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阿秋~”
“诶,我这是感冒了?”
“不能够啊,老道我怎么还会感冒?”
“对了,一定是有人在惦记老道我,不安好心,待我算算看。”
南区的海岸边,一名穿着破烂衣服的拾荒者,正拿着一根破竹竿坐在岸边,似乎是在钓鱼。
鱼线是脏兮兮的麻绳,鱼钩是铁钉子掰弯的,还不配鱼饵,天知道这种奇葩的组合,能钓到鱼就见鬼了!
没来由的,龙逸仙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抽搭抽搭的,只觉得身体没来由的一阵寒意。
他纳闷地将竹竿往地上一戳,随便在一旁拔了几根草茎,嘴里念念有词,随后将草茎往地上一丢,脸色突然变得极其古怪。
似乎觉得所测之事不合心意,他又将草茎拾起,继续卜卦。
但接连三次卦象都是一样的,令他脸色逐渐阴沉了起来。
“奇怪,老道我这卜卦的手法可谓是炉火纯青,还从未失误过,怎么会连续三次都一个卦象?”
“就算有自身气机牵引,卦象会遭到天地蒙蔽,但也不可能连谁叨咕我,这种小事都算不出来吧?”
龙逸仙不信邪的手指快速结印,但每次结印只结到了一半就被迫中止,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奇怪的阻力,在阻止他窥探天机。
渐渐地,龙逸仙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其阴沉程度堪比黑锅底。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再尝试一边结印,忽然察觉到鱼竿晃动,立马哈哈大笑。
“乖乖,是条大鱼喔。”
“诶,力气还不小,你力气再大,大得过老道我吗?给我起!”
一把抓住鱼竿,龙逸仙拉扯着鱼竿,想要将上钩的鱼儿钓上来,却发现海里的鱼儿力气大得出奇。
这里是海岸线,平时游动的都是小鱼小虾,绝对不可能出现三斤以上的大鱼。
但眼下水里这家伙,最起码得有百斤了,任凭龙逸仙如何拉扯,对方都不肯冒头。
双方角力中,竹竿弯成了夸张的弧度,“啪”的一声,竹竿应声而断。
龙逸仙眼睁睁地看着半根鱼竿没入海中,浮现了一丝失神。
恍然间,他抬头看天,那里艳阳高照,令他下意识眯眯起眼睛。
良久,龙逸仙收回目光,回头望向地面上散乱的草茎,眼眸中多了一丝玩味。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么有趣的事情,老道我生平仅见呐。”
“别说我了,恐怕我那老鬼师傅复活,也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事情吧?”
此刻的龙逸仙就好像神经病附体,在岸边又笑又跳,引来附近捡海鲜的渔民一脸的狐疑,下意识避开很远。
笑过头了,龙逸仙突然倒吸着凉气,捂着下巴眼泪都要出来了。
刚才笑得太用力了,下巴脱臼了,疼死了。
狠狠将将下巴一抬,差点牙齿咬到了舌头,龙逸仙撇着嘴盯着岸边的鱼篓。
忙活了一上午,一条鱼都没有。
他摸了摸兜,从兜里掏出两枚宝石戒指,笑着掂量着几下,转身离开。
“对不起,这里是高级会所,衣冠不整者不可以入内,请你躲远点,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西闸路英京娱乐中心的大门口,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龙逸仙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半根黄瓜,一边咀嚼着,一边想要走进娱乐中心。
就他这身打扮,其身上的臭气能迎风飘荡三里,引得很多前来娱乐中心的耍客们纷纷皱眉避开。
门口的马仔们见一个拾荒者想进娱乐中心,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但并未强行驱逐,而是跟龙逸仙好说好商量,请他离开。
眼看着龙逸仙不肯离开,还要往里面走,一名马仔头目皱眉从兜里取出几块钱,塞在了龙逸仙的兜里。
“兄弟,这些钱就算我们请你吃肉的,赶紧离开,别逼我们用强硬手段请你离开。”
龙逸仙笑眯眯的手一探兜,拿出马仔头目给的几块钱,打量着逐渐包围过来的马仔们,露出诧异的神色。
这些马仔倒是挺客气,如果换了别的赌场,单就自己这身行头,对方早就动家伙了吧。
他们能对我一个拾荒者这么客气,想必平时的行径也坏不到哪去。
能把社团马仔搞得跟服务生似的,这个江字堆果真有点本事。
龙逸仙摇了摇头,将几块钱还给那个马仔头目,从兜里又取出两枚宝石戒指对着他们晃了晃。
“念在你们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份上,老道我也跟你们心平气和地说几句。”
“我是来赌钱的,这就是赌资,你们开赌场的不可能把大主顾阻拦在外面吧?”
“这是...”马仔头目盯着龙逸仙手里的两枚戒指,总觉得在哪见过一样,特别眼熟。
一旁的小弟见门口已经有吃瓜群众看热闹了,脸上的戾气也多了几分,就要推搡龙逸仙。
“安仔哥,看他这样也不像是有钱人,指不定戒指在哪偷得呢,这种人要是进了我们娱乐中心,以后我们娱乐中心的名声就毁了。”
“来几个人,把他送去警署,咱们也算遵纪守法好市民。”
言罢,随着马仔挥手,身后立马上来几个人,就要擒拿龙逸仙,被安仔横臂拦住。
他是第二批跟江嘉豪的马仔,经过不断回忆,终于认出龙逸仙手中的戒指为什么眼熟了,这不是他大哥的戒指吗?!
第一印象,安仔认为龙逸仙偷了自家老大的戒指,脸色阴沉。
但很快便琢磨出不对劲了,自家老大什么人物?
怎么可能丢戒指,还一丢就是两个,被一个叫花子给捡了?
偏偏这叫花子还敢大摇大摆地拿着戒指来他们的娱乐中心,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安仔不清楚龙逸仙的路数,但他绝对了解自家老大那诡异的能力。
拦住小弟们,不让他们冲动,安仔瞥了瞥四周观望的吃瓜群众并不在意,反而很气客气地对龙逸仙道。
“这位先生,我们虽然是赌场,但也是高端娱乐会所,从创立之初定下的规矩就是衣冠不整者不可进入,这跟你手里有没有赌资没关系。”
“这样,对面的洗浴中心也是我江字堆麾下产业,里面洗浴,按摩,修剪理发等都是一条龙,还配有专门的服装店。”
“小嘉,带着这位先生过去,给他安排服务一条龙,花销算我的,等他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再带他来我们娱乐中心。”
“大哥,你疯了,他就是个叫花子,你让我带他去消费?”
小嘉就是起头要抓龙逸仙送去警署的那个马仔,他听到安仔的话,只觉得自己大哥绝对是疯了。
他出言反驳,却看到安仔冷冷地盯着他,只能无奈地要去拉扯龙逸仙,被安仔一脚踢到了屁股上,在耳边低语。
“他手里的两个戒指是老大的,没有人可以偷取老大的戒指,保不齐这戒指是老大送他的。”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是老大的客人,你不要命了?给我客客气气地送他去洗漱更衣,我现在就去找大哥。”
小嘉被安仔踢了一个趔趄,明显一愣,但听到老大的低语后,眼睛瞪得大大的,下意识望向一旁笑眯眯的龙逸仙。
自家的老大的老大,那岂不是红棍江嘉豪?这捡破烂的是江嘉豪的朋友,开什么玩笑?
但看着自家老大那富有深意的眼神,小嘉立马收起了不屑的目光,变得特别友善,对着龙逸仙做了一个请字。
“这位大哥,咱们这里衣冠不整真的不让进,您就别难为我们了,我大哥说了,一会洗漱一条龙消费他都包了,我给您带路。”
小嘉的态度突然大转变,令身边跟随的小弟一阵的眩晕,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外圈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见江字堆的马仔竟然对一个捡破烂的如此恭敬,更是大跌眼镜,窃窃私语。
龙逸仙撇着小嘉,又望向安仔,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这个小娃娃懂礼数,老道我很喜欢。”
“刚刚闲来无事为你卜了一卦,你小子未来大有前途,好好努力吧。”
言罢,龙逸仙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拿着黄瓜,跟在小嘉的身后,向着街对面的洗浴中心走去。
安仔盯着龙逸仙的背影,望着他渐渐远去,无视身边小弟们一副好奇的目光,转头钻进了娱乐中心,他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江嘉豪!
“你说什么,有一个拾荒者带着两个我的戒指,来咱们娱乐中心要赌钱?”
办公室内,江嘉豪正处理着工作,听到敲门声,见来人是安仔,便笑着合上了账目,丢给他一根雪茄。
安仔笑眯眯地接过雪茄,没舍得抽,收进了怀里,将刚刚门口发生的事情跟江嘉豪全盘叙述。
江嘉豪疑惑地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街对面一家洗浴中心,目光中多了一抹疑惑。
这个龙逸仙,自己正要找他呢,他竟然送上门来了?有点意思。
随手从抽屉里取出几张大圣书丢给安仔,江嘉豪笑道:“你做得很不错,这是补偿你的开销,多的算小费。”
“安仔啊,做一个门童你有些屈才了,以后调到内堂,负责一区的守卫工作。”
一区,就是英京娱乐中心赌场区域内,消费最高的一个区。
那里有一号至十五号台桌,每桌最低消费都不会低于一百块一次。
安仔闻言一愣,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对着江嘉豪谄媚地笑道:“谢谢老大。”
“去吧。”
“嗯。”
目视安仔关门离去,江嘉豪目光再次望向街对面的洗浴中心,仿佛那里正有一双眼睛与他对视般。
“我倒要看看,你要搞什么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