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禄看看他，砸吧砸吧嘴，你心里有数就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很慌。
李长禄在前，李银川和周素贞在后，三个人进了院子。
结果还没进老毕太太的屋里，李银川在外面就听见了里面老毕太太发出的骂声。
“唉吆儿喂……唉吆儿喂……李银锁这个兔崽子，真不是人，对自己亲奶奶竟然用刀，捅了我十几刀啊，大冷天的还往我脖领子里塞雪，你们说他是人吗？
我可是他亲奶奶啊，也不怕遭天打雷劈，疼死我了，唉吆儿！”
李银川一听差点没乐出声来，一秒破功，周素贞看出儿子的“不对”了，赶紧拉了他胳膊一下，用眼神示意李银川控制一下自己，李银川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变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男人，跟着李长禄进了屋。
大伯母王玉珍正在厨房做饭，不过脸色不太好，看上去灰呛呛的。
没办法，昨天晚上她本来没被吓到，但是等他和李长福回到家之后，先是警差先是过来做了一个多小时笔录，然后等警差走了，李银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给他们讲了李银锁在冰城拿刀砍人的事情。
为了掩饰自己又被吓尿裤子的无能，李银虎给他们讲的是绘声绘色，重点谈到了李银锁的一身杀气和极度凶残。
充分表明了不是我胆子小，而是李银锁太凶残，听的李长福和王玉珍是直咽唾沫，怎么也没想到李银锁现在竟然是这样一尊杀神，听完李银虎的故事之后王玉珍吓的一晚上都没睡好。
就怕没被抓到的李银锁突然冲进他们家把他们全宰了。
这一宿她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噩梦，一会梦见李银锁杀了李银虎，一会又梦见李银锁杀了自己，反正一晚上老李家的屋里没事就响起一声“杀人了！”的嚎叫声。
李长福都被她吓醒了好几次，这样她脸色好那才有鬼了。
看到李银川他们进来，王玉珍瞅了瞅没吱声，李银川也懒得搭理她，无视她就直接掀开了里屋的门帘子走了进去。
一看场面似曾相识，感觉跟去年的今天差不多。
老太太趴在了炕上，额头埋在枕头上，光着脊背，李长福正拿着一瓶东西给她搓后背，空气里弥漫着酒的味道。
三叔在地上跪着，耷拉着头一声不吭，他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这个儿子一年干自己老娘一次，去年用拳头，今年用刀。
一年比一年狠。
你说这个事可怎么弄？
无可否认，自己儿子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绝对跟老娘有莫大的关系，他恨自己老娘是应该的，但是那好歹是自己老娘，你也不能这么狠啊？
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李银虎坐在炕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奶奶聊着天。
不过这李银虎看上去状态不佳，脸色煞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虚弱。
就好像一夜七次郎一样。
能不虚弱吗？
昨天晚上王玉珍只是听他讲砍人的故事就吓的一宿睡不着，他可是亲眼看过李银锁砍人的。
一晚上他看哪都觉得李银锁像藏在里面，大立柜里，灶台下，桌子下，门后面，窗帘后面，处处都感觉有李银锁的踪迹。
感觉李银锁会随时跳出来给自己一刀，也不知道那些警差都是干什么吃的，折腾了一晚上连根李银锁的毛都没看见。
至于李银锁为什么没直接干掉自己奶奶，李银虎的想法是现在的李银锁那就是一个疯子，根本搞不清他在想什么，而疯子会不会一转身来把自己全家都干掉，那可真是说不准。
本来就够害怕的，他老娘还没事做着梦吼一嗓子，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李银川看到李银虎的惨样那就是眼前一亮，这个时候如果对李银虎的样子视而不见那就不是李银川了，他主动凑过去“嘘寒问暖”了一下。
“银虎，你没事吧？我看你有点状态不佳啊！”
李银虎看了李银川一眼，冷冷一笑。
“没事，死不了，多谢您关心！”
对于他和李银川之间的关系，李银虎现在的的认知很正确，他知道这小子见不得自己好，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被他看见了估计晚上他都得多吃一碗饭。
虽然李银虎的反应不好，但是李银川还是很热情。
“银虎啊，听说昨晚是你把奶奶救回来的，去年好像也是你，关键时候还得靠你啊，你说说那李银锁怎么这么狠呢，一年来一次！”
被李银川这一说，李银虎的脑海里蓦然回忆起冰城李银锁那钢刀飞舞的样子，吓的他菊花一紧，底下又感觉有点湿。
李银虎赶紧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李银川一眼，转身就出去了，他真是怕再跟李银川多聊一会，多回想一些自己再被吓尿了。
昨天当着自己家人的面尿了就够尴尬了，要是真当着李银川这个仇人的面尿了，那他可真没脸活下去了 。
看着李银虎愤愤离去的背影，李银川咧嘴笑了笑，不错，真的很不错，来到老毕太太家没看老毕太太之前先吃了个前菜，这个前菜很好吃，很香，吃的很开心。
周素贞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总感觉他的保证不可信，今天看这个架势还得出幺蛾子。
凑过来又拉了拉李银川的袖子，看着李银川转过头来，摇了摇头，给了一个李银川老实点的眼神。
李银川嘿嘿一笑，小声说了一句。
“无妨！”
然后他就把眼神转到了今天的正主老毕太太身上。
这时候李长禄已经凑上去了。
“老娘，老娘，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