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气笼罩着辉煌的皇宫,寿宴办的热闹,却无奢靡的气息。
谢雨眠问道:“纪一,父亲准备的什么贺礼?”
“小姐请您过眼。”
纪一拿出一卷画卷来,谢雨眠打开看了眼。
前朝名家贺寿图,价值也不低。在贺礼里面,是个不会出错的礼物。
但是太妃到如今也就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帝师府不会出这种小错。
谢雨眠掂了掂手中的画,明白了纪栩的用意。
“阿眠!”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改口。
齐良卿讪讪笑道:“谢大人!”
谢雨眠骨节泛白,将画收好递给纪一。
齐良卿迈着愉悦的步子走到谢雨眠身前,瞧着她面色苍白即刻面露忧色:“大人您可是身子不舒服。”
“许是误了时辰未用午膳的缘故吧。”
“大人,您懂得医术,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嗯,不要紧的,政事要紧,耽搁不得。”
他看起来精神劲头很足,如今官居翰林院学士,同顾宸来往较为密切。
这会儿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应该是工作做的不错。
两人一同进入殿门,由门口的女官接待。
女官,赵沁言见到谢雨眠面露惊喜:“谢大人。”
瞧见她精制的官服眼中闪过一抹艳羡。
“是你啊。”
谢雨眠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落向了她腰间的那块太妃宫中的令牌。
碍于身份赵沁言不能同谢雨眠过多闲聊,又瞧见她身边的玉面郎君。
应该是科举榜眼,进了翰林院的齐大人吧。
她一瞬间恍神,想起今早太妃娘娘对她不吝夸奖的赞誉,
虽然是太妃,但人家是皇上的亲生母亲。
若是能得太妃娘娘重用,总归是好的。
回神,赵沁言对谢雨眠回以微笑,吩咐宫女将谢雨眠领到了她自己的位置前。
谢雨眠属于来的晚的,殿内百官,贵妇,还有世家小姐,皆笑语盈盈,太妃坐在主位旁边。
从刚才两人共同进入殿内,上位上坐着太妃,小姐们见到身着官服的谢雨眠,瞬间心生仰慕。
在这些目光中,也不乏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她将目光放到了案桌前的糕点,眉头一挑,御膳房的水平似乎高了不少。
高座上的太妃冷笑一声,果然是纪栩教出来的女儿,目中无人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此时站在太妃身边陪同的赵沁言,心思细腻,暗疑,
这太妃刚进宫没多久,两人应该没有交集才是,如何惹得太妃不快。
但赵沁言没有看到太妃藏在袖中暗暗颤抖的双手,毕竟谢雨眠顶着一张同她母亲极为相似的脸,
让她一时内心五味陈杂。
谢雨眠环顾了一圈场上的宾客,明显挂脸的只有顾瑜一个人。
毕竟在太妃来之前他是太后之子。
如今的太后被禁在宫中,整个家族被牵制着。
此处也没有谢羡煜的身影,想来也是,他这种人最讨厌这种名利场。
宴席开始,大臣们齐起身为太妃祝寿,谢雨眠身旁的洛砚不动声色的坐到谢雨眠身边。
小声打着招呼“谢大人别来无恙。”
谢雨眠同他人念完寿词,回道:“多谢洛大人关心。”
“对了,前些日子的事情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洛砚:“小事小事。”
此人在自己父亲手下做事,外人眼里不学无术,无才无德。
但他却是顾宸手中最尖锐的一把利刃,两人随意聊了几句。
迎面走来一位老头,是位礼官。
举着酒杯过来道:“下官有幸见过大人的答卷,心身敬佩,下官在这里敬大人一杯。”
身边的宫女早已将酒斟满了酒杯,前面吃过几次亏,如今她深知自己不胜酒力。
她礼貌的回了那个礼官几句话拖延了几句时间。
罢了,若是待会醉了,刚好可以用这个理由早些离场。
她端起酒杯放到嘴边。先是警惕的轻轻一闻,随后秀眉微皱。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舌尖泛起些许微甜。
难道是纪一吩咐过御膳房,她不能喝酒的事情?她回头看了眼侍奉的宫女。
看着面熟,似乎是承霄殿的宫女,
感受到谢雨眠的目光,少女俏皮的冲谢雨眠眨了眨眼。
有了礼官打头阵,后面陆陆续续的官员都前来结交谢雨眠,毕竟她背后是帝师府。
因为她杯中的不是酒,倒是让她在同这些人交流上方便了不少,突然他们的脸色猛然一变
谢雨眠也感受到身后的来人,她暗暗移了身子,回头过头看,来者竟然是谢羡煜。
“帝师说过,谢大人不胜酒力,这杯下官替谢大人饮了。”
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洛砚看到来人,瞬间清醒,脸上立即浮现出不怀好意的模样。
谢雨眠同谢羡煜站的近,她闻到一丝极淡的血腥气息。
大家都知道,今日上午谢羡煜刚上任,那大理寺就死了一堆人。
况且今日还是太妃寿宴,杀了人还来赴宴,让太妃知道了必定闹心。
大家一致认为,第一天戾气便这么重的状元郎走不长远。
不由得对眼前的剎神有些犯怵,这么一比起来,还是谢雨眠更加顺眼一点。
他们瞬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方才还在叫板的两个官,瞬间和好如初。
大家都打马虎眼儿,纷纷散了开来,还顺带着递给谢雨眠一个同情的眼神。
谢羡煜夺过谢雨眠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清润的液体泛着甜意,充斥在谢羡煜的唇齿中。
“呵,看来帝师大人还是多虑了。”
“还是谢大人有办法。”
谢雨眠没有理会谢羡煜,转身回到席间,
一道幽怨的目光立刻盯着她,和桌上消失的酒杯。
整个寿宴当中,谢雨眠的眼神从未落到过高座上的顾宸。
自从谢羡煜非要挤过来,洛砚的嘴角便没放下过,喝酒的间隙眼神瞥向顾宸那张阴沉的脸。
顿时心中钦佩谢羡煜,不愧是黑棠市出来的人才,竟然敢和皇帝抢人。
啧啧啧胆子真大。
几位老臣坐在一起自然瞧见了方才的动静,林经年问着洛丞:“洛丞觉得状元和哪个要更加靠谱一点。”
“本官更看好那位户部的那位侍郎。”
闻言周围的大臣瞬间后背冒起了冷汗,他们内部的谁不知道,帝师上次废了林经年干儿子的一条腿。
尚且卧在病榻,不知是否康复。
自从皇帝登基以来,就没有人敢这么公开呛林经年。
“哦?本官倒觉得翰林院的齐良卿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