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大小姐上心,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毕竟现在的大小姐,在孟府的地位也就仅次于老太爷老太太,如若有朝一日大小姐成为太子妃,那便是连老太爷老太太都得礼让三分,公子如此得大小姐费心费力,整个孟府还不得跟着尽心尽力。
这般之下,有文方文原待在泰辰院侍候,就算只是打杂的活计,也绝对是早晚能用到。
于是文方文原一发问,楚存立刻把孟仁吉为何脸上覆了一层厚厚的阴霾的原因,大略地给说了一遍。
听完楚存所言,文方文原好一阵子没吭声。
最后,他们齐齐叹了口气儿,再看向堂内的公子,那是满脸的担忧。
李珩虽不算经常到陆府,却也和李寿一样,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日会到陆府,与陆家人其乐融融。
今日李珩又来了,陆老太太也没当回事儿,纯当皇子外孙是来同她这个外祖母亲近的。
陆森之妻温氏也在一旁陪坐,说说笑笑,也没把李珩今日的到来放在心上,总归这位二殿下时常来,陆府上上下下都习惯了。
直待到李珩见日薄西山,问温氏:“大舅母,不知大舅舅何时归?”
“应是快了。”温氏答道,这会儿她还没多想,只照着平常陆森落衙回府的时辰算,“近时听你大舅舅说,衙里也没特别忙,准时落衙还是能的。”
“那该是快回来了。”李珩又转向陆老太太,“外祖母,二舅舅年纪虽只十六,但二舅舅生性受不得拘束,不如早些为二舅舅订下一门好亲,让未来的二舅母多管束管束二舅舅,想来外祖母从此便无需太过操心二舅舅了。”
温氏听出端倪。
“怎么?殿下是有好人选了?”陆老太太更是听出李珩有作谋之意,说着她笑得十分慈祥,“殿下可没别忘了,殿下自己可都二十有一了,虽然已经有了两位侧妃,到底正妃还没有呢。真有不错的女娘,殿下不自己先考虑考虑?”
李珩被说得略有些不好意思,他在他母后跟前尚能放肆一二,在外祖母跟前自来却是规矩得很,若换个人如此说他,他定然得恼斥对方多事儿,被外祖母如此说,他只能乖乖受教。
还是温氏给李珩解的围:“母亲,想来殿下自己心中是有成算的,能来同母亲说起此事儿,那位女娘定也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不如先听殿下说说,到底是哪个府邸的小姐。”
“行,说说。”陆老太太心中明白李珩是给她这个外祖母面子,方这般笑而不语,她也通透,经长媳一说,她顺势就下了台阶。
李珩给温氏投以感激的一眼,回头就和陆老太太细细数起项筝的种种优秀。
日暮掌灯,闲着没事儿干的陆罗和准时落衙回府的陆森在大门口撞上,兄弟俩并肩进府。
陆森尚不知李珩特意到陆府来等他。
陆罗亦尚不知李珩特意来找陆森,还事先在陆老太太跟前先热了下场,其目的便是想给他和项筝成功牵上红线,让陆项两府成为姻亲。
两人刚进前院,便得了禀,说李珩在后院主院等着要见陆森。
陆罗和李珩不太亲近,陆森因着有靠向东宫之心,表面虽仍好好的,暗里到底也疏离了些,远不如从前亲近。
他们一听到此禀,齐齐愣了下。
陆罗问道:“大哥,你近日的公务……”
陆森打断道:“应该不是。自从……罢,不说了,我去看看便知。”
来到主院,陆森直接到陆老太太那儿。
温氏见到丈夫终于回来,陆森一跨过门槛,她便起身与丈夫先耳语了几句。
陆老太太拉着李珩的手,向陆森温氏夫妻俩说悄悄话的模样指了指:“瞧,说着呢。”
李珩顺着看去:“外祖母说,大舅舅会不会同意?”
“不好说。”陆老太太最疼老来子,长子除了疼爱之外,更多的则是寄予厚望,长子也没让她失望过。
唯独在对待次子的事情上,不管对的错的,长子每每都得维护次子到底。
像上回次子被孟府大小姐鞭打,次子自个儿不争气儿,连说非孟府大小姐的错,不能怪孟府大小姐,她原是觉得长子那般宠爱次子,见到次子身上那三条血淋淋的鞭痕,该是比她还要恼怒的。
没想到!
万没有想到长子竟还站在次子那边,听信了次子说的什么都是次子自己的错,不能怨怪孟府的那个病殃子!
真真气死她了!
现在李珩来给次子和项府的六小姐牵线,陆老太太不想别的,单只要想到次子那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模样,且名声在外乃是京城第一恶霸,她就没把握长子会在次子点头之前,同意下陆项两府联姻。
李珩对于陆老太太的回答,他不置可否地看着陆森听温氏把重点说完,便向着他走近的大舅舅。
“殿下。”陆森行礼。
李珩起身双手亲扶:“大舅舅无需总是这般多礼。”
“殿下想给阿罗作谋?”陆森笑着直入正题。
两边坐下,李珩坐回陆老太太身边,仍旧一副祖孙和乐的画面,陆森则在温氏刚才坐的左下首座坐下,温氏退坐到左下第二座。
“项府的六小姐年岁与二舅舅相当,又对二舅舅早已情根深种,如若能成,实乃一件大喜喜之事。”李珩说的基本是事实。
陆森点了点头:“如若项六小姐真的早对阿罗芳心暗许,阿罗又有将项六小姐娶进陆家门之意,那确实是大喜事儿一件。”
他绝口不提同意与否,而是直接点明这件大喜之事再好,那也得陆罗愿意成亲才行。
李珩毫不意外陆森会这样说,陆老太太和温氏就更不意外了。
“大郎,二郎他最是听你的话儿,你去跟二郎提提这门亲事儿。”陆老太太作为母亲,没像李珩那样拐着弯儿说,她是直接就把说服陆罗同意与项筝成亲的任务交到陆森手里。
温氏虽不太苟同陆老太太总这般什么也不管不顾,就丢给丈夫难题,但就以现今的形势而言,她其实也觉得这门亲事儿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