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寂静的帝师府今夜里格外的嘈杂,出出进进的人有很多,整个太医院都差点搬到帝师府了。
江现拧着眉头,先前之人血肉模糊,太子殿下在一旁紧紧的盯着,各位都颤颤巍巍的不敢下手。
这中了什么毒,都没见过,谢大人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看起来似乎并无大碍。
江现的实力太医院的人是知道的,连他都看不出来,更别提他们这帮老骨头了。
顾宸见这里的人一个个的都眉头紧锁,不由得心生烦闷,
最终这里的气氛被纪栩的到来给打破,看到地上束手无策的众人,纪栩嗓子沙哑,
“都下去吧,思雪待会儿为小姐擦擦身子,将这身血污的衣服换下来。”
“是,大人”思雪声音中带着哽咽。却也惊奇,帝师竟然会专门安排他们本应该做的小事。
等到屋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纪栩和顾宸二人,
纪栩率先开口道“今日之事,甚为鲁莽,身为一朝太子当擅自离开皇城。还将皇城四卫调离皇宫。”
顾宸知道纪栩是在数落自己,但他现在如何听的进去,
“这些孤都知道,只是可问出来他到底中的什么毒。”
纪栩背过身去“太子殿下,你今日所作只是,本官会上告皇上,她是本官的养女,有劳太子殿下回吧。”
顾宸攥紧双拳,但是谢雨眠受伤到底是因他而起,至于他带着皇城四卫擅离皇城的事情,确实是给顾瑜一个机会来膈应顾宸。
纪栩本是一个铁面无私之人,更何况他是顾宸的老师。犯错必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他本想留下来看到谢雨眠醒来他才安心,奈何此时宫里的传话公公跑到院内,没敢进屋去,只是跪在外面,尖声到
“太子殿下,皇上急召。”
顾宸压着声音对纪栩说道“帝师,她醒了还请往东宫通报一声”
纪栩并没有回应他,顾宸最后看了看床上的谢雨眠,安静的让他心慌
顾宸离开后,纪栩急匆匆的到了书房,立刻拿起笔墨开始修书。纪栩写的简单明了。
没有赘述,
“云华,妄毒,速来。”
纪栩写完就将信装好,拿到鸽舍,朝着天空放飞鸽子。
云华是当年江湖上以医术闻名于世的天才医师,现在已经有了神医之称。
纪栩一刻都没有闲下来,他去药库时江现也在,江现看到是纪栩立刻磕磕巴巴的问道
“帝师大人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纪栩迈入药库之中,缓缓说道“你忙你的。”
“好,好的大人。”
江现手心上已经浸出了汗,拿这灯的手由于紧张在微微的抖动。
他偷偷的撇了一眼帝师大人,发现他仔细的翻看着每一种毒药,江现立刻收回了目光。
他是没见过如此矜贵优雅的帝师大人。
江现内心一阵阵惋惜,
哎,帝师大人对谢大人果然还是很疼爱的,不然这普天之下谁能让帝师大人为其亲自调药。
想来他们几个掌司明明一起长大,偏偏谢大人的天赋要比他们高很多,
无论是医术还是毒术的领域甚是亮眼。更别提谢大人的武功了,现在的宗门流派中的剑法,刀法就没有她不会的。
她不仅在朝中拿到了官职,不只如何帝师大人竟然亲自对外宣布谢大人是这帝师府的养女。
江现微微的叹息一声,从一开始谢大人与他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磨药的声音传来,江现好奇的谈过头去,只见纪栩将袖子撸起手上因为用力而青筋突起。
江现顿在哪儿,没听说过帝师大人会配药的。
但纪栩的气压太强,江现不敢靠近,随后一阵药香传来,只见矜贵的帝师大人拿着蒲扇在煎药。
接着他还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江现坐不住了,立刻跑过去“大人,我来吧。”
纪栩轻摇了一下额头,拒绝了江现,江现突然觉得眼前的帝师大人并没有那么冰冷,至少平日里喜怒不见的帝师,此刻脸上多少是有些焦急的。
纪栩端着熬好的药,江现为纪栩掌灯,将药送到了谢雨眠的院子中。
谢雨眠的身子已经被思雪擦拭赶紧,换上了新制的丝绸寝衣,看不见那些鞭痕,纪栩并没有好受一些,面无血色的谢雨眠此刻就像一个四人一样,
纪栩藏起情绪,冷冷开口询问思雪道“小姐防止留疤的药为她涂了吧?”
“都涂了,是大人常用的药。”
思雪的这个回答让江现听的立刻挺直了背,这小丫头竟然敢让帝师不痛快。
这言语里明显是对帝师的不满,譬如常用的祛疤药,还有那一声大人,虽然声音小,杀伤力却丝毫不弱。
纪栩也听出了这弦外之音。但他犯不着和一个小姑娘计较,相反他很庆幸有人可以为了她来反抗。
纪栩将药细心的用小汤匙送入谢雨眠的口中,没有半点遗漏。
这么折腾了一夜天空逐渐微微泛白,夏日的清晨总是能冷的刺骨,倒不是它正的冷,而是人的不自量力,妄想着只一件轻薄的衣衫就想征服整个夏日处于滚烫。
这天一亮,当朝帝师凭空多出了一妻一女,帝师大人亲口承认,最令人震惊的是这妻子是当年受人尊敬,才名远扬的令怜,令家的庶女竟然回来了。
坊间对此已近遍造出了一段绝世佳话,有情人终成眷属。
瞬间令舒这个帝师府真正的大小姐处在了一个人人艳羡的位置,帝师独女,以他的权力,现在最受宠的南弦公主虽是皇族,却也不及令舒尊贵。
当然,谢雨眠作为帝师的养女也应是备受关注的,奈何帝师府一丝消息都传不出来,
谢雨眠的处境只能由其他的人自由发挥了。
承霄殿,一个女人端庄的坐在精心雕刻的藤椅上,端着架子轻抿了一口茶。
而顾宸视若无睹,并没有理会
令怜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顾宸冷冷的下起了逐客令
“您若是无事可做还请回吧。”
令怜面上却没有丝毫恼色“当年你母亲对我有恩,生前便嘱托我,定要让你坐上那把椅子,才对得起她的一番苦心。”
令怜的语气哀怜而又真挚,再配上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那个人看了不敞开心扉。
闻言顾宸放下手中的笔,对上令怜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