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能?”孟十三反问道,“十八般武艺,各凭本事罢。只要管用,三十六计,哪一计不是计。”
姜子瑶显然还是初次听到眼泪竟也有被当成武器一说,愣了好半会儿方道:“看别人哭,我是看过不少,可要是说眼泪能成为武器……夭姐姐,你是说为了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装软弱扮可怜,也是一条路?”
“孺子可教。”孟十三点头。
“那我是中了石莲纯的计了?”姜子瑶后知后觉地说道,后大发雷霆,“岂有此理!我是看她可怜,方对她有些耐心,方顺着她的意,结果却是被她蒙骗了!”
孟十三道:“说蒙骗倒也不至于,只是她会演,而你不会辩罢。说起来,这也不过寻常手段,寻常事儿,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这还寻常?”姜子瑶的暴脾气瞬时又来了,顿时声音大到令旁边的其他儿郎女娘纷纷侧目,她也不在意。
这般侧目,她都习惯了。
“于你而言不寻常罢。”孟十三眼神儿示意姜子瑶说话儿低调着点儿来。
姜子瑶点头:“到底是我太笨了。表叔说得不错,我的脾性,容易被利用,需得找人带带我,教教我,如此才说好些。”
话毕她笑眯眯地挽住孟十三的手臂:“表叔真是有远力,眼光也是一等一地好,为我找来夭姐姐如此智勇双全的好姐姐来带我教我,当是我嫡亲亲的表叔!”
“陆二公子确实待你极好。”孟十三甚为赞同姜子瑶言道的陆罗当是姜子瑶嫡亲亲的表叔此言。
“往前表叔待蓉表姐也是极好的,我都比不上,后来不如此了,也是蓉表姐自个儿造的。”姜子瑶顺道提起陆娉婷,她是一脸地替陆娉婷感到可惜,“也不知蓉表姐后不后悔。”
“她后不后悔与你何干,你且先管好自己吧。”孟十三自来觉得,有多大的能力管多大的事儿,以姜子瑶的能力,还是少插手他人之事为妙。
对于孟十三说的,姜子瑶很是受教,二话不说就重重点头:“我都听夭姐姐的!”
宝珠瞧着姜子瑶在自家小姐跟前的乖巧模样,暗中庆幸今日二小姐没跟来,要不然现下二小姐准又要跟姜小姐急。
打从孟美景全心全意跟在孟十三身后当小尾巴那日起,孟美景最看不得的,便是有人抢了她在孟十三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嫡亲妹妹的位置。
宝珠会那样想,可非危人耸听。
闲话品茗间,孟十三除了看都有哪些贵妇贵女贵公子来参加之余,她的目光也重点在注意着几个人。
而在其中,自然少不了石莲纯。
毕竟石椐,应当知得不少。
不然也不会被房山官员群起而攻之,以致现下危至重病,而此重病,还十之八九乃是人为的利箭。
至于高太医悄悄与石椐之妻所言的邪祟之说,她尚不曾亲眼见到石椐本人,眼下她也不好笃定,下不了结论。
然以她想来,高太医此番不好写在医案里的提醒之词,恐怕足有九成是真的。
何以直本是有七成以上不想来凑今日的热闹,奈何余明路非要来,还说让他必须来。
好吧,余下的三成,他是被余明路拖着来的。
而在到碧虚庄园,在藏红湖边众多琉璃八角亭里中的一个坐下来,二人坐着面对着湖面,等着对钓盛事开场之际,他发现挚友的一双眸子打从坐下,就没停歇过。
“你说你,从坐下来,就一直四处张望,你来告诉我,你是在找谁?”何以直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问出了心口所惑。
余明路还在往湖边其他地方张望,耳边突然传来何以直的疑问,且还带着明显打趣的笑意,他顿时不自在地收回了梭巡的目光,低下头端起茶碗,十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喝起茶来。
惹得何以直哈哈大笑起来:“本来我还在想许是我想错了,眼下看来,倒是真的了!说,快从实说来!”
余明路哪里会承认,便是被当场抓住小辫子,他也是要否认的:“是你想多了。”
语气还算淡然。
然而,就在他刚答完搁下茶碗之际,余光便瞥到斜对面离湖边较远的了一个敞棚里,围坐在最前面的石桌旁的两个女娘里,就有他一直张望想要找的人。
他顿时就不淡然了。
何以直听到余明路不想说的托词,还想再说什么让余明路老实交代,没想他还没再开口,便看到挚友的目光变了。
变得十分灼热!
他立刻也跟着看了过去,而后看到一个敞棚。
敞棚并不似亭子这般离湖面近,而是要靠后一些,甚至前面坐在湖边的人一站起来,就能挡到敞棚里的人看对钓的视线。
何以直看了一会儿,疑问道:“那边的敞棚里,坐了不少夫人小姐,你是在看谁?”
他都没看出来那里面有谁,是值得挚友的目光于瞬间变得完全遮掩不住的。
他问完,余明路自是没答他,于是他看向苍术。
苍术作为余明路身边的随从,兼做着各种事情,打理着各个杂务,当然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余明路是在往那边敞棚里看谁了。
然而,自家公子都不吭声,他哪里好回答何公子。
他可不会出卖自家主子,除非得公子点头,他才能回答何公子的问题。
苍术在何以直一双满是疑惑的眸子之下低下了头。
何以直见状,哼一声就转回了头,看回余明路:“你要是不老实同我说,那我可要不老实了。此后发生任何事情,你可莫要怪我。”
“你想作甚?”余明路很了解何以直,恰如何以直了解他一般,以往何以直说出这样的言语来,他若置之不理,何以直准得给他惹出不小的麻烦来。
何以直就知道还是这一招有用,嘿嘿地说道:“你在看谁?”
余明路闻言又往那边敞棚看了一眼,看到孟十三竟也刚好往他这边亭子看了过来,他吓得赶忙埋下眼,脸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低。
一副做贼心虚的标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