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济医院,病房内,
在医院待了三天的孙若予,直嚷嚷的要出院回家,连着三天的营养粥,喝的她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孙若予摇晃着陈梓言的胳膊,一脸的生无可恋:“老板,我真的真的没事了,求你了,就让我出院吧,再待下去我怕会英年早逝,嗷,痛啊,这是人头,它不是石头……”
还不待说完,头上瞬时便挨了陈梓言的一记毛栗子,痛的她捂着头委屈抗议。
陈梓言没好气的乜了一眼,口气不豫道:“呵,谁叫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活该你痛……”
本还想在说她什么却见她泪眼婆娑,旋即,软下口气:“怎么了?若予啊,我发觉这几天你的眼泪是有多不值钱啊,动不动掉的?还是说,我刚才那下手重了,真弄疼你了?我的错,来,我给你揉揉,不痛了吧……”
说罢,他抬手覆上其脑袋上,轻轻地按揉了起来。
亲昵的举动,惹得孙若予莫名的泛起一抹悸动,她一下掸落了陈梓言的手,噘嘴娇嗔道:“讨厌啊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哼!”
见她这般模样,陈梓言不由得摇头失笑,眸内满满的宠溺:“行,我不跟你动手动脚的,诶呀,看你这精气神,确实如你说的可以出院了,行吧,那我去替你办理出院事宜,你在这等我一下,嗯,我去去就回……”
看着陈梓言这些天忙前忙后的,细致入微地照顾自己,令孙若予的内心涌起一抹温暖感。
……
且说,想着再过一个星期后,又到了他离开上海去北平的时间的陈梓言,遂着手处理起扫尾的事务。
首要第一件事,就是尹幼妤如他所愿的怀了孕,念着她一个女人一个人生活不放心,请来了保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以及她的整个孕期。
接着就是高一凡与lucy那边,他也去致歉过了,得知他们可能会在上海定居,便斥巨资给高一凡置办了一栋花园别墅,说是他给二人的新婚贺礼!
高一凡这边推拒不过,遂也大方的领受了,看着如今成为大富豪的陈梓言,内心很是欣慰。
期间,他从陆有丰的汇报中知道表妹陈霏霏与他结婚后,那陈学凯就凭借着其岳父的身份,从他这汇丰银行那里贷来款项开了一家名为凯达建筑公司。
对于这个无利不起早的伪善二叔,他向来是嗤之以鼻的,而原以为陆有丰会因着娶了陈霏霏,这心会偏向他们那边。
却被陆有丰的一句,“若是没你陈老板的提携又哪来我陆有丰的今日”,他对此很是受用,对于足够忠心的人,他自然是不会亏待的。
不然,这下场便如王夔!
见识过陈梓言狠辣的陆有丰,自然是不会去触这个霉头的,毕竟,昔日前汇丰银行行长罗海波的下场,他可是记忆犹新呐!
……
午时时分,一如往常的自马场回家的陈梓言,却是莫名的,再次感受到心口闷闷的,他本能的以为自己累了。
毕竟,如今还能有什么事发生!就在他握着汽车方向盘,驶入老街道时,突然被前方一阵嘈杂声给逼得停了下来。
因着街道两侧都是摆摊小贩,一旦强行进入势必会剐蹭他们,思及此,他打算调转方向。
却奈何,后方居然也是人潮拥挤,不由得感叹今这点咋这么背驰呢?轻叹了一口气后,他遂打算先下车缓一缓。
就在他下车的空隙,人群中忽的闪现一个身手敏捷鬼鬼祟祟的,与周遭的小摊贩们格格不入。
可一心沉浸于如何开车离开这的陈梓言,并没有留意到身边的异样,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名隐藏于人群中的人突然暴起袭击。
电光火石间,二人很快便交起手来,反应过来的陈梓言,亦是侧身一个扫堂腿,冲着袭击他的二人予以回击。
只见他边打边说:“请问阁下是混哪里的?可知道我是谁?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为何对我出手?”
二人遂以一副混帮派的口吻回怼道:“你一个死人还不配知道我是谁?至于你是谁咱也不关心,咱只知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废话少说,看招!”
说罢,二人不再言语,直把陈梓言给逼得进入弄堂内。
……
甫一进入弄堂内,陈梓言眯眼勾唇,阴恻变脸的道:“我不管你们二人,是奉了谁人的命令前来暗杀我,但我保证让你们俩有来无回,呵……”
话落,他转换身形,一个闪身至其中一个人面前,一手扼住其咽喉后,“嘎达”一声脆响,就把他的脑袋给拧断了。
那人似是没料到自个会死在眼前这位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大老板手里,毕竟,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这般温润如玉。
冷漠的看着瞳孔扩大,死不瞑目的这人,陈梓言勾唇嗤笑道:“垃圾!就凭你也配来暗杀老子!忒,唔,嗬……”
就在他在那慢条斯理的掏出汗巾擦拭手时,忽被人一下扼住脖颈,整个人陷入后仰姿势。
眼见同伴死于陈梓言之手,另一人悲痛欲绝之下,趁其不察猛的从其后方暴起袭击,果不其然被扼住了脖子的陈梓言,陷入了绝地。
只见这人冲着陈梓言的耳畔恶狠狠的道:“我要你给我兄弟偿命,呀……”话落,双臂逐渐收拢,似是要活活勒死这个害他兄弟殒命的人。
岂料,下一秒却是迎来了陈梓言的讥笑:“你,确定吗?嗯?”
那人瞬时被惊的鸡皮疙瘩起一身,然而,还不待反应过来他挟制陈梓言的一双胳膊,即被其一把扣住。
而后,伴随一股强风袭来,整个人被其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在地上,顾不上疼痛欲起身再战的他,只听得自个脖颈处发出一声嘎嘣声,竟是头一歪咽了气。
看着眼前这二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杂碎,陈梓言面露冷凝,许久不在大上海的他对于谁想来暗杀于他,他第一念头直指黑龙会馆的日本商人山下。
……
除他以外,他暂时还不知道,还会有谁有这个胆子派杀手前来暗杀自己。
整了整西服袖子,他抬腿便离开了弄堂,毕竟,除了人命,他作为奉公守法的良民得向警察局报警啊!
来至外头街道的他,见人群稀少了,便打算开车离开,虽出了意外但也不妨碍他的心情。
他缓缓地驶离了街道,一路开至繁华的地段,当意识到哪不对时,他赫然发现车子底座下竟是被人投放了定时炸弹。
整个人立时紧绷起来,对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暗杀,他显得很是愤怒,但眼下情形如何,他在车子里也不清楚。
遂放缓了开车的速度,因着复兴社走一遭,似是不想在经历一遍,未雨绸缪的他早将暗杀这一套流程,花重金演习了一遍又一遍。
那时的他可能都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会有经历实战操作的这一天,这一认知让他很是兴奋。
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奈何,他陈梓言可不是旁人,思及此,他将车停靠在一旁,整个人滑躺下来。
听着底座下滴滴滴的声音,他判断这是一个小型的炸弹,并不致人死,但也会让人受点皮外伤。
从一开始的弄堂二人,再到如今的炸弹,他明白,无非是有人想搞他的心态罢了。
……
越是在这个时候,他越要冷静不能慌乱,炸弹这一关可以过,但下了车以后难保周遭不会有一帮贼人拿枪等着他。
只等自己一露头就一枪秒杀了他,很好,真是难为这些人处心积虑了?呵……
“嘭……”随着时间到了,车子瞬时爆破,陈梓言被炸的烟熏火燎的,浑身是血的自车内艰难地爬出。
巨大的汽车爆炸声响惹得周遭之人,吓得捂住了耳朵以及脑袋,作鸟兽散状的疯狂逃离此地。
而那帮隐藏在暗处的杀手,眼见陈梓言中招了,也不疑有他手举着枪冲了出来。
见他浑身被炸的烟熏火燎浑身是血,勾唇冷嗤一声:“呵,任你再身手厉害,也架不住咱们轮番上阵,呵,受死吧你!”
说着,他扣动手中的扳机,就要一枪给其脑袋开瓢。
却见,刚还趴在那跟条死狗似的陈梓言,抬起头勾唇阴冷:“你们,确定吗?!哈哈哈哈,呵,雕虫小技也敢舞到老子的面前,与其接二连三的疲于奔命,还不如借此将你们这帮宵小之辈给一锅端了……呵……”
一张被烟熏火燎的脸上,尽是暴戾恣肆,以及眸内闪过的一抹寒光。
不待这帮人反应过来,他一个兔起鹘落朝着这帮人而去,为了自救为了不成为案板上的鱼肉,谁都不知道他在那些封闭的时日里吃了多少的苦头。
……
似是没料到眼前这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老板,居然有着专业的身手与反侦查能力。意识到自己大意轻敌了,当即,开枪朝着陈梓言射去。
眼见子弹嗖的一声向着自己而来,陈梓言勾唇一笑,左手揩了一下嘴角血迹,一个回旋踢将子弹踢回给了对方。
对方一个躲闪不及,立时被子弹命中眉心,整个人怒目圆睁的,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后,摆开架势开启了车轮战,试图耗光其体力,届时便可将其一击毙命。
看着他们人多势众,一副以为能干掉自己的模样,陈梓言连连冷笑:“呵,尽管放马过来吧,老子我但凡皱一下眉头他妈的就跟你们姓,啊呸……”
自嘴里啐出一口血痰,陈梓言舞动着拳法朝着他们而去,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李若彬在得知了孤鹰居然敢对他儿子不利,整个人心急如焚地朝着此地过来出手援救。
显然,他对儿子的身手是一无所知,当他气喘吁吁的赶至现场时,惊见地上横躺着十几个杀手,几乎是招招毙命打的他们无还手之力。
只见李若彬抓着陈梓言的胳膊焦急的询问道:“儿子,你怎么样了?你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突兀的被李若彬的话给分了神的陈梓言,肩膀上立时被一颗自暗处袭来的子弹贯穿,立时痛的他闷哼出声。
长达这么久的对垒让他已近疲累,但身体的潜能以及杀红眼的他,势要将暗杀他的这伙贼子给一锅端了。
……
他不可能让这隐患存留于世,悬于自己的脑袋上,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
一把推开李若彬,陈梓言不耐道:“走开,李若彬,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跟那贼子是不是一伙的,啊?你没来之前我可是好好的,给我闪开……”
就在二人在那拉扯间,躲在暗处的孤鹰,眸光冷凝持枪对准了他,原以为铲除一个陈梓言不在话下,却没料到这小子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想着他若是能为组织所用能为自己所用,无异于是一个好帮手,可显然他并不受教,看着折了一半的兄弟,他内心简直在滴血。
思及此,他扣动了了手里的扳机,朝着二人的方向射去:“该死的,去死吧你们父子……”
随着子弹裹挟冷风而来,机敏的陈梓言瞬即一个侧空翻滚落避开了,接着,他拿起地上的手枪回射了过去。
孤鹰当即一个闪身翻至一边,再次举枪射出子弹,见子弹朝着儿子而去,李若彬一个推搡便将陈梓言给推了出去。
接着,用他的血肉之躯生生受了这一枪,而后,口吐一口鲜血出来径直倒了下来。
陈梓言见状,紧忙回转身接住了李若彬,再怎么不待见他好了,想着总归是他的父亲他还做不到见死不救。
看着儿子的脸,李若彬颤微的喃喃道:“儿子,亏欠你的,爸爸还给你了,你可不可以原谅爸爸,儿子,噗……”话落,再度喷出一口鲜血。
……
手忙脚乱的擦拭着李若彬的嘴角的血迹,陈梓言色厉内荏的冲他嘶吼道:“李若彬,你以为你替我挨了一枪我就会原谅你吗?!你少做梦了,你若真想我原谅你的话,就给我好好的活着,你听见了吗?说话?”
孤鹰见状,遂冷笑一声后,来自父子俩的面前居高临下:“好一出父子情深啊,真是把我都给感动了呢?李若彬,你背叛组织死不足惜,待你死后我会上报组织,你,就等着遗臭万年吧……
不等他说完,陈梓言一个抬眸,眸中划过一抹阴鸷,接着他站起身一个箭步飞起一脚直击要害,这一脚踹的是又狠又重,孤鹰挨了一脚后,转身一个滑移堪堪避过。
这小子居然还有力气与自己动手,秉持着春风吹又生野火烧不尽,他这次一定得解决了他,毕竟,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速战速决吧!思及此,他摆开阵势,与陈梓言打斗起来,不一会,二人有来有往的竟过招了十几轮。
眼见手脚功夫对付不了他,孤鹰一个挑眉,手慢慢滑向了隐藏在靴子里的短刀,唰的一下划过,陈梓言的脸颊上瞬时一道血痕立现。
却见陈梓言摸了一把血不以为意道:“嘶,狗杂碎,我当你有多了不起,原来你也只会暗箭伤人这一招,呵,呀,受死吧你……”
说着,他即曲腿,冲着孤鹰的腹部连环踢,攻势凌厉招招直击要害,直把其踢的是连连后退。
良久,体力不支的孤鹰左手撑着地保持半地跪姿的冲着陈梓言怒目而视,不由恼怒自己这回真的是大意了,潜伏大上海这么多年以来,都疏忽了平日的锻炼。
毕竟,他以为对方不过就是一养尊处优的大老板,想着再怎么难对付,还能败在他的手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