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个条件好，性格温柔好拿捏，勤劳质朴能持家的好姑娘。
    结果没想到，人娶回来后，才发现上了当。
    白瞎她花那么多彩礼，岳家关系儿子基本靠不上。
    她家确实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除了逢年过节送重礼，岳家好处没见着，家里有事总想起她。
    她儿子挣的钱，应该全是她的，用在黄禾苗娘家，算什么事？
    因为这件事，他们家大吵小吵不断，后来守国就不怎么回家了。
    许招娣恍惚了一下，回神厌恶地看着她。
    若不是因为黄禾苗不孝顺，总是和她吵架，守国哪里会嫌烦，宁可住宿舍也不回家？
    许招娣给她脸色瞧，黄禾苗压根没看，任她在那干瞪眼。
    黄禾苗回家那段时间，已经想清楚了。
    她娘家靠不住，婆家靠不住，儿子也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
    沉守国比沉守军差远了，她此生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因为求而不得，嫁入沉家想离沉守军近一点。
    现在她已经把当初脑里进的水，全都倒干净了。
    不愿意在受老太婆的鸟气，没什么意思。
    没人疼她，她自己疼自己。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男人算个屁，把男人的钱，握在手中才是正道理。
    大队里最好的男人都在沉家，她男人不算，他就是个渣，她再嫁也不会比现在好。
    至少现在她不用每天下地，附近几个大队的优质对象，早就被家里有姑娘的人盯上了，哪里轮得到她？
    所以她留在沉家，是最明智的决定。
    离婚现在不是好时机，再嫁对方人品，也很难评。
    沉守国大男子主义严重，只要投其所好，满足他那可笑的自尊心，就能一切都好。
    婆婆会离间计，这招她也会，她还能吹枕头风，只是她以前不上心罢了。
    “小波，我们走。”黄禾苗温声细语地对他说。
    “好。”
    沉波也不想继续留在这，害怕老妖婆，又把他拽去许家。
    他如果去了，一定会被护短的舅婆，打个半死。
    “谁准许你们走了？你可以走，但他不可以。”
    许招娣见她想把孙子带走，不悦地叫住他们。
    黄禾苗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掀起衣服拿出绑在腰上的镰刀，“不让走？”
    许招娣：“……”疯子，沉家老宅风水不好吗？住在里面的人，先是小的精神不正常，现在大的也出现了问题。
    一个比一个疯，她立刻转身，当自己什么也没说，大步往娘家走去。
    -
    “娘，这能给我吗？”沉波打了个嗝，双眼发亮地看着母亲。
    “不行。”黄禾苗把镰刀绑了回去，这是她出来时顺的，待会儿还得还回去。
    沉波拖长尾音，叫她：“娘~”
    黄禾苗一脸冷漠，“叫爹也没用，你爹就是个护不住，老婆孩子的没用东西。”
    “嗯。”沉波赞同地点头，他爹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护不住，每次都会被后奶偷回娘家，真是一个不中用的男人。
    他以后也要跟沉乐，他们一起喊后奶。
    亲奶奶绝对做不出，疼别人家孩子，超过自家孩子的事情。
    “娘，我爹不是后奶生的吧？我觉得表舅才是他亲儿子，她是不是跟舅婆换了个孩子？”沉波脑洞大开，询问她。
    黄禾苗：“……”她的母语是无语，这孩子可真能猜，下次不要再猜了。
    “不要胡思乱想，没有的事，你爹就是她生的，错不了。”黄禾苗不想儿子误会，澄清道。
    “后奶她不爱爹，也不爱我。”沉波神色黯然，一脸失望。
    恐怕真如他所说，舅婆也不喜欢他。
    就算换回来，他们也不会疼爱，他和父亲。
    “别瞎叫，说顺口了，让别人听见，你会被大家教育。”
    黄禾苗听他这么称呼老太婆，唇角微微一抽。
    一口一个后奶，这称呼其他三家的孩子都能说，就只有小波小河不可以。
    “……我不让人听见就是了，娘我手好疼啊，后奶她把我手抓伤了。”
    沉波撒娇转移话题，撩起衣袖，给她看发红的手腕。
    “这个黑心黑肺的死老太婆，虎毒尚且不食子。她连孙子都能下这么狠的手，实在是太毒了。”
    “算了我不管了，你以后想叫就叫吧，别当着人叫就行。”
    黄禾苗看着儿子手腕上的伤痕，心里那叫一个气。
    她不再阻止儿子瞎叫人，叮嘱他：“在你爹面前，规矩点别乱叫。他脑子有无药可治的病，很听你奶的话，被他听到你屁股要开花。”
    沉波捂住隐隐作痛的屁股，对上母亲严肃的面孔，点头道：“我不说，我保证。”
    他爹下手是真的狠，打起人可疼了。
    他不讲道义以大欺小，等他长大，他也别怪他欺他老。
    黄禾苗牵着儿子离开，“走，回去我给你上药，下次不要那么冲动了，你跟许大宝对上没有胜算。”
    “……”沉波没吱声，显然不认可她的话，但他也没有反对。
    -
    沉乐他们走了半个小时，才回到大队里。
    人多说话声音不小，在柳家屋檐下，坐着聊天的人。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回头提醒屋里的人，“狗剩，书记他们回来了。”
    “快快快，把该收的收了，不要再打牌了。”
    “走到哪里了？”
    “看到人影儿了，马上就要过来了。”
    ……
    打牌的人们，听到提醒，手忙脚乱地试图藏匿牌和现金。
    “书记~”
    外面的人看到，为首的韩国强，大声向他打招呼，暗示里面的人，他们已经走近了。
    “你们不在家，跑这来干什么？”
    韩国强听见有人叫自己，循声看过去，见柳家屋里全是人，下意识皱起眉头，“你们该不会趁我不在，聚众赌博吧？”
    “怎么会？书记你这样想我们，我们可太伤心了。”
    “是啊，书记，许家人都回来了。你们还不见人影儿，我们担心你，所以在这等你们回来。”
    “大家都想第一时间看到你，确认您的安全，怎么会有心思打牌？”
    ……
    韩国强：“……”他信个鬼。
    沉乐唇角抽了抽，这马屁拍得，水分太大，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所言属实。
    韩国强不想理会，他们的插科打诨，听说许家人已经回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准备去逮人，吩咐马国有：“国有，你带几个人进去检查一下。”
    马国有：“好，等我安排几个人，送受伤严重的兄弟，去卫生所找李大夫看看，再进去检查。”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