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九放下纸灯笼,嘱咐道:“好了,你不要情绪激动,好好休息。你是连日舟车劳顿,再加上被人追赶,一时呼吸才紊乱。”
她侧身打开药箱,从药箱内层拿出了两个白色琉璃瓶,里面装着白色液体。
“瓶子里面装的是营养液,你喝两瓶后就可以进一步缓解不适症状。”
刚好她这段时间身体略有虚弱,骨折没有好透。为此,就从医生系统中调出一批葡萄糖酸钙锌口服溶液,给身子补充营养物质。
老人见云沐九诊好孟宁朗,不好再麻烦云沐九给孟宁朗喂药。他感激地说道:“奴才多谢王妃!可否让奴才来喂服孟公子?”
云沐九猜出老人的心思,又考虑到夜府许多人都在屋内,她作为王妃恐怕不好给跟自己年龄相关的男子喂药。
云沐九把药瓶交出去,老者接过就喂孟宁朗喝下。
孟宁朗刚喝第一口药液,眼神瞬间一亮。
这药液怎么味道那么好?跟他之前喝过的苦得要命的汤药,这药液简直就是天上甘露呀!酸酸甜甜的,真是太好喝了。
孟宁朗扬起头,一咕噜就喝完药液。见状,云沐九微微扬起唇角。
药液如果味道好些,病患也会少遭一点罪。要是她开药阁起来,卖独门的药品,恐怕市场行情会极好…
孟宁朗回过神来,恢复起精神。他直瞧了一眼云沐九和夜萧寒。
“表姐,表姐夫,是我的不对,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云沐九一惊,她可以接受孟宁朗喊她“表姐”。但夜萧寒性子冷淡,最讨厌被人跟套关系了。
她看出孟宁朗性格有些单纯直率,他称呼夜萧寒为“表姐夫”只是想表达感谢…
在云沐九看向夜萧寒前,夜萧寒听到孟宁朗的称呼,眼底埋藏的一丝惊讶,转变为不适,再道高兴。
高兴是因为,他与云沐九是一体的,连称呼还是配对的…
云沐九快速瞥了眼夜萧寒的脸色,见到夜萧寒淡漠的表情,又扭头提醒孟宁朗:“你不是说更愿喊我名字吗?那就不必那样称呼我与王爷吧。”
孟宁朗有时性子直,智商却不低。
瞅见到云沐九的微表情,以及老管家惊吓的表情,他迅速反应过来。
“宁朗在此谢过王爷与王妃,有机会定会登门答谢!”
“夜已深,我不忍叨扰夜府,还请王爷和王妃见谅,我得先行告退了。”
夜萧寒肯接他们进夜府已经是奇迹了,而且肯定还是看在云沐九的面子上。无论现在情况如何,他都不应该赖在夜府不走人。
云沐九看着孟宁朗主仆两人的身影,问道:“你确定你可以回去吗?今日还有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追着你,孟府不在京城,你也没带有过多护卫回来。”
此外,她也有点担心孟宁朗,怕他一个好好的少年,身子没有恢复好,出了夜府会不会又突发什么不适。
她还没有看向夜萧寒,就听到一道淡淡的声音:“来人,收拾栖迟院隔壁的院子出来。”
言毕,夜萧寒递给一旁的亲卫一个眼神,亲卫推着夜萧寒的轮椅离开。
云沐九朝夜萧寒微俯身,“恭送王爷。”
有多人在场的时候,她面上还是给足夜萧寒一个王爷的面子,将端庄的礼仪动作做得滴水不漏。
孟宁朗向着夜萧寒离开的方向颔首,郑重的说道:“多谢王爷!宁朗休息一夜后,明日一早便会离开。”
云沐九对着孟宁朗道:“好生休息,有问题再差人来找我。”
孟宁朗点头,看向云沐九的眼神带着亲切。他是家中独子,从小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
亲眼见到家人提到过的表姐后,他感觉他在这世上的亲人又多了一位。
真好…
后来,亲卫用担架抬离孟宁朗去客院。
孟宁朗躺在床上休息时,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哎呀不对啊!方才夜萧寒离开云沐九住的栖迟院了。难道夜萧寒是跟云沐九分房睡的吗?还是说,夜萧寒刚好最近有事忙,仅是暂时不跟云沐九睡觉?
孟宁朗意识不清,才想了一下就累得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云府的下人早起打扫卫生。经过云府前院的下人厉声尖叫,因为不知何时,庭院中乱糟糟的摆着一堆黑衣人尸体。
云相正准备去早朝,看到这个场景也吓破胆了。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有这些尸体在这里的?”
云府下人跪成一排,尤其是看门的下人和侍卫脖子压得更低。
云相骂道:“没用的东西!连家都看不好,让贼人乱扔死尸到府中来!还不快暗中处理完毕这些东西!”
他厉声道是被人陷害的,行动却是让人掩饰掉被陷害的踪迹。言语与行动有着矛盾。
云府下人被骂得晕头转向,没有细想到云相的矛盾之处。反正,主子让做什么照做就是了。
云相当即称病不去上早朝,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平复心情。
该死的!肯定是夜萧寒昨夜派人扔尸体来的!
不仅是云沐九那个孽女为人嚣张,夜萧寒也是嚣张得不得了了!
云相憋住一肚子气,小跑着去见叶氏。
见到叶氏满脸疤痕的模样,云相想到派黑衣杀手也追不回云府钱财的事情,面上躁意更深。
追回钱财的杀手已死,云沐九平安回到夜府。他还怎么有机会寻回那一百二十万两银票。
最近京中局势特别严峻,他也不敢再私收贿赂,贪污受贿。
云相没好气的瞪着叶氏。
叶氏身上红疹褪去了许多,没有之前那般可怖。此时她曾为自己的病况好转感到高兴。
瞧见到云相的怒容,她想到黑衣人失败一事,小心翼翼地劝解道:“老爷,还会有机会追回那些银票的。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呀!”
云相压声道:“我为了你们母子三人,耗尽家产,现在云府都快揭不开锅了!”
叶氏缩缩脖子,“老爷…以后会有机会拿回那些钱的,我们还可以继续赚钱。”
“哼!”云相冷声道:“你再出点私房钱,云府库房没多余钱了。”
叶氏顿时就哭了,“老爷,妾身已经把全部的钱都给你了,妾身的嫁妆、为诗柔备好的嫁妆、以及给靖予以后准备的钱都交给您了呀!那一百二十万银票,其中有不少都是妾身出力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