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全已经吓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江嘉豪的右手变得透明,也听到了门外的提醒。
一个极为荒谬的想法自脑海中浮现,他指着江嘉豪,下意识远离,沉声道:“你来自未来?”
“嗯?”江嘉豪一愣,上下打量着江全,自家祖父还有着离经叛道的念头呢?
“难怪我今天上班的路上,一个年轻道人拦住我,说我今天会遇到改变一生的贵人。”
“我以为那老道是骗人,便给了他几分钱,将他打发了。”
江全指着江嘉豪,脑海里浮现出早上,那个道人拦住他说的一些疯言疯语,现在全对上了。
想到这里,江全把手中的笔记本撕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江嘉豪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在缓缓恢复着。
仅仅一瞬间,右手竟然完好如初,再也没有一点透明的样子。
感受着身体内那股撕扯感消失,江嘉豪盯着地上的碎纸屑,摇头失笑。
他怕自己说的话祖父记不住,便想着记在本子上,没想到差点害了自己。
看来历史不是不能改变,只是需要改变的历史,不可以明确的记录,否则就会引发蝴蝶效应!
拿过一瓶汽水咬开盖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江嘉豪问道:“那个道士跟你说什么了?”
江全已经脱离了最初的震惊,他见江嘉豪恢复了,笑着掰了一块大列巴咀嚼着。
“他告诉我,如果你找到我,跟我说什么,我记着就好。”
“如果你给我写了笔记本之类的,一定要破坏掉它,不然会害死你。”
“他还跟我说,你不是一个活人,而且还说,我只要说了这些,你就一定知道会猜到他是谁。”
“他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回过道观了,之后会在你记忆里最深刻的地方,等着你。”
“这也太离谱了,我真以为他是骗子的,还差点打了他,没想到这还没到晚上呢,就真的有人给我送金子来了。”
“不管怎么说,你刚刚说我的我记下了,这些钱我收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江嘉豪打量着江全一副接受现实的模样,明显愣了愣,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这么顺利?有点匪夷所思。
他问道:“那个年轻道人是不是叫龙逸仙?”
江全闻言摇了摇头:“他说,他是你二大爷!”
“我呸,我是他二大爷!”
江嘉豪闻言,立马确定了,上午拦着江全的,一定是龙逸仙本尊无疑。
只是这老道咋知道自己会来东北呢,还提前一步找到了祖父?这卜卦的本事,比雷达都精确!
想了想,江嘉豪还是最后嘱托了一句:“你几个孩子们的自由恋爱,不要去阻拦,千万不要去阻拦,尤其是江文。”
“哦对,如果未来江文的妻子不幸马,祖籍不是沈阳,坚决不要,这是重点,千万记住!”
“哦?”江全疑惑地打量着江嘉豪,忽然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我似乎猜出你的身份了。”
“随便吧,之前下飞机时我已经被国安局给盯上了,不能在这里久留,不然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我的电话和联系方式一定要记住,如果未来有困难了,就打给我,我会无条件的帮助你们。”
“哦对,再嘱托一句,你少抽点烟,以后别喝假酒!”
“门口那些东西你自己看着留,装不下的就分了吧。”
目光在狭小的房间里扫了一圈,江嘉豪准备离去,又停住了脚步。
想了想,还是从皮包里拿出几卷大红牛丢到江全的怀里。
“今天这事发生了,可能接下来单位分房子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
“中央大街附近随便买套房子吧,记住是套,不是间,越大越好!”
一脸复杂的盯着江全,江嘉豪想把江全的样子深深刻在心里。
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哽咽道:“好好照顾自己,少抽烟,少喝假酒,走了。”
言罢,江嘉豪拉开门就要离去。
“一会我老婆就回来了,你不见见?”
江嘉豪脚步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见与不见又能如何呢?徒增伤感罢了。”
天一一直守在门口,见江嘉豪眼圈红红的出来,笑着问道:“交代完了?不怕他接受不了?”
“信与不信是他的事了,我有个朋友到尔滨了,我们去找他。”
拍了拍天逸的肩膀,江嘉豪望着蹲在门口的江柔和江文,又瞥了瞥门口围着一圈的吃瓜群众,温柔道。
“回家吧,我给你们买了漂亮衣服和玩具,都在车上,一会让爸爸拿给你们。”
“江文,我走了,胆子大点,以后谁敢欺负你,就用这个捅他。”
从后腰摘下一把玩具匕首递给江文,又趁机捏了捏江文的脸蛋,江嘉豪望着走出门来送行的江全,摆了摆手。
故意大声道:“全哥,你太热情了,今晚我就不在这里吃了,明天咱去大饭店包间里去吃。”
“以后我就常驻尔滨了,我们多走动啊,走动。”
江全愣在原地,下意识瞥了瞥四周的吃瓜群众,知道江嘉豪是在替自己仗面子,便笑道:“那明天见!”
对着江全摆了摆手,江嘉豪转身离去,擦掉眼角的泪水,喃喃道:“祖父,我们未来见。”
江全目视江嘉豪二人离去,下意识抹了抹眼角,那里正有一行清泪,不由他的控制流淌。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江全深深的望着江嘉豪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随后来到货车旁,招呼货车司机搬运货物。
不搬不知道,当货车车板打开的那一刻,江全眼中的清泪再也止不住。
缝纫机,自行车,手电,暖水瓶,棉被,枕头,皮衣,裘衣,锅碗瓢盆...
这个江嘉豪,是送了一个家给他啊...还是一个大富之家。
“跟过去告别的感觉怎么样?”
远离棚户区,天一打量着四周,在一处售卖汽水的报刊亭,买了两瓶汽水回来,递给江嘉豪一瓶。
“什么意思?”
江嘉豪咬开瓶盖,灌了一口汽水,笑着反问。
“还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人不可以有很多记忆的,在村子里,村民觉醒前世记忆后,都会自发寻找前世最在意的人,将心中担忧之事倾囊相告。”
“这是一种嘱托,更是一种告别,只有跟过去告别,我们才能心甘情愿地迎接这一世。”
“不然都是一个村子的村民,一会他管他叫爹,一会他管她叫妹妹的,岂不是彻底乱套了?”
“你呢,把这些东西送出去了,把心中积郁的想法也说出去了,不管未来他们的走向如何,你都完成了与过去的告别。”
“只有从此刻起,你不再是任何人,是独一无二的江嘉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