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母为了离婚一事来了上海滩,便在洋楼住下了,每日陪着孙子鲍恒庭的身侧寸步不离。
唯恐儿子不给力,让林墨涵给带走孩子,看着父母如临大敌,令鲍明辉的内心很不是滋味儿。
不由反思起自己到底在执拗什么呢?林墨涵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她爱的人是于立庭,半分位置也装不下他。
也许是多年来的家庭煮夫生活削掉了他的棱角,亦或是对林墨涵爱的实在是没底线,付出的陈本太大了,让他不甘心就这么放手。
离婚官司历经了半个月后,鲍明辉实在不忍父母一大把年纪还得操心他的事,以及儿子那懵懂可怜的追着问自己要妈妈。
遂一通电话打去公司约林墨涵出来谈谈俩人离婚一事,既然她这么心心念念想离婚,他成全她就是了。
爱尔兰特咖啡屋,二楼临窗,
卡座内,
俩人相对而坐,看着对面画着精致妆容的妻子林墨涵,鲍明辉不觉一阵恍惚。
五年的婚姻,他的涵涵依旧如他初见时那般的明艳动人,只是这双眼睛再也不会看向他了。
……
“你终于想通了?愿意签字离婚了?若你不是来谈离婚的事,恕我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
林墨涵见状,边搅动着手中的咖啡,边冷漠的问道。
鲍明辉凄然一笑,又开启了他的自说自话:“我早该想通的,涵涵,你我夫妻一场我从来没想过,咱们有一天会闹到如今的这一步,说来也可悲,那年晚上我无意间听到了你酒醉的话,明知道你心里爱的人是我的发小于立庭,可我还是执拗的不肯放手,我总以为这人的心是肉做的,只要我鲍明辉给你足够的爱,足够的尊重,待你林墨涵足够的好,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可哪怕,你我之间有了儿子这个纽带,你却始终不曾爱上我,你真以为儿子名字中的寓意我不知道吗?我爱你,爱的没了我自己,甚至爱的可以接受儿子的名字之中带上了他于立庭的庭字,呵,可我即便卑微至此,你的心还是想着他于立庭,涵涵,你不觉得这么对我,太过残忍了吗?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既然这么想离婚,我成全你就是了……”
他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随后,推到了林墨涵的面前。
旋即,一脸哀莫大于心死道:“儿子归我,赡养费我一分也不要,至于夫妻财产分割方面,随你怎么处理,恭喜你……林墨涵你自由了!”
……
无视鲍明辉的伤感,林墨涵遂拿过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翻看起来,见他果真签字了,心情立时大好:“明辉啊,我林墨涵不是那种绝情绝义的人,星辉公司你鲍家占了绝对的控股,我呢,不过就是担了一个经理的头衔罢了,除了我这些年为公司赚取的钱以外,其他的我一律不会多拿你的……”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刷刷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屋。
看着林墨涵心情大好的离开,鲍明辉的心中即泛起一阵刺痛,密密麻麻的痛让他喘不上气来。
良久,他眼眶逐渐微红:“离开我就这么令你开心吗?涵涵,你的心好狠,于立庭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了他抛夫又弃子的?鲍明辉啊鲍明辉,你看看你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就是个废物,活该留不住你老婆,林墨涵,五年的婚姻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如今,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说罢,端起面前的咖啡一口喝光,没加糖的咖啡硬是没尝出一丝苦,他遂嗤笑一声。
接着,将咖啡钱拍在桌上,默然的转身离去。
……
费心洁律师事务所,
办公室,
林墨涵爽快的支付了,费心洁在空白支票里填写的一万大洋的离婚官司费用。
她心情大好的将支票递于费心洁,勾唇浅笑道:“说了半个月就是半个月,不错,果然,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接过支票的费心洁,笑的一脸狡黠,很好,有了这笔一万大洋,她的律所总算是扛过了最艰难的创业前期。
这一万块大洋不仅可以让她的律所扩大,更能让她接触更多的受众体,除了离婚诉讼案,她的律所还可以增加新的case!
思绪回笼,她推了推眼镜,勾唇谄媚道:“林小姐满意就好,这是我身为一个律师的操守,务必让我的当事人得到她应有的权益……”
须臾,与费心洁寒暄客套许久后,林墨涵才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律所走了出来。
抬头望着天空,林墨涵只觉得整个人的身心都变得自由了。
她扬唇笑的开怀,畅想着跟于立庭终于能在一起了:“言哥,我终于恢复自由之身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边,言哥,你开心嘛……”
……
“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走,庭儿要妈妈……”
五岁的鲍恒庭不理解何为离婚,只知道多年来一直忙于公司生意而无暇陪他的妈妈,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他抓住了妈妈的大手,撕心裂肺的哭求着,希望他的眼泪能换来妈妈不离开。
可林墨涵仅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后,便无情的将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掸掉。
鲍明辉被儿子的哭声感染,眼眶瞬时微红道:“涵涵,庭儿他还是个孩子,即便你我之间离婚了,你就不能哄哄他吗?他是无辜的……”
想着林墨涵对他绝情也就罢了,为何连对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也这般绝情?
他可以忍受她不爱自己,却不能忍受她连亲生的儿子也不爱。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大一小如复制黏贴的父子俩,林墨涵的眸内没有一丝的温情:“既明知给不了他想要的,又为何要给他期望?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的道理你不懂吗?鲍明辉,以后我和言哥会有自己的孩子,鲍恒庭他以后过得好与坏,都与我这个妈妈无关了!”
说罢,她扭头走出了客厅,走的是那么的无情。
岂料,鲍恒庭竟是不顾父亲鲍明辉的阻拦,紧追着母亲林墨涵而去:“妈妈不要离开,妈妈,庭儿会乖的,妈妈,啊……”
一声惨叫响起,跑的太快的鲍恒庭啪叽摔下了台阶,娇嫩的膝盖立时血流如注,看的可怕极了。
……
鲍恒庭痛的立时哭的震天响,吓得鲍明辉赶忙将他揽入怀中满脸的焦急:“庭儿,你怎么样?林墨涵,你还是不是人?庭儿他受伤了,他在哭,他在喊你妈妈,你都不会心疼的吗?你的心是铁做的吗?我鲍明辉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爱上你这种女人……”
见林墨涵对儿子这般绝情,哪怕,儿子摔伤了她都不正眼看儿子,鲍明辉压抑很多年的脾气在这一刻爆发了。
“摔伤了那就送他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再说了,五岁的男孩子了,磕磕碰碰的不是很正常吗?至于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庭儿,妈妈跟你爸爸已经离婚了,以后你将会跟着爸爸生活,许是你我母子缘浅,望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说罢,她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室后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徒留鲍恒庭哭的眼尾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随即,他拽住了父亲鲍明辉的衣袖抽噎的一卡一卡:“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理庭儿了?是,是……是庭儿,哪里做的不好惹妈妈生气了?爸,爸爸爸……我,我要妈妈她回来……”
即使膝盖再疼,也不及他幼小便失去了母亲的心灵疼,鲍恒庭终是成了没妈要的草。
“庭儿,你没错,爸也没错,错的那个人是你妈,既然她不要我们爷俩了,那我们也不要她了,好吗?庭儿,来,爸爸带你去医院……”
说着,鲍明辉抱起儿子朝医院赶去。
紧紧抓着父亲的手,鲍恒庭一脸怯怯的:“嗯,爸爸,庭儿听爸爸的话,庭儿已经失去妈妈了,不能再失去爸爸了……”
听着儿子那一句句稚嫩的话语,令鲍明辉的眼眶再次猩红,对林墨涵的恨意也在逐渐的加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