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繁华而迷离,到处都透着诱惑力。
坐落于黄埔江畔的七重天舞厅里,只见位于中央的舞台上,一名身穿风情舞衣外国舞娘,此刻正在扭动着她那曼妙的腰肢,表演着肚皮舞。
那白皙的皮肤,勾魂的舞姿,引得台下一群男人们“热血沸腾”,只见他们一个劲的鼓掌,吹口哨。
后台的化妆间里,张露浓正不紧不慢的化着妆。
只听同她一起化妆的女生,翻着白眼道:“我说,露露姐啊,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好好的,非弄来个什么外国妞来表演风情舞,你听听,那些男人啊,就跟发了情似的,这样子,我们一会儿还怎么唱嘛……”
张露浓淡然的道:“老板不过是想玩个新花样,涨点人气,反正那些男人都是一时贪新鲜的,看过了,很快就会腻的……”
说话间,但听一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女生,对那化妆的女生说道:“我说佩佩,有咱们露露姐坐镇,你担心个什么劲啊她可是咱们七重天的一宝哦!不仅人长的美歌唱的还甜,在唱歌跳舞的同时,还会加入一些杂耍魔术什么的,老板怎么会走宝?”
张露浓淡笑道:“珊珊,瞧你把我给抬得,那些不过是些为了多赚钱的小伎俩罢了……”
却听珊珊打断道:“露露姐就别在这妄自菲薄了,你这可都是才艺,怎么能说是小伎俩呢!我们想学还学不会呢。噢,对了,还比如,那天你在天台上唱的茶花女,好听极了,可我为什么从来没听,你在台上唱过?”
张露浓黯然的道:“那是歌剧,它不适合出现在七重天。噢,我是说,那是外国戏,国人不太能听懂,何况,就外面那些男人,他们只会听那些风情歌,哪会欣赏中规中矩的歌剧……”
佩佩接口道:“就是,他们啊,只会听哥啊,妹啊……心肝啊、宝啊……”
珊珊当即露出嫌恶的表情道:“你说的还算是好的,有一回,有个客人居然要点十八摸!咦……”
但听佩佩调侃:“那你有没有被他摸到啊?”
珊珊啐了一口道:“呸!想摸姑奶奶,仔细我剁了他的狗爪!”
佩佩又笑她道:“你才多大啊?就在这自称姑奶奶?!哈哈哈哈……”
珊珊认真的回道:“等我过了生日,就满二十岁了!”
一旁的张露浓正在画眉,听到珊珊提到年龄后,不由自主的摸了下,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庞。
接着,她便对着镜子发起了呆,眼神里隐隐泛着哀伤。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名服务生,通知道:“阎少帅来了!”
随后,又是一番提醒:“我看今天阎少帅的脸色不太好看,老板说了,让你们说话都小心着点,尤其是你啊珊珊,千万别乱说话啊!”
珊珊不以为然的伸了伸舌头,张露浓则将眉笔往桌上一扔,冷冷的道:“来就来了呗,这阎少帅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必要每次他一来,你们就把舞厅搞的草木皆兵的吗?”
闻言,服务生舔脸赔笑道:“露露姐当然是百无禁忌的啦,咱这七重天也就只有你露露姐,能让阎少帅他板着脸进来,笑着出去……”
听着服务生的溜须拍马,张露浓脸上浮现厌烦道:“好了,好了,少在我这拍马屁,赶紧给我出去,别影响我们上妆。”
见状,服务员识相的哈着腰,退了出去。
但听佩佩询问张露浓:“对了,露露姐,头几回咱们为了讨好这位阎少帅,已经用了不少心思了,这回,我们该玩些什么给他看啊?”
张露浓淡淡道:“听说,这位阎少帅的母亲是绍兴人,这样吧,咱们这回,给他唱一段越剧……”
佩佩托腮寻思道:“我看行,我虽然没正式学过,不过,跟着露露姐你这么久了,还是能对上几句的,珊珊呢她也是绍兴人,应该也难不倒她,不过,该唱什么好呢?”
只见张露浓摆弄着首饰盒,回应道:“就唱杜十娘……”
没等她说完,珊珊便抢着道:“对,就唱杜十娘船舱等郎归那段……”
却见张露浓摆手道:“不!是唱沉江前,杜十娘怒骂李甲孙富那段……”
佩佩闻言,担心道:“啊!那段啊……会不会不太适合啊……万一,惹得阎少帅更不爽了怎么办?”
张露浓笑道:“你可别忘了,男人啊都是有嘴说他人,无口言自身。你信不信,他不仅不会生气,还会给杜十娘叫好……”
她说着,站起来,向更衣室走去。佩佩和珊珊互看一眼后,也各自去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