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县,
寿家,大门口。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头攒动,今日乃是龙凤胎过满月酒的日子,升级做爷爷的寿茂山,大手一挥摆了五六十桌宴席。
正厅内,丫鬟们端着盘子鱼贯而入,穿梭于宾客之中,寿茂山吕玫笑盈盈的招呼着大家吃吃喝喝。
卧房内,张韶华靠在床上百无聊赖,因着身子骨还未恢复,婆婆吕玫便让其好好静养。
寿国良唯恐张韶华无聊,准备了很多的书籍让她解闷。看着体贴入微的丈夫,张韶华很是满足。
想着如今自己有儿有女,她不禁又想起了大姐张露浓,原先她还想着,等自己有实力了,就去帮大姐,没曾想大姐居然跟了于立庭。
母亲潘桂枝写给她的信里说,大姐跟于立庭结婚了,想着于立庭明明在清县有家室,转头又娶了大姐,这算什么呢?
她不由得替大姐担心,说实话,于立庭是挺好的,可偏偏有那么个强势的母亲,不然他也不会跟高曼妮离婚了。
高曼妮如此显赫的家世背景,于立庭的母亲尚且都不放在眼里,大姐这算什么呢?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今儿可是咱儿子女儿的满月酒,你这当母亲的,开心点嘛… …”
就在张韶华蹙眉思索之时,寿国良端着一碗老母鸡汤走了进来说道。
“诶呀,我在想我大姐跟于立庭的事呢,国良啊,你说于立庭怎么这样啊?他招谁惹谁不好,非惹我大姐干嘛?”
张韶华对着丈夫一股脑,发泄着自己心中的焦虑。
闻言,寿国良开解道:“韶华啊,立庭他是我兄弟,我比谁都清楚他的个性,他既娶了你大姐,就绝不会辜负她的… …”
话是这么说,如今他也是搞不清楚这兄弟的心思了,却也只能这么跟张韶华说,毕竟,韶华还在坐月子中,他不想她为此事而头疼。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除非高曼妮回来了,不然啊,立庭是绝不可能对不起张露浓的。
……
于家,卧房。
尹幼妤自上海回来之后,整个人便晕乎乎的,老提不起精神,请了大夫来看,没曾想她居然怀孕了。
抚着未显怀的肚子,尹幼妤陷入了迷茫,没圆房的时候怕自己这辈子要守活寡了,如今圆了房也有了孩子,她又怕孩子出生以后受委屈。
毕竟,于立庭压根就没想过要这个孩子吧?那晚上的事,如同梦魇一般跟着她,为了张露浓他居然狠心伤害她。
如今,他娶了张露浓,怕是过不了多久,张露浓就会生下他的孩子,指不定他会如何把那个孩子给宠上天。
那自己的孩子呢?活该没有父亲疼爱吗?一想到此,她就好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改变现状。
“孩子,你放心,妈妈一定会把你爸爸的心给夺回来的,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 …”
说罢,尹幼妤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
……
霞飞路,陈公馆。
自从被于立庭从七重天舞厅,赎出包养至今已过去了两个月,小蝶守着房子,一直在等着于立庭的到来。
奈何,于立庭却久久没有再来找她,这让十七岁的小蝶很是落寞,在她看来于立庭这是对她腻了吗?
想着如今自己的身份,她又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做那使小性的人,男人是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的。
都说贪心不足蛇吞象,没钱的时候想要钱,有钱了又想要陪伴,小蝶自然也不能免俗。
但她胜在识时务,偶尔会有小情绪,但很快就能调节好状态。
……
另一边的于立庭带着张露浓玩遍了整个香港,想着也差不多了,遂带着她坐车返回上海。
“露浓啊,玩了这么久了,我得回马场处理生意了,你要是嫌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的话,可以去洋房找你妈,或者是去外滩喝个下午茶… …”
卧房内,于立庭边说,边拿起一根蓝灰领带。
张露浓见状,上前贴心的接过领带给他整理道。
“梓言,你不用管我,度蜜月这么久了,我也是时候去爱兰特咖啡屋上班了… …”
闻言,于立庭不由蹙眉,爱兰特咖啡屋怎么这么熟悉呢?
随即,他脑海中瞬时滑过一个人,遂问道:“爱兰特咖啡屋的老板姓什么?是姓桑吗?还是… …”
张露浓不疑有他,脱口而出道:“对啊,老板姓桑,叫桑秋雨,诶,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他,想着之前跟高曼妮争吵的时候,也有他的因素在内,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业火。
哪怕这事过去了这么久了,但他还是会介意,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很介意这个男人。
“露浓,我每月会在你的户头里打一万生活费,你只需要在家里轻轻松松的,当你的全职太太就行了… …”
听着于立庭那不容置喙的语气,令张露浓莫名的不舒服。
是,她如今嫁给了他,可这并不代表她,以后就要过这样的生活吧?
“梓言,我希望你尊重我一下,这份工作于我很有意义,虽说薪水不是很高,但它却让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再说了我不想困在家里当全职太太,我… …”
还不等她说完,于立庭一脸不悦道:“露浓,我再说一遍,你既已嫁给了我,以后自然不必抛头露面,你要实在是想上班也可以,那就来我马场做我秘书吧,你自己选… …”
说罢,他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看着于立庭离开的背影,张露浓不可置信的瘫坐在床上,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男人困在家里,做所谓的全职太太。
他说的对,自己既已嫁给了他,如何还能抛头露面呢?
可笑她居然还试图跟他要尊重,想着两个人才认识多久啊,若非那晚之事,他又怎么会娶她?她又怎会嫁给他?
思及此,她一脸的灰败。
须臾,她收拾好心情,认命的出了卧房,去爱兰特咖啡屋递辞呈。
……
爱兰特咖啡屋,办公室。
看着张露浓递给自己的辞职信,桑秋雨拧眉,实在不理解她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辞职呢?
“桑老板,很高兴跟你共事了这么久的时间,实在是我如今已经结婚了,我丈夫他并不希望我再出来工作,很抱歉… …”
闻言,桑秋雨不认同道:“张小姐,恕我直言,一个女人她哪怕是结了婚了,她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怎么可以为了迎合另一半,而牺牲自己的事业呢?”
见状,张露浓轻咬着贝齿,摇了摇头道:“桑老板,我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丈夫他那个人,一向大男子主义惯了,我不想因为工作的事,跟他闹得不愉快,就这样吧,那个,我得回去了… …”
说着,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徒留桑秋雨在那很不是滋味,在他看来张露浓完全可以大有一番作为的,可叹她如今却被这世道,这婚姻给禁锢了。
思此,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