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李银川说话了。
“既然这地方不行,要不我找个旅店给大家住?保证物美价廉!”
“行,银川,听你的!”
“银川,我们跟你走!”
张九成本想说什么,但是看看这里的住宿环境,这也确实没法住啊,只能充满埋怨的看了堂哥一眼。
“哎!”
长叹一声,跟着大家伙一起出了旅店,今天他脸都被打肿了,他也不言语了,就老实的跟在大家后面。
张九成不作妖了,大家顿时就感觉和谐了很多。
就这样大家跟着李银川的车,在万嘉欣的带领下找到了住处。
李银川对香江确实不熟,但是作为在香江底层混了这么多年的万嘉欣来说,找一个物美价廉的住处岂不是轻轻松松的。
就这样,展会还没开始,张九成就威信尽失。
而且就这样他还不敢对他堂哥张九豪破口大骂,还得压着火,毕竟找发哥和三大才子还没完事呢,现在得罪了张九豪他可怎么办?
哎,张九成太难了。
……
经历了哭嚎、悔恨、失眠之后,老毕太太终于在羊城下了火车,从老家出来这可就是一个多星期了,老毕太太就觉得浑身都疼。
不过老毕太太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这次可是去香江玩的,现在眼瞅着快到地方了,她必须得拿出12分的精气神来,不能让李永义他们小瞧了自己。
临下火车之前,老毕太太回头对着一家人说道:
“把衣服都弄板正点,线衣都掖到裤子里去,不能丢了咱们老李家的脸!”
一家人告别了火车上那吱嘎吱嘎的吊扇,老毕太太拔着腰板,背着手就下了火车。
没想到这一下火车,一股进到了东北澡堂子里的感觉扑面而来,刚刚进入到梅雨季节的羊城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还散发着一股热气。
一眼瞅过去,那房子的墙壁看着都是水唧唧的,看着更像澡堂子了。
车上好歹车顶还有个嘎吱嘎吱的吊扇能带来点凉风,而一下车吊扇也没了,本来坐着火车就觉得热的不行的老毕太太这一下车差点没热了一个跟头。
“这是三月份?我怎么觉得这比咱那大夏天都热!”
老毕太太使劲儿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她算是说对了,羊城三月份已经三十多度了,而白云村地处山区,这年月温室效应也还没怎么出现,白云村的夏天真没这时候的羊城热。
本来打算穿着绿缎子棉衣去香江显摆的老毕太太现在就感觉像是穿了一套火在身上,这才一会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恨不得脱的光脊背,太热了,实在是太热了,
“奶奶,你快脱了这套棉衣吧,再穿着该起痱子了!”
满头大汗的老毕太太看着自己的大孙子,一脸的纠结。
“不穿这绿缎子棉衣奶奶穿啥啊?”
“我的亲奶奶啊,穿啥也不能穿它,除非你想热死!”
老毕太太还在那犹豫,恋恋不舍的,但是没办法他现在也觉得这要是穿着绿缎子棉衣去香江,八成还没去香江就会被热死。
最后只能找个公共厕所把绿缎子棉衣换下来。
脱下了绿缎子棉衣,里面还有一个羊皮的小坎肩,本想这个留一下,试了一下还是不行,这羊皮小坎肩穿在身上就像穿了一个小火炉,只能继续脱,现在一套秋衣秋裤了,这下终于差不多了。
看着随身带的小镜子里那个穿着屯屯的秋衣秋裤的老毕太太,老毕太太都快气死了,那个看上去十分富贵的老太太呢?到底到哪里去了。
而且不止老毕太太是这样,这大冬天的,谁也不知道粤省会这么热啊,一家人穿的好衣服全是棉衣,现在可好,夏天的好衣服都没带来,把棉衣这么一脱,五个人基本都是穿着秋衣秋裤了,老毕太太还好点,临走前特意做了新的秋衣秋裤。
最惨的是李长福,把新棉衣一脱,里面的秋裤都露了半拉屁股出来。
要不是王玉珍好不容易从包里翻出了一块破布给补了一下,他就得风吹屁屁凉,但是现在五个人这形象不说是从乡下来的叫花子也差不多了。
本来这个事也不是那么难解决,花钱再去置办一套就完事了,但是因为1350块钱被那个天杀的王胖子给骗走了,剩下的钱老毕太太坚决不让动,就只能对付着了。
下了火车之后找了半天找了个叫红星小卖铺的地方,老毕太太打了电话给李永义的助理一个叫李嘉明的年轻人。
很快这李嘉明就来了,望了望红星小卖铺的牌子,就开始四处看找人了。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站在红星小卖铺墙角的老毕太太一家五口人,本能的就是一皱眉,一共五个人,四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其中有一个还差点露腚了,那肯定不是老板亲戚啊,嘴里不由自主的嘟囔了一句。
“哎,怎么搞的,现在叫花子怎么到处都是!”
然后把眼睛迅速移开,寻找着可能的老板的亲戚。
结果看了一圈,小青年挠头了,仔细看了看,没错啊,是红星小卖铺啊,这老板的亲戚难道会飞不成?怎么没了呢!
而老毕太太一看眼前这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胳膊上还夹着一个公文包的年轻人一副找人的样子,顿时眼前一亮。
赶紧飞奔上前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同志!”
面对着飞奔来的热情的老毕太太,李嘉明本能的一捂鼻子,往后退了一步,原因无他,实在是太冲鼻子了,这味,实在是太酸爽了。
实在是没办法,老毕太太他们坐了一个多星期火车,天天挤在火车上,然后穿的又多,特别是老毕太太那套“漂亮”的绿缎子衣服穿了这么多天,不知道流了多少汗,再混合着老毕太太羊皮坎肩的膻味,这么多天又没洗澡,到现在基本都腌入味了,那酸爽就甭提了。
“啥事?”
李嘉明本来都不想搭理他,但是看这个“叫花子”满脸带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能很嫌弃的问了一句。
“同志,你是永义派来接我的?”
瞬间李嘉明的大脑都有些宕机,永义是谁?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对了,永义是大老板的名讳,眼前这个老太太张嘴就叫出了大老板的名字,难道?
“你们是老板的亲戚?”
李嘉明脸上的疑惑明明白白的表现了出来。
就这味道,就这穿着,你们是被人抢了,然后扔到臭水沟里泡了两天?要不怎么能这样?
我们老板会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哪怕是老毕太太脸皮这么厚的人,看到了李嘉明的反应,也脸红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对,同志,就是我,我就是你们老板李永义的亲戚!”
虽然怎么看老毕太太都不像老板的亲戚,不过对方都说出了老板的名字了,李嘉明作为助理也只能堆上了笑容跟老毕太太打上了招呼。
“哦,你好你好,我就是专门负责来接你们的李嘉明,呕!”
李嘉明说了两句,一不小心呼吸了一下,被老毕太太身上的臭气熏的干呕了一声。
老毕太太笑容一滞。
对面的李嘉明也觉得不妥。
“不好意思,呕!”
没办法,这羊皮坎肩的膻味混合着一个多星期没洗澡用绿缎子棉衣捂出来的汗味,这个组合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
而且老毕太太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却一直有点狐臭,所以这个味道闻起来就更加复杂了,很多重,很立体。
现在的李嘉明只能努力的憋着气,一闻就要吐,眼瞅着李嘉明的小脸都要憋紫了。
老毕太太一家五口从来都没这么尴尬过,特别是小姑娘李秀,现在给她一个地缝她都能钻进去,眼瞅着一个长的很帅的帅哥这么嫌弃自己一家人,小姑娘的脸红的都发紫了。
ps:恭喜书友李嘉明闪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