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快去快回。”事关曾氏,孟十三不想耽搁时间。
孟美景点头:“我这就去找母亲问清楚!”
吴氏在善方院里做好接待孟十三的准备,岂料风风火火踏进厅堂的人却是孟美景:“母亲!母亲!”
吴氏应了声,然后起身往孟美景身后望:“你阿姐呢?”
“母亲找阿姐有事儿?”孟美景笑嘻嘻地明知故问,“女儿就知道母亲让女儿亲手给阿姐送东西,除了全了女儿与阿姐的姐妹情之外,定当还有其他用意。”
“就你聪明!”吴氏慎了闺女一眼,见继女没来,她意兴阑珊地坐回去。
孟美景挨着吴氏坐下:“母亲是想阿姐亲自来问你,可是阿姐却让女儿来问,母亲失望了?”
吴氏原是想借此机会和孟十三说说话儿,拉近修复一下母女之间的感情,没想到继女压根就不来,反倒是差使她让帮忙送东西进泰辰院的闺女来。
失望,确实是失望。
孟美景见吴氏不吭声,便知晓自己猜对了,她挽起吴氏的胳膊,宽慰道:“母亲不必担心,阿姐现在跟女儿可好了,刚才女儿来之前,阿姐还提点了女儿……”
“提点你什么?”吴氏闻言立刻问道,事关闺女,她也顾不上失望不失望的了。
孟美景觉得还不能说,事关浩表哥对她的心意,而她却还没确定自己的心意,现在就跟母亲说,为时尚早了些。
她眼珠子转了转:“……就是明日靖王府的荷花宴,阿姐让女儿时刻跟在阿姐身边,切莫再像上回那样与人打架了。”
颜华郡主的四季赏花宴正好可以让她拿来用用。
吴氏放下心,此番言语确是继女为了闺女好:“那你得听夭夭的,时刻跟在夭夭身边。”
“女儿知道了。”孟美景答应完,才又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话儿,“母亲放心,有女儿在呢,母亲现在已经知错了,也已经在改了,就像阿姐没再生女儿的气儿一样,总有一日,阿姐也不会再生母亲的气儿的。”
吴氏叹道:“好了,你无需操心母亲与你阿姐的事情。”
孟美景再回到泰辰院明晓堂,又坐在孟十三下首的玫瑰椅里,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母亲说,那是阿姐亲娘的遗物,是母亲在整理善方院一些闲置的厢房时,整理到东厢的西次间,在一堆字画里找到的。”孟美景照搬着吴氏的原话,“那些字画也是阿姐的娘亲笔所写所画,当时母亲没留,一并烧了……”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深怕长姐一听她母亲把长姐亲娘亲手所写所画的字画给烧了会火冒三丈。
然则孟十三并没有:“然后呢?”
“然后就在字画堆满的那个角落里,发现了这支带血的金簪。”孟美景见孟十三没动怒,她才放松了下来,“母亲觉得事有蹊跷,就找了个匣子把这支金簪给装起来了,一直留到现在。”
“可曾告诉过谁?”孟十三问。
孟美景否道:“不曾。整个孟府里,除了母亲,也就当时陪在母亲身边一起整理旧物的汪妈妈知晓。母亲说了不许往外传,这些年汪妈妈就一个字也没提过。现在也就多了你我知道,还有吉祥和宝珠知道。”
她去问母亲时,也只有汪妈妈在边上侍候。
宝珠和吉祥闻言,即时把嘴巴抿得更紧。
“那西次间里,过后可还整理出别的特别的旧物?”孟十三在孟美景去问吴氏时,她是仔细端详过金簪,簪子除了尖端染血之外,再无他物。
十分干净。
这个干净是指没有任何妖邪之气附于簪上。
可既是干净得很,那又是为何会染上鲜血?
这些陈年血迹,又是否是当年她娘的血?
本来以为吴氏会知晓,现在听来却是连吴氏也是不知晓的,纯粹就是凑巧了被吴氏整理出来捡到的。
“没有了。”孟美景也问过吴氏,她母亲说并无。
乔千承昨日把乔桑落葬,今日一早便上了金銮殿,叩谢圣恩之余,也上了道请求即时起程返回岭南的折子。
宗帝安慰了丧女的乔千承几句,然后很痛快地准了。
如此一来,乔千承离开京城的日子就定在明日午后。
李珩本想趁着乔千承此番回京送葬之际,成功拉拢到乔千承这位镇南将军,没想到乔二太太不成气候,他也是小瞧了孟十三的影响力。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孟十三一上京衙公堂,居然为了能让孟十三帮习嫣婈辩证胜出,成功拦截到重要的人证,李寿是连东宫唯二的御影卫都能调派出手。
以致棋差一招,功亏一篑。
现在乔千承要返回岭南了,而他却无计可施。
李璁刚被峰回推着进入李珩的瀚禧宫,尚未到殿内,便感到一阵窒息的气氛。
他让峰回停了下来,想在被他二皇兄发现之前,悄悄地离开,回他的堰鄣郸宫去。
却是晚了一步。
“七皇弟。”李珩眼也没抬地喊出了一声,显然是早察觉到李璁的到来。
李璁被喊得心头一咯噔,让峰回继续往殿内推,到了近前笑着唤道:“二皇兄。”
“来就来了,如何还临阵退缩?”李珩看着李璁脸上那灿烂如阳的笑脸,不知怎么地就觉得十分刺眼,忍不住说出来的话儿也带了些刺。
李璁似是没听到临阵退缩四个字,也就没接收到李珩暗刺他不仅残疾还胆小如鼠的讽意,脸上依旧漾着大大的笑脸:“我这不是见二皇兄忙着,不敢打扰么。”
峰回攥着轮椅的把手却是紧了又紧。
他家殿下被二皇子这般明嘲暗讽,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回都是殿下忍下了,便是如此,淑妃娘娘每每见到殿下,都还要叮嘱殿下在二皇子面前,万万不能使小性子。
殿下哪里有使小性子?
明明就是二皇子欺负殿下双腿残了,永远不可能争那把龙椅,才这般时刻随意折辱殿下!
娘娘一心只想保住在后宫的地位,全然不顾殿下受欺受辱的艰难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