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住水缸
说着说着顿停,整个蛇愣住了。
它怎么知道此画中墓碑原来的模样?
孟十三也是又惊又疑地看着呆滞的水蛇:“你见过此墓碑原来的模样?何时见的?青北山上的哪个地方见的?”
接着双眼发亮地让出座椅:“你可会画画?不会也画一画,画出个大致的模样来,让我看看此墓碑原来的模样是什么模样。”
言罢,她又想起水蛇刚才就有说过对她的妖气气息感到熟悉,本来她以为只是它想亲近她这个前辈而找的托词,故而也没在意,没再往下问个清楚。
这会儿再想,莫非它是真的对她的妖气气息有熟悉之感?
倘若真是如此,那它从前必然是见过她的。
可也很明显,她没见过它,或者说,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见过它。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佘小青整个蛇还是懵的,看着孟十三让出来想让它坐下好画画的玫瑰椅,它用力地摇着脑袋,“我画不出来,我不记得墓碑原来的模样……咦?”
它为何说的是不记得,而非不知道?
孟十三也精准地捕抓到这一点儿差异,一双凤丹眼弯弯的盛满星光:“你再仔细想想?”
佘小青不说话了,真的仔细地再想了一想,而后还是摇头:“记不起来了。”
“那你说的对我的妖气气息感到熟悉,也是只是感到,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孟十三转而问起妖气气息的问题。
“对!”说到这个,佘小青同样是一头雾水,“前辈,你说我的脑袋在以前是不是被雷劈过啊?”
要不然怎么能对一些事物感到熟悉,又说出来个具体的呢?
“你离雷劫还远着呢。”千年雷劫是指妖化形成功后,千岁必渡的劫数,孟十三觉得以水蛇的天赋,百年之后再讨封化形,还指不定能不能成功,眼下就说到被雷劈,它还没这个资格。
佘小青闷闷地低下脑袋:“哦。”
“当然也不排除你自己作死的可能性。”不管是人是妖,只要是在下雨天,非得作死地跑到雷底下引雷劈,孟十三觉得那还是大有可能的。
“我胆儿小,可不敢作死地引雷劈。”佘小青可不想作为一条烤熟的水蛇往生。
孟十三也不知道水蛇这种情况是什么情况,她自己的情况还陷在一伸手出去见不到五指的黑暗中,哪里有心情去管水蛇这种似失忆又不似失忆的情况,遂再次让它回旷广河去。
佘小青死活不肯走。
最终以在泰辰院院中芭蕉下摆放了一个睡莲浮雕大圆水缸为结尾,它才欢欢喜喜地离开书房,往水缸里一跳,化为一条指粗臂长的小水蛇,在缸里游得十分畅快。
“别让人看到你。”孟十三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被人看到,你就给我回你的河里去。”
佘小青从水里昂起蛇脑袋,绿豆眼高兴地眯着:“前辈放心,别人看不到我的!”
赏春没明白孟十三为何突然想要在院里摆上一个水缸,缸里除了荷花荷叶之外,还不让放锦鲤,不过小姐既然这样吩咐了,她照做之余,只当小姐不喜养鱼罢。
宝珠金银等人也只权当自家小姐多了一个赏荷的兴趣罢。
并不知水缸里住了条水蛇。
孟仁安带着孟仁康在森万院与刚搬回府里住不久的孟仁吉联络感情,有意想把中间空白了十八年的兄弟感情填补起来,孟仁康是被拉到的森万院,孟仁吉是被动受着,这对亲兄弟在全过程中,俱是相同的平静以待,却也深知孟仁安的用心,倒也不抗拒,皆悄无声息地全程配合。
孟美景回到缩菲院正想自己安静地理一理今日翻船之事,与孟十三说翻就翻有何关联之际,岂料吴氏便到了绾菲院,不仅问了姜子瑶上门寻孟十三晦气之事,还问了翻船之事,整个答下来,待到吴氏回善方院,已是过了人定。
她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孟仁平则在出孟府,到东宫与其他东宫属臣商议龙舟翻船善后之事,其间李寿抽空问了他一声孟十三可安好,他答一切安好之后,李寿未再多问,而后全神贯注到如何妥善处理不吉之兆之事,他又忍不住地暗忖,殿下到底是在意他家大妹妹的,只是这在意的程度,似乎并不高啊。
临出东宫之际,季宽终于找到机会与他单独说道:“今日在回宫之时,殿下于一片混乱之中,非得停在脚凳前往对岸望,急得程鑫险些要亲自动手把殿下抱上车驾,当然他不敢,再急也只能干着急。”
“后来呢?”他问。
“后来我跟殿下说,你已经往祈祷轩去,必定能将孟大小姐安然地带回孟府,殿下这才安心地踏上脚凳。”季宽眼里微微有些得意。
于是他在心里对殿下在意大妹妹的程度上,默默地又加上一成。
回到府里已是人定末,孟仁平听闻孟仁安带着孟仁康到森万院之事后,也是倍感安慰,觉得弟弟真是长大了,懂事了,日后踏上仕途,定然能与他一同为孟家的荣光并肩奋斗。
孟天官、孟知度、孟知年知晓日间之事,皆是先听闻的龙舟翻船,回到府中方各自从妻子口中得知姜子瑶上门挑衅,反被孟十三踹伤腿儿一事儿。
对此,父子三人反应不一。
孟天官觉得太子外孙择定进府的郭嬷嬷也教导长孙女一些日子了,怎么未见成效,长孙女仍是一副一动手,对方便得栽的悍然模样?
孟知度则觉得姜涛之女实属活该,他的大侄女好好的并未去招惹姜子瑶,那姜子瑶反倒欺上门来挥鞭子,好在曾家的小姐无大碍,崴到的脚也已揉化开无事儿,要不然以大侄女性情大变之后的脾性,指不定得追到姜府去再补踹一脚。
孟知年没太大的感受,最多就是觉得反正父兄早让他别管长女,长女尽交付父兄去管,他的继妻也不能管,交由母亲与长嫂去管,既然如此,那长女在外不管是何等情形,也俱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