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们先去找老郭?”
“呵,还是郭伯伯的本家,有意思。”
吴二白轻轻一摇折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率先朝着置换中心门外走去。
“裘先生,我们需要换多少竹板?”
“嗷~~那就多换一些吧,难得来参加这么一次拍卖会。”
“好的,裘先生。”
江嘉豪几人跟在吴二白的身后,向着门外走去,正巧与一队十几人的队伍擦身而过。
对方不是华人,说话洋腔洋调,时不时还掺杂着美式英语,不伦不类。
就在即将走出置换处的门口,江嘉豪下意识回头,望向置换台旁,那一道被簇拥着的身影,挑了挑眉。
裘先生,美国人?洱海黑市拍卖行?
张静看出了江嘉豪的表情不太对,好奇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江嘉豪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心中却自嘲,天底下哪那么多巧合,随便来个拍卖会,就遇到洋鬼子裘德考?
可江嘉豪走了几步,有微微停顿,下意识再回头望去,正巧那道身影也转过身,他见江嘉豪一直盯着他,还摆了摆手。
带着些许思索,江嘉豪将这队竞拍者的装束记在心中,跟着吴二白七扭八拐,来到一处摆满了青花瓷的院落门前。
院子内,一名络腮胡子的壮硕老者,穿着华丽的兽皮裘衣,正挥舞着镰刀劈砍竹子,似乎在做小椅子?
他察觉到有人过来,下意识抬头瞥了瞥,就看到一对奇装异服的外乡人。
没办法,在统一穿兽皮裘衣的山中寨子里,江嘉豪这些连袍子都没披的外乡人,真的算奇装异服。
老者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劈竹子,冷声道:“门口有瓷器,都是康熙之前的,想捡漏得去别处。”
“你是郭大叔吧,托雷说你这里有全寨子最好的冥器,我们过来看看。”
“需要帮忙吗?”
吴二白在江嘉豪一脸懵逼的表情中,把他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来到一捆竹子旁,嘁哩喀喳地一顿乱劈。
那些参差不齐的新鲜竹子,就被吴二白砍成了一米长短整整齐齐,当真是分毫不差,切口平整。
郭大叔一愣,下意识盯着吴二白手里的匕首,眼神发亮:“玄铁匕首,好宝贝,卖吗?”
吴二白摇了摇头,背对着江嘉豪随手一抛,匕首稳稳落到江嘉豪腰间匕首鞘内,再次令郭大叔眼神一亮。
“好刀配好汉子,是老郭唐突了。”
“既然你们是托雷那小丫头介绍来的,又帮我砍了竹子,跟我来吧。”
“小心点,院子里有我下的蛊,别乱踩,踩到了有你们苦头吃。”
手中镰刀对着一旁的木墩子一插,郭大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向着吊楼走去。
吴二白笑着抱了抱拳:“那就叨扰了。”
对着郭大路,江嘉豪几人示意了一个眼色,示意众人注意脚下,便率先跟在郭大叔的身后,亦步亦趋。
院子里养着一只特别俊朗的大公鸡,正无聊地捉着地上的蜈蚣,它也不吃,就是抓了放,放了抓,纯玩...
除了公鸡,就在院子的角落处,还有两只半人高的大白鹅,正在相互依偎。
见院子里来了陌生人,还好奇地抻着脖子张望,嘎嘎直叫,似乎在跟众人打招呼。
活物有公鸡和大白鹅,死物有很多竹子制成的儿童玩具,摇摇椅,小竹马,长刀,长剑。
江嘉豪拉着阿柔的手,不让她乱跑,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扫着整个院子,发现这里的宝贝真不少。
虽然江嘉豪不懂鉴宝,但也能看得出,大白鹅睡的垫子,绝对是得道高僧坐化留下的蒲团。
这种蒲团,江嘉豪在张玲的神堂见过几个,被她很宝贝地存放,只有诵经的时候才会跪坐。
大公鸡两只鸡脚双拴着的刀币,铜锈斑斑,是不是秦朝的不确定,但肯定不是上周的。
院子里的大水缸,青花瓷的。
劈竹子的镰刀,刀刃已经被血迹侵透了,即便隔着很远都有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再仔细看看镰刀的刀柄,金镶玉的,都包浆了。
吊楼上挂着一排白色的风铃,随着微风吹过,发出叮叮的脆响,看其样式,宋代的听风瓶?
好吧,不知道哪个熊孩子,还打碎了几个,地面还有碎渣子呢。
仅仅走了几米,吴二白和郭大路的眼睛就不够用了,他们不断交换着眼神,就连江嘉豪都能感觉出二人的愤怒。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郭大叔一定被千刀万剐了,甚至江嘉豪都觉得自己,听到了吴二白和郭大路的心声。
他俩在心底破口大骂,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这个瘪犊子,瘪犊子....
越过了满地“宝物”的院落,当郭大路走进吊楼,看到房子里像是破烂仓库似的,满满一屋子冥器,他觉得心脏都要骤停了。
郭大路取出速效救心丸倒了几颗服用,似乎觉得不够,干脆将半瓶全倒进嘴里,看得江嘉豪冷汗不断。
“这老头不会吃死吧?至于吗?”
走进屋里,当江嘉豪看到满屋子的冥器时,下意识望向张静,问道:“咱师傅教没教你袖里乾坤啥的?”
张静送了一个大白眼给江嘉豪,好奇地拿起一个青铜爵打量着,还拿在鼻子前嗅了嗅,对着江嘉豪道。
“你那么有钱,送我几个青铜爵呗?我带回去给财神老爷奉酒。”
郭大叔撇着张静,比了一个八的手势,张静一愣:“八块?这么便宜吗?”
“八千!还八块?你能弄来商周的青铜爵,有多少我收到多少。”
郭大叔好悬被张静气笑了,就要抢回青铜爵放在原位,就看到张静从江嘉豪的背篓了里拿出八千块的木板递给他。
这下轮到郭大叔不好意思了,他上下打量着张静,笑道:“你这个女娃还怪痛快嘞,不讲讲价?”
“这东西还能讲价?”
张静一脸迷茫的望向江嘉豪,就看到吴二白,郭大路,江嘉豪三人一脸哀怨地盯着她。
张静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把青铜爵护在怀里,讷讷道:“阿婆说了,第一眼喜欢的东西就是有缘的,多贵也要拿下。”
“阿豪,这钱算我欠你的,等回去了我攒钱还给你。”
江嘉豪并没回应,只是拍了拍阿柔的手:“自己选选,有喜欢的我帮你买。”
“喔。”阿柔松开了江嘉豪的手,拉着张静的手,二人在吊楼里翻看着,一种“垃圾山”里翻找宝贝的喜悦感。
郭大路与吴二白对视一眼,又望向江嘉豪:“本想着赚你点鉴宝费的,是老夫孤落寡闻了。”
“这寨子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能有这么多冥器,简直匪夷所思。”
郭大路凑到一个青铜鼎旁,望着里面深褐色的血迹,与吴二白对视了一眼。
吴二白探手进去,手指在内壁轻轻一抹,随后拿到鼻尖闻了闻,对着郭大路点了点头:“是牲畜的。”
随后吴二白将扇子插在脖子后,双臂一用力,就将半人高的青铜鼎给举了起来,让郭大路观察得更仔细。
江嘉豪满脸好奇地凑了过来,盯着郭大路和吴二白鉴定青铜鼎,嘴里狂飙专业术语,一脸的纳闷。
片刻后,吴二白将青铜鼎放下,整个吊楼轻微震颤一下,散发出沉闷的响声。
郭大路一把搂过郭大叔,两人“石头剪刀布”,商量得半天,最终回来对着吴二白和江嘉豪道:“对方开价八十万,不能再低了。”
“他妈的,八十万的秦鼎,老子要是=知道这洱海黑市宝贝这么多,砸锅卖铁也要凑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