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卧房。
曹雅娟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她梦见李若彬不理她,无论自己怎么呼喊,他则越走越远,她还梦见了丈夫于守业红着眼控诉她的冷漠。
感应到母亲似是醒了,于立庭猛的一抬头,见母亲真的醒了,立时喜极而泣:“妈,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您渴不渴,我给您倒水… …”
说着,他转身去倒水,欣慰的看着儿子在那忙活,曹雅娟内心莫名的划过一丝心疼。
见状,她挥了挥手,示意儿子别忙活了:“立庭,你别忙了,我不渴… …”
于立庭闻言,半跪于床边,面带愧疚道:“妈,我错了,我事先不该瞒着您,可我瞒您,也是害怕您知道了会阻止,所以我才想着先斩后奏,我错了,您原谅我吧… …”
见母亲无碍了,于立庭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想着还在等他回去的曼妮,他决定先跟母亲服软,都说这天底下,就没有哪个父母,能拗的过孩子的。
而曹雅娟也在经历了,一个月的昏迷后早已想通,如今看着儿子跟自己服软,早没了先前的火气,或许,她真该学会放手了。
思及此,她释怀道:“知子莫若母,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我没事了,你想回上海就回吧,还有,告诉你老婆,我以后不会再插手你俩的小日子了… …”
于立庭闻言,拉着母亲的手背,开心之余亦是泪流满面道:“妈,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接纳曼妮的,妈,您真好,我爱您… …”
……
这边的于立庭急着驱车回上海,那边的高曼妮已然拎着行李,踏上了去往英国的轮船。
高保罗跟乔娜站在轮船下方,挥舞着手向女儿告别,看着形单影只的女儿,乔娜再也忍不了掩面啜泣起来。
“嗡… …”伴随着一声鸣笛声,轮船缓缓驶出港口,徒留一道长长的尾迹。
于立庭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回到了家,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冲着里面喊道:“曼妮,曼妮,我妈她醒了,她同意不再干涉我们了,曼妮… …”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室的沉默,于立庭抬手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想着这个时间段,曼妮不是在学校就是在高家,这般想着,他遂将心放了下来,打算缓一下他那因长时间开车,快要爆炸的心跳。
精疲力竭的他,顺势躺在了沙发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除了中间父亲于守业,让他去洗漱休息,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加之今天又是长时间的开车奔波,体力早已透支。
直至,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他才醒了过来,见曼妮还没回来,便想着先去厨房准备晚饭,刚打开灯,赫然发现餐桌上放着一封信,还有一纸高曼妮单方面,已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他颤抖的拆开信封,不可置信的查看信里面所写的,当看到高曼妮的那句,咱俩的姻缘虽说从你追求我而开始,就由我来说结束吧,砸的他心口一阵疼痛,他的曼妮走了,她离开他了,她… …
于立庭见状,悲怆的仰天吼叫道:“曼妮,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唔,噗… …”
吼完,忽感一股血气往上翻涌,顷刻间已是满口的猩红,随着一口血吐出,他整个人随之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乔娜,在送别女儿上轮船后,遂跟丈夫高保罗提议,去洋楼找于立庭。
高保罗本不愿,却是拗不过妻子,只能开车往洋楼这边驶来,一路上的他,不停地碎碎念道:“达令,这小子害得咱们女儿这么伤心,还来找他干嘛… …”
说实话,他现在是半点不要看于立庭这个人,典型的一没断奶的孩子,遇事优柔寡断不算,情绪还不稳定,更是被他哪个妈牵着鼻子走,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他就不该同意女儿嫁给他的。
乔娜则是跟丈夫高保罗的想法相左,即便女儿跟于立庭离婚了,但说到底,她这个做丈母娘的,对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毕竟,一个人的出生,并不是他能选择的。
自送别女儿上船以后,她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这心也是慌得不行,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这么想着,她还是决定跟丈夫来一趟洋楼看看,却不曾想,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于立庭躺在那。
……
时济医院,病房。
经过医生一系列的检查后,确诊于立庭为急火攻心之下的吐血昏迷,身体各方面并无大碍。
此刻的他,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乔娜陪在其身边,看着他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心脏一阵揪痛。
她想不明白,身为母亲的曹雅娟,为什么要这么逼着她唯一的儿子,难道说,把儿子的婚姻给活活拆散了,她就开心了吗?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样做母亲的。
看着于立庭一脸胡渣,憔悴不堪的样子躺在那,高保罗同样于心不忍,心里对他积累的那股子不满,也随之淡化,说白了,他也可怜,摊上那样的母亲,那样的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