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豆豆一路上依然警惕地四处观察着。
她小声和冷澈交谈:“林夏上船了吗?这一路上都没见到过他。”
冷澈将手机上的受邀名单,以及工作人员名单递给连豆豆看:“两份名单里都没有他。”
“但是我查到了别的线索,他现在就职于陈慧的公司。”
连豆豆问:“你之前和他很熟吗?”
冷澈仔细回忆:“几乎没相处过。”
连豆豆“啧”了一声:“他好自来熟啊。”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冷澈靠近连豆豆,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查看新拿到的资料。
林贺和第二任妻子离婚后,林夏就申请了寄宿学校。
两人关系不好,寒暑假林夏回家,经常吵架,经常有邻居投诉到物业。
上大学后更是几年没回过家。
冷澈唇边挂起嘲讽的弧度:“怪不得,这几年时常来打亲情牌。”
连豆豆奇怪:“他对你为什么恶意这么大?”
“而且,上船之前,还特意找到你,说那些话刺激你。”
冷澈皱眉:“我有一个大概的猜测,但现在不能确定。”
“冷总。”
陈慧笑着走来,和冷澈打招呼:“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抱歉,我弟弟不听管教,给您和连小姐添麻烦了。”
“今天的拍品连小姐是否有喜欢的?我拍下送给连小姐,当作我的赔罪。”
连豆豆礼貌地微笑:“陈总的心意我领了,礼物不必了,陈总也有难处,只是有件事想向您打听一下。”
陈慧眉头上提:“我能解答的,一定知无不言。”
连豆豆开门见山:“陈总公司是不是有个叫林夏的职员啊?”
陈慧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冷澈:“好像有些印象,连小姐和他是旧识?”
连豆豆:“算是吧。”
和程晓亮一起敲了她一闷棍怎么能不算认识呢。
“陈总觉得他工作态度怎么样?”
陈慧皱眉仔细回忆:“抱歉,他应该是新员工,我对他印象不深,不太了解。”
“如果连小姐需要的话,我回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答复您,可以吗?”
连豆豆礼貌回复:“那就谢谢陈总了。”
“不过。”陈慧保持着笑容不变:“连小姐有什么特别想了解的方面吗?这样我问起来会稍微快一些。”
她看了一眼冷澈:“不过这样,不知道冷总介意不介意。”
连豆豆反问:“陈总大概能了解到哪方面呢?”
她语气调侃:“我就只想了解工作方面啊,陈总想到哪里去了,因为是以前认识的人,好奇他的近况。”
陈慧笑容稍稍淡了些:“原来是这样,是我想多了。”
冷澈见问不出什么,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陈总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先回房间了。”
陈慧侧身,让开一条路:“没有了,希望这件事情没有影响冷总对我的看法。”
冷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陈总多虑了。”
他轻轻拉着连豆豆的手腕:“我们先走了,陈总,回见。”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熟悉船上的基本路线。
拍卖结束,晚宴开始的时候,两人才卡点回到会场。
再晚一些,诸位老板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工作的事情。
连豆豆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未知号码。
“豆豆……”
“我,我是姐姐,你能来帮帮我吗?”
“……”连豆豆隔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在哪?”
“我在……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这里风好大……”连欣怡声音很小,还带着隐隐的哭声:“你,你能一个人来吗?我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连豆豆没有说话。
连欣怡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虚弱:“豆豆,你还在听吗?你会来救我的吧……”
“……”
连豆豆挂断了电话,隔了两分钟才开口:“连欣怡说她遇到了危险。”
“她旁边好像有个男人,但是听不出来是谁。”
连豆豆捏着手机起身,语调急促:“我得去找她。”
冷澈紧跟在她身后:“我和你一起去。”
连豆豆停下来,转身和冷澈面对面,用手抵在他胸膛上,压低声音:“她让我一个人去,你去联系保镖,我身上带了定位器,用这个手机能看,我会一直和你保持通话。”
冷澈反拉住她的手:“万一有危险呢!”
连豆豆安抚他,语气故作轻松:“这不是有你救我吗?”
“我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分工合作。”
说完,连豆豆拍拍冷澈的胸膛,转身往右边跑去。
走到楼梯阶前,连豆豆深呼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夜晚的海风刮在身上,连豆豆稍稍分开双脚,确保自己站稳。
她向前走去,推开了侧面小房间的门。
“她来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她身后的人用胳膊紧扣着她的脖子,连欣怡挣扎着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林夏。”
阴影挡住了连欣怡身后的人的脸,但连豆豆还是很笃定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连欣怡身后的人发出诡异的笑声,划过空气传到连豆豆耳中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连豆豆不咸不淡地点评道:“你笑得属实有点难听了。”
林夏桀桀地笑着,声音越来越大。
连豆豆向前走了几步:“闭嘴!”
“难听死了,本来这里就阴森。”
林夏勒着连欣怡脖子地手又紧了几分。
连欣怡大叫:“你别刺激他了!我要被勒死了!”
连豆豆看着连欣怡:“你也很吵。”
她借着头顶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林夏的脸。
她环视一圈,找了个凳子坐下:“好了,你可以说了。”
林夏脸上出现一瞬间的不解:“我说什么?”
连豆豆:“你费这么大劲儿把我叫来,没什么想说的吗?”
林夏冷哼:“没有,我只想看到冷澈痛苦!”
“你说,一会儿你在他面前掉进海里,他是会去救你,还是假装伤心一下?”
“嘶。”连豆豆摇摇头:“不好说。”
她话题一转:“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他跟你除了是同一个父亲以外有什么别的交集吗?”
林夏将连欣怡推到一边。
连欣怡的手脚都被捆得很结实,跑不掉,只能在地上一点点磨蹭,朝着远离林夏的方向挪。
“他高高在上,怎么会知道我有多苦?”
连豆豆做了个“请”的动作:“您继续。”
“我是林贺出轨生下来的孩子,从出生就被冠上小三的孩子、渣男的孩子,你知道我从小是怎么过的吗?”
连豆豆:“可这是林贺的问题啊。”
林夏冷笑:“林贺吗?他是真的蠢货,吃软饭都吃不明白,把冷婕的施舍当作自己的能力。”
“明明和冷婕离婚分到的那些钱,足够我们换个地方生活了,可他呢?”林夏嘲讽:“他竟然觉得之前自己能指挥别人是因为他有眼光有能力,他把钱投资了,血本无归。”
连豆豆:“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林夏:“林贺蠢,和我恨冷澈,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连豆豆:“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不是林贺犯贱,大家都不用痛苦,他才是罪魁祸首,一切痛苦的源头。”
林夏靠在身后的墙面上,自顾自地说着:“林贺每天拿我和冷澈比,和我妈吵架,说如果没有我,他不会和冷婕离婚,不会失去高薪体面的工作和衣食富足的生活。”
他一句一句慢慢说着,声音像是一条毒蛇在吐着蛇信子。
连豆豆啐了一口:“听他瞎扯,这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自己选择出轨,和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