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罗海波自那次以后,便时不时的约饭孙若予,却不曾想孙若予,在那顿饭之后便不再答应私下跟他见面。
无他,面对罗海波赤裸裸的追求,让孙若予倍感厌恶,她没想到一时的好心,居然给自己招惹了这个狗皮膏药。
“若予,想请你吃顿饭,还真是不容易啊……”
这天,照常下班回家的孙若予刚从马场出来,即被阴魂不散的罗海波给堵住了去路。
“罗先生,我不明白您到底想干嘛?感谢饭也吃过了,咱俩应该没交集了吧?”
自知避无可避的孙若予,一改先前的和善,言辞之间变得陌生疏离,一双眸中尽是不耐。
“若予,其实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
闻言,罗海波也不气馁,好容易喜欢一个人,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罗先生,我这人呢喜欢安静,我不喜欢被纠缠,对于我喜欢的人,我会主动追求,而对于那些我不喜欢的人,我则会退避三舍,希望你理解……”
见对方不识趣,孙若予也不介意把话说的难听,说实在的,罗海波的长相也算不错,可惜不是她喜欢的typesof 。
说罢,孙若予也不管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即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
……
“孙若予,很遗憾的告诉你,我罗海波也跟你一样,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我会主动追求,所以我追定你了……”
凭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我偏偏就是看上你,这是你的荣幸也是你的福气……”
对于孙若予的拒绝,罗海波不仅没有放弃的念头,反而还生起了一股越战越勇的斗志。
他还就不信了,追不到她孙若予,这般想着,眸中即染上一抹阴郁。
……
另一边,酒吧,
包厢里。
陆有丰应罗海波的约,在那大吃特吃的,吃相之难看,令罗海波不由闪过一抹嫌弃。
“阿丰啊,从你被开除以后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你就没想过去找份工作安定下来吗?像你整天这样靠赌,无所事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海波,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辈子赌是彻底戒不了啰,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闻言,陆有丰先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断指,而后苦笑道。
“阿丰,如果你愿意的话,来银行帮我吧,你的能力是有的,只是欠缺了历练的机会罢了……”
说着,罗海波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向陆有丰抛出橄榄枝。
陆有丰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他不是太贪、太急于求成,上回的股票他又怎么会输得一败涂地。
……
一听罗海波的提议,陆有丰立时兴奋了起来。
“海波,你说真的假的?你可别蒙我啊?”
似是不敢信,陆有丰再次确认道。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如今呢我刚升职对公部经理,手底下可用的人也不多,咱俩可是同窗知根知底的,我就想着你能过来帮我……”
见状,罗海波一脸认真道。
说实在的,他如今虽说靠着能力及钞能力的加持下晋升为经理,可不服他管的也大有人在。
其中就有背后的家世,一个两个的撬了他不知多少的业绩。
若是陆有丰进了银行帮忙,与他自是有益的,成功自然好,不成功嘛,必要时推他出去顶雷。
……
“好哥们,够义气,来,干杯!”
见罗海波不似作伪,陆有丰殷勤的拿过红酒斟满杯子,而后举杯跟罗海波碰杯道。
两人一直喝到了八九点钟,罗海波以明天要工作为由,结束了这场酒局,一通电话过去即有司机前来接走了他。
而陆有丰这边则是喝的歪歪斜斜的,叫了辆黄包车回了家。
“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算了?整天无所事事的,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回头选择你……”
小绿面对于此,一如既往的数落着醉酒的陆有丰,进入孕中期的她,情绪很是不稳定。
“你个臭娘们,一天到晚的叨叨叨,叨叨叨……你烦不烦啊,老子还就告诉你,老子我时来运转了。
老子我明天就要去银行上班了,那可是汇丰银行啊,上海滩最有名的汇丰银行……”
听着小绿的数落,陆有丰满脸的不耐道,遂扯了扯领带让自己舒服些后,开始炫耀他明天要去银行的事。
小绿一听陆有丰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温和,汇丰银行,那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呢。
看着醉的一滩烂泥的陆有丰,她不禁感叹自己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也不枉费她吃了这么多的苦。
……
霞飞路,洋楼,
客厅。
因着今儿是周末,罗海波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翻看着财经报纸。
罗母一如既往的闲不住,不是拿着块抹布擦这擦那,就是拿着拖把,拖拖这拖拖那的。
“诶呀,妈,我到底要跟你说几遍,你才肯听呢?
你儿子我如今不仅赚了大钱,还升到了经理,又不差这几个请保姆的钱,您何苦把自己搞的跟个老妈子似的……”
从你年轻到现在,这么大年纪了,好好享清福不好吗?真的是搞不明白您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
就在母亲让他抬腿好方便她打扫卫生n次后,罗海波即合上报纸,一脸的无奈道。
“你这孩子,妈知道你孝顺,但你也该知道妈忙惯了停不下来啊,这一进上海啥都要钱,妈心疼你啊……”
上海的物价高的吓死人哦,你有几个钱可以这样挥霍啊……”
儿子啊,你如今也有出息了,什么时候给妈我带个媳妇儿回来啊?妈可是等着抱孙子呢?”
罗母闻言,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活,凑到儿子身侧问道。
想着儿子都二十四了,像他这个年纪在老家的话,只怕早结婚了,孩子啊都能下地打酱油了。
“妈,我现在还在事业上升期,暂时还不想结婚,您老啊不用操心了,再说了我真想结婚的话,分分钟就可以啊……”
您也不看看你儿子我,如今是什么身价,只要我招招手啊,信不信愿意进我罗家大门的女孩,从上海滩排到法国啊……”
对于母亲的催婚,罗海波虽不置一词道,但脑海中却是唰的一下闪过孙若予的身影。
那个屡次拒绝他示好的孙若予,屡次让他吃闭门羹的孙若予,让他的内心很是不忿。
……
“你哟,不要以为赚了几个钱,就狂妄成这副德行,好好的找个安分的女孩子,结婚生子才是正道……”
儿子啊,妈可跟你说啊,这娶妻就要娶个贤惠的,能一条心跟你过日子生娃的,像那些个作风洋派,拿钱不当钱的乱花的,咱可不敢要啊……”
罗母见儿子这般言行,又开启了老一套的说辞,只把罗海波听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妈说的对,你都二十四了,工作工作不错,人长得嘛又一表人才,也是时候该娶个媳妇了……”
咱老罗家,可就出了你这一个有出息的,你知不知道你爸我,如今可是挺直了腰板,走哪人家不尊我一声罗老先生,这都是托了儿子你的福了……”
只见罗父一身唐装,手揣着景德镇出产的紫砂壶,从楼上房间走下来道。
自打一家人被儿子罗海波接进了上海滩,那小日子过得飞起,不同于罗母的朴素,罗父则是变得暴发户起来。
吃穿用度都要好的,甚至还迷上了喝茶这一奢侈的爱好,罗海波见父亲喜欢,一贯孝顺的他,自然什么都满足于他。
出入不仅有司机,每月更有儿子给他的零钱两千块大洋,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
“爸,你跟妈能不能别盯着我一个人啊,我说了,我事业还在上升期,暂时不考虑结婚……”
您俩要真想抱孙子的话,还不如给老二海浚说个媳妇吧,过了年他可就满了二十一了呢……”
以前呢这是没条件说不上,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您俩尽管托媒人找,彩礼我当大哥的给他出……”
为了转移父母的视线,罗海波遂将弟弟罗海浚搬了出来道。
罗父罗母共育有二子一女,身为老大的罗海波,当仁不让的承担起了养家重担,再加之他一路念到大学至毕业工作,才到二十四了依旧单着。
老二罗海浚也是如此,因着家里实在太穷,老家宠爱姑娘的父母,几乎是不可能选择这种他们这样的家庭的。
老三罗颖娇在老家时,倒是订过一门亲事,奈何男方仗着家世好,压根不拿正眼瞧罗家。
故此,罗海波在赚了大钱,扎根上海滩以后,果断就作罢了这门亲事,扭头便将十六岁的小妹,给安排进了他曾就读过的国立中山大学。
在他眼里家人是他的底线,以前没能力的时候倒也罢了,如今有能力了他哪能再看家人被欺辱。
……
“嗯,老头子,既然老大暂时还不想结婚,那就先给老二办吧,如今这年月,也不兴过去那套老黄历了……”
罗母闻言,小心思即活络开了,想着罗海波的事业上升期,以后娶什么样的媳妇没有啊,海浚就不一样了。
罗父见状,也表示认同,随即说道:“呐,老婆子,那这事就交代给你了哈,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喝茶去了……”
一贯甩手掌柜的罗父,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罗母,转身出了客厅,雷打不动的他这时候该去茶楼点卯了。
“嗯,我这就去找媒人去……”
罗母丝毫没管罗父喝不喝茶,她只顾沉浸在她的心思里,遂拿过抹布转身也出了客厅。
徒留罗海波一人,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