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电话挂断后许久,莉莉还是坐在座机前发呆。
“放心吧,佩妮肯定会没事的。”梅林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她可是——”被掐住话头,梅林只能挤眉弄眼,“你明白我意思吧?”
“就算原本的剧情是这样,我还是会很担心她。”她闷闷不乐,“那些食死徒要是盯上她该怎么办?”
“有我送过去的那些魔药,哪怕她一个人外出只要不遇到太多食死徒都能全身而退的。”梅林递给她一杯水。
“与其担心她,我觉得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别告诉我你忘记明天早上还要上班了?”
听到这话莉莉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刚刚那番不用上班在家办公的话压根就是用来安慰佩妮的,魔法部遭到袭击后又跑了一堆职员,现在正是最缺人的时候,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怎么可能让人在家?
玛丽曾惊恐地告诉她们,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司长们在研究分身魔法,看看能不能多搞出点人来帮忙工作。
这种连黑魔法都不敢研究的东西他们竟然都拿出来讨论了,一时间梅林只能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好吧,比起担心以后的事情,我还是先担心一下明天吧。”莉莉也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在梅林推开自己房间门时,听到隔壁的莉莉小声嘟囔了一句。
“但我总莫名感到有些不安,就好像佩妮正处于危险之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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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点起来和佩妮打了一通电话后,早上起来的莉莉宛若丧尸一般和马琳离开了家。
走的时候梅林还看到她一直在自言自语着什么,凑上前才听到她在念叨“为什么伏地魔不能直接炸毁这世界上所有的工作”,疑似上班上疯了。
詹姆斯西里斯今天也要外出执行任务,本来梅林想和他们一起外出,可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在想着昨晚睡觉前莉莉最后说的那句话。
听说亲人之间往往会有奇妙的血缘感应,再联想到魂器被毁后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梅林就越发感到不安。
在此之前她一直只将视线放在巫师界的朋友们身上,却也忘记佩妮如今也算是半个身子踏进魔法世界的人。
砰!
越想她收拾东西的手就越慢,恰好在这个时候玻璃上传来一阵声响,她抬头,就看到一团雪花砸了上来,紧接着詹姆斯热情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梅林,我们来接你来了!”
看着整装待发的两人,她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快速跑了出去。
“抱歉,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我有另一件很在意的事情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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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快四点才睡的缘故,佩妮直到中午才醒来,或许上司和其他人交代了什么,直到这个点都没有人来打扰她。
迷迷糊糊起来后她半梦半醒地洗漱,然后推门准备先去附近吃点什么。刚一出门她迎面与某个同事遇上,刚想开口打声招呼,却见同事露出了很是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还在公司?”
这话把佩妮问懵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上司让她出去躲一段时间,估计今天早上没看到她还以为她已经出发,便在开会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了同事们。
“我觉得现在这种时候跑太远更危险,决定就待在公司里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的事情,早上开会的时候上司应该都和你们说了吧?”
“当然,老板还特意交代我们最近不要去偏僻的地方,也不要太晚出门。”同事心有余悸,“你真的遇到食死徒了?他们和照片上的一样吗?”
大多数同事都和她一样,尽管已经接触到了不少有关巫师界的事情,但到底还没有完全参与进去,依旧带着一些好奇的向往。
佩妮又想起了那些食死徒手上魔杖冒起绿光的瞬间,那一刻无比冰冷刺骨的窒息寒意像是要攥紧她的心脏——脊背窜上一股寒意,这让她刚刚醒来还有些昏沉的大脑都清醒了过来。
“要更加可怕。”她语气低沉,“而且,他们比报告里说的更加残忍。”
将打算在公司里待着的事情报告上司后,佩妮就下楼到附近先买了一杯咖啡。
冬天很少能有什么好天气,今天也是阴沉沉的,路边还堆着没化完的雪花。她拿着咖啡思索着等会要不要去广场吃饭时,余光随意地瞥过了一个站在路对面看报的路人。
正常来说一个站在街边的路人没什么好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人好像在盯着自己。
佩妮承认小时候的她确实有些自恋,总会不停地梳妆打扮,期待着男孩们的视线落在身上。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她早已经不太在意这些外表的繁琐,更倾向于怎么舒适怎么来。她不觉得路人是被她这样朴素的打扮吸引,也不觉得这是错觉。
借着喝咖啡的动作,她透过商店的玻璃再度看向街对面——
她与玻璃里男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哪怕知道这是玻璃对面人不会发觉,佩妮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哪怕喝着热咖啡也丝毫不能缓解这种冷意。她脑内警铃大作,飞快地思索着。
能假装看报纸偷偷盯着她的怎么想只可能是食死徒,这里是附近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现在又正好是附近公司中午下班的时间,到处都是人。食死徒绝对不敢在这种地方动手。
所以,食死徒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份?还是一路盯梢过来了?
这一刻佩妮非常庆幸她提前在口袋里装了魔药,梅林在每个瓶子上都贴了标签标注效果,她的手放进口袋,摸到了写着“扔出去会石化对方”的药瓶。
昨天他们回去的时候有没有人在跟踪?她努力回想,只可惜昨天那个时候她实在太过紧张,现在竟然完全想不到什么。
心理素质太差了!她这样唾弃自己。
佩妮站在玻璃前不停地喝着咖啡,平常她总喜欢慢悠悠地喝,现在几分钟不到一整杯都已经下肚,而她甚至完全没尝出到底什么味道。
等到她将杯子扔进垃圾桶里再转过身时,街对面拿着报纸的食死徒早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