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知己不易得
作者:水拍天   报!有大瓜最新章节     
    贾氏此言一出,高崇哑口无言。这到底算什么亲,他也说不清楚。兰陵萧氏百年前的世家,但现下在萧寅手中兴起,不能算是大齐的上姓世家。可萧寅位居三公,封勇毅侯,若要说他是寒门,他必然是不认的。
    “当年,陆疆与商沅君为何和离,可有人还记得?”贾氏止步,环顾群臣,“谢尚书,如今开国四姓在大殿之上以你最为年长,你不妨与圣人说一说。”
    谢道祥花甲之年,历三朝,乃是六部之中最为年长的尚书。他长揖到底,起身朗声道:“陆疆当年退慕容鲜卑部于龙城,封征北大将军,忠勇侯,掌漠北四十万精锐。他于年少时在护国公府长大,与商沅君青梅竹马,结为夫妻。但他执掌漠北之后,成安帝忌惮其手中兵权。而商家历代执掌风圣军,二十万风圣军屯守于京郊西山。若是两军形成合力,则洛阳危矣。因此,成安帝设计使陆商二人和离,陆商两家反目。而陆娘子,正是成安帝安排在陆疆身边的军妓所生。”
    “这些旧事,有些人忘了,有些人不曾经历,哀家当时还是皇后,那军妓便是哀家挑的。”贾氏长叹,“勇毅侯与忠勇侯分执征西和征北两支铁军,都是我大齐的战神,立下不世之功。哀家并非发质疑你二人对大齐的忠心,但两军共有八十万,若是一同挥师,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洛阳已是焦土。”
    “太皇太后,您这是危言耸听。”萧寅断然反击,“臣乃是大齐的臣子,世代忠于大齐。”
    “你能说,护国公与忠勇侯不忠吗?”贾氏有理有据,不容置喙,“既然都忠于大齐,那就该为郡君上分忧,而不该令圣人不能安睡。韩将军,哀家说得可有道理?”
    韩凛一直立于众臣之后,试图让自己成为这太极殿上的圆柱,可还是被贾氏看到。应该说,他在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缓步上前,“回太皇太后,忠于不忠,在于本心。护国公与忠勇侯都是国之股肱,十余载过去,他们的忠心不用赘言。但征西与征北同属于一家,这便如圣人的禁婚令,不能让世家联姻以坐大,那武将之间也不该联姻。诚然,萧太尉入京已久,这征西大将军一职,不应该再由其继续担着,难免会无法及时掌控,而生乱相。若萧太尉不再是征西大将军,那也就没有所谓两军为一家的说法。我韩家历代掌大齐法典,虽没有明文规定太尉不得兼领征西大将军,但萧太尉已都督中外军事,这征西大将军一职也该卸任才是。”
    萧寅阴冷的眸光落在韩凛的脸上,“启禀圣人,臣……”
    高崇抬手打断他,“勇毅侯不用多言,你还是先随谢尚书和安少卿把松源寺一案理清,至于征西军的归属,朕以为韩将军所言甚是有理。你与叶娘子的亲事,还是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萧寅回府之后,狠狠地给了萧盈人一记耳光。
    “蠢货,是谁让你动商九的?你没脑子吗?”萧寅怒不可遏,“叶旭现下被关在大牢中,我好不容易把他从凉州调回洛阳,执掌羽林卫。如此机要之职,你竟敢让他替你去干蠢事?如今因为你,叶旭的羽林中郎将不保,我的征西大将军一职也会被拿掉。你现下满意了?”
    萧盈人满脸泪痕,“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还有定国公那个老匹夫,只要他死了,韩凛就一定会娶我的。”
    萧寅掐住她的脖子,“你是真蠢!你看不出来,那韩定之并不是真心待你,你却着了人家的道,擅自调派夜枭。我养你十余载,也算对得起你兄长。这些年,我不敢亏待过你,可你又是如何回报于我的?”
    萧盈人满脸涨红,挣扎着要脱离萧寅的钳制,“兄长,盈人错了,盈人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萧寅目露凶光,“你还想有下次!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萧盈人咳嗽连连,“盈人不敢了,以后都听兄长的。”
    “若是保不住叶旭,你就滚回凉州,莫要再让我看到你。”萧寅松开手,居高临下望着她,“没有用的家伙,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我要你何用?”
    而在洛阳的另一边,定国公府迎来久违的一场家宴。自汝阳公主走后,这个家毫无生气,冷锅冷灶,定国公和韩凛常年不在,如同一座凶宅。
    “这次虽然毁了一个松源寺,但给了萧寅致命一击,叶旭保不住,征西大将军也会易主,他与陆宁的亲事也不会顺利。老夫认为,物超所值。”韩沁向来欣赏商离,这一次对她更是大加赞赏,“九娘回京之后,要小心堤防,萧寅此番损失颇多,定会找机会寻回来。”
    商离连连称是,“这次还要感谢从母,在萧盈人跟前说定国公的坏话,让她以为是因为定国公的反对,韩凛才不敢接近她。但我也没想到,她下手如此之阴狠。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没有萧寅的手谕,萧盈人如何能调动夜枭?”
    这也太随意了!一个萧盈人就能让夜枭上京杀人,那萧寅想要谋反,领征西军入洛阳,也不是不可能。
    杨宁与还是住在定国公府,她在洛阳的府邸还未收拾妥当,但住在定国公府相对方便一些,互通消息的有无也不会被人怀疑。
    “我听萧盈人说,她曾经也是夜枭,夜枭想杀商离为同袍报仇,她利用的正是这一点,才能让夜枭为她卖命。”杨宁与对人没有成见,对萧盈人也是一样,但萧盈人的行事让她大开眼界,“阿微,听从母一句,亲事还是该掌握在自己手中,莫要任人摆布。以往从母不敢提,可如今为了小元,从母厚着脸皮,想问问你,你可看得上我家小元?你若也心悦于他,那是他一生至幸。但是,小元恐怕给不了你太多,甚至还要让你担惊受怕。可人这一生,得一知己不易,同路人就更是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