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酒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一两点才结束,作为这场酒会的主人,阎璟自然不能失礼。
她并没有中途离场去休息,而是一直等到酒会结束了才回去房间睡觉。
自军营里带来的生理作息,七点钟左右的时候阎璟就起床梳洗打扮了。
……
今日是她成为阎家二小姐的第一天,只见少帅府的丫鬟以及士兵,对其的称呼由宝姨娘转为二小姐。
“二小姐,这是老帅吩咐给你的军报… …”这时走来一名士兵,手里拿着托盘,托盘中放着一封军报。
是的,阎盛韬有意将阎璟培养为他的接班人,他打算里外夹击,上海滩这边有儿子阎斌坐镇。
南京政府那边他打算,派阎璟带军过去驻扎,顺带跟核心人物打好关系,趁如今权利在手,把蛋糕牢牢的握住。
……
就在阎璟拿过军报阅览的时候,一名丫鬟小跑了进来禀报:“二小姐,外头有位姓张的小姐说是要求见您… …”
闻言,阎璟挑眉,颇感意外,会是她哪个姐来找自己,遂示意道:“知道了,你先请她去后花园,我稍后就到… …”
“是,二小姐… …”见状,丫鬟即领命而去。
“嗯,我了解了,你可以走了… …”说着,阎璟看向士兵。
“是!”士兵闻言,即行了一个军礼后,转身大踏步离开。
……
少帅府,后花园。
另一边的张露浓,在丫鬟的带领下,正坐在遮阳棚的椅子上等待着。
姐妹这么多年,她这个当大姐的,还真的是一点不称职,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妹妹们几乎没有任何关心。
尤其是三妹张宝琼,在她的印象里,她还是那个留着两撮麻花辫的小丫头,竟不知如今她的主意这么大。
须臾,只见阎璟一袭洋裙,施施然走向张露浓道:“long time no see, sister.”一口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
闻言,张露浓回转头,看向三妹的眸中,带着一丝欣赏以及探究:“haven't seen you for a long time.”
良久,姐妹俩相视一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三妹,你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仅变得优秀,更变得落落大方… …”
张露浓毫不掩饰的夸赞着,但更多的是诧异,似乎很难把眼前这个精明干练的,跟那个自小就不起眼的小姑娘联系在一块。
闻言,阎璟笑的闲适:“大姐,我记得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给我读书,开拓眼界的话,我不会比你差的… …”
说话间,即有一名丫鬟,端着两杯coffee,来到她们身边道:“二小姐,张小姐,请慢用!”
“尝尝看,这可是我爸他,专门从德国给我购买的手磨咖啡… …”
闻言,阎璟端起一杯coffee至唇边,抿了一口道。
……
“三妹,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来说教的,而是想问你,你真的不打算再回这个家了吗?”
既不要爸妈,也不要兄弟姐妹了?你知道爸他这人从来都是嘴硬心软,你不在家的日子里,他真的很想你。”
听着大姐的话,阎璟的内心一点波澜也没有,只觉得好笑:“大姐,那个家已然烂透了,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对它存着幻想?”
从小到大,我受够了他常挂嘴上的那一套礼义廉耻,他要求我们这么做,可他自己呢?
若非他贪慕虚荣,无能且自私,又怎会让你没毕业就下海做舞女?
姐,我已经从这个泥潭出来了,希望你也可以,以前的我或许会因为嫉妒,而对你口出恶言,但如今的我,只想你能够幸福快乐。
……
出了少帅府以后,张露浓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漫无目地的,走在上海滩的街道上。
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爱兰特咖啡屋的门口,抬眼望去只见爱兰特咖啡屋门庭若市。
“好好的,怎么跑这来了,张露浓啊张露浓,我看你真的是昏头了… …”
这般想着,她即掉头离开。
却被眼尖的服务生给看到了,遂附耳告知老板桑秋雨道:“老板,我刚看见张小姐了,她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
闻言,桑秋雨忙冲了出去,而后在拐弯处堵到了张露浓:“既然来了,为什么这么快就走?怎么?怕你新婚丈夫知道了,怪罪于你吗?”
一直以温和尔雅着称的桑秋雨,竟罕见的对着张露浓,说出了尖锐的话语。
自打她结婚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让他很不理解也不能认同。
如果婚姻会如此的影响摧残一个人,他情愿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要进入婚姻。
毕竟,婚姻的本质,难道不应该是彼此双向奔赴吗?像她这样,靠着委曲求全才保全的婚姻,要来何用?
……
“桑老板,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不觉得你越界了吗?”
闻言,张露浓气的就要走人,却被桑秋雨一把拽住胳膊道。
“张露浓,就凭我曾经是你的老板,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以前的你是多么肆意潇洒,可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
说着,桑秋雨不由红了眼,意识自己可能出圈了,他撇过头掩饰失态。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如果他从一开始就认清自己的心,张露浓还会嫁给别人吗?
他总想着来日方长,却不知这世上没有人会为你驻足停留,他也不是不知道那段时日她的异常。
却总想着她不主动跟自己倾诉,自己也不好越界去过问她的私事。
殊不知,就是因为自己的踌躇不前,才错失了帮她的机会。
……
爱兰特咖啡屋,
二楼,包厢。
俩人总算能和平的,面对面坐下来说话。
还不等张露浓开口,桑秋雨率先致歉道:“sorry, i was rude just now. i take back what i said.”
“it doesn't mattermy fault, too.”闻言,张露浓摆手,接受桑秋雨的致歉。
“露浓,我知道我是一个外人,这些话原不该由我来说,我只是替你惋惜,你难道,真的打算这样过一生吗?”
趁着你还年轻,还没有孩子拖累,你该有一份属于你自己的事业,不要寄希望于别人身上。
父母子女以及伴侣,总有一天都会离开你,但你不会离开自己,你会是你自己最大的靠山,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来香港找我……”
说罢,桑秋雨递过一张他的名片,因着个人因素,他可能会离开上海滩几天,也可能不再回来。
……
“嗯,我会考虑的,谢谢你的咖啡… …”说着,张露浓便起身离开。
面对桑秋雨的提议,让她有些心驰神往,奈何如今时机不对,她暂时还无法选择。
她总是有太多的顾虑,不是为这个活就是为那个活,却从来没考虑过为她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