神医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邬神医是真的不知道大部分事情。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又被云沐九催眠篡改过记忆了,如他的记忆中错误存着被夜府马车送出府的场景。
邬神医最确认的事情就是,他是来给云沐九调养身子的。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 —夜萧寒的双腿没有治愈希望,云沐九身子亏损得命不久矣。
皇上思来想去,还是有些高兴。他听到最想听到的答案,夜萧寒夫妇落寞,他就开心得很。
皇上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邬神医和石太医,命令道:“你们下去,好好为楚鹤诊治。”
邬神医缓了口气,皇上总算是不问那么多他自己不清楚的问题了。
邬神医和石太医出了御书房,两人怀着各自心思,攀谈起来。
石太医悄咪咪观着邬神医的脸,邬神医也小心地打量着邬神医的面相。
石太医咬定邬神医跟他最讨厌的人长得有点像。
邬神医则是看不出石太医有什么不对劲,他印象中没有得罪过石太医这个面相的人。他见都没见过石太医或者跟石太医长得像的人,又怎么会惹上石太医了呢?
石太医恭敬地说道:“邬神医医术高明,鹤王殿下的病情好转全靠你一双妙手呀!”
邬神医打消忌惮石太医的想法,放下戒备道:“那也是石太医你之前调理好鹤王殿下的身子呀!不然我只是很难一下子压制好他的病发。”
“你谦虚了。至从你来后,殿下再未复发。我要多向你学习,还希望邬神医不要觉得我烦。”石太医有礼貌地作揖。
他心中却很是不屑,回想起徒弟郑源查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