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安特首都圣叶卡捷琳娜堡,世俗派教会中央大圣堂。
庄严的风琴声中,王忠在祭坛前单膝跪地,用手画着昨天晚上柳德米拉教了他很多次的手势。
别林斯基一手高举权杖,另一手用法器轻点王忠的肩膀:“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你是否愿意余生都遵循圣安德鲁的教诲,在大地上维护公平与正义?”
王忠:“我愿意。”
别林斯基:“你是否愿意平等的对待世人,无论肤色、种族与文化?”
王忠:“我愿意。”
别林斯基:“你是否愿意……”
现在别林斯基问的这些问题,都是当年圣安德鲁留下的十问内容,是世俗派最基础的纲领。
在仪式之前别林斯基的心腹拉夫基德枢机主教专门来叮嘱了王忠,让他全部点头说愿意,一定不能说别的。
拉夫基德管理审判庭,王忠虽然不怕审判庭,但没事也不想得罪这位枢机主教。
另外,圣安德鲁的十问还挺符合王忠的价值观的,他确实愿意遵守。
十问问完,唱诗班开始颂唱拉丁文的诗歌,温暖的光从天顶落在王忠身上。
这是物理上温暖的光,因为它来自屋顶上那大探照灯,王忠现在就跟冬天洗澡开了浴霸一样,浑身暖洋洋的。
尽管现在是夏天。
别林斯基大牧首:“现在我宣布,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公爵,为当世圣徒,封“圣罗科索夫”称号。”
说着别林斯基把代表圣徒身份的绶带挂在王忠崭新的元帅军服上,随后在胸前画了东圣教的标志:“阿门!”
王忠按照流程也高呼:“阿门!”
然后王忠站起来,转过身,第一眼就看向妻子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在压抑着笑意,毕竟这个场合,她作为神职人员必须保持庄严。
柳德米拉身后一排,艾米莉亚小姐就放松多了,她看着王忠手在不断的比划着,嘴巴也一开一合,好像在用唇语说着什么。
王忠心想小姐你不是新人类吗,用心灵感应跟我说啊,我又不会读唇语,你折腾半天我也不懂啊。
之后的仪式内容很简单,不到20分钟后,王忠就和亲友们在圣堂准备室碰面了。
艾米莉亚一见到王忠就说:“这下你是官方认证的能力者了,怎么样,有没有看到天使或者圣安德鲁?”
王忠:“没有,我就被头顶上的探照灯照得有点晕乎。”
“这些仪式,”别林斯基进入准备室,“都是必须的。”
王忠忽然想起穿越前最喜欢的游戏中一句名台词,便说道:“若没有这庄重的仪式,世人怎知我们悬壶济世,普度众生?”
别林斯基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在长期的实践中发现,比起教义,群众更容易接受这些看起来庄重的仪式,以及医生香肠。”
王忠忍不住重复:“以及医生香肠?”
别林斯基:“对的,医生香肠很重要,和仪式一样重要。现在你是活圣人了,但是封圣这个事情每隔二三十年就有,你也不用过于在意,就当成是教会给你的认可就行了。
“另外,圣徒这个绶带很好看对吧?但是也很麻烦,所以平时你不需要戴绶带,我们准备了略章。”
别林斯基打了个手势,就有神甫上前双手奉上装了略章的盒子。
王忠:“这可太好了。”
瓦西里上前接过盒子,还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巴蠕动了一下,明显锐评了一句。但就算是瓦西里,也不敢在别林斯基和拉夫基德枢机主教面前说骚话。
别林斯基:“接下来我们来谈正事吧,随着你收复了阿格苏科夫,盟军的反应很大,外交官们向我们表达了举行首脑会晤的愿望。”
八月就开的话,提前了半年左右啊。
说明自己的反攻卓有成效,比地球的进度更快。
王忠小声问:“所以要在哪里开会呢?从地缘上考虑的话,也许在巴拉斯不错?”
别林斯基瞪大眼睛:“你从其他信源收到情报了?”
王忠:“不,我只是从纯粹的地缘上考虑,显然这个会议需要在一个名义上中立,但其实完全被盟军掌握的地方召开,地理上也应该尽可能的位于——中间,巴拉斯正合适。”
别林斯基:“你作出这样的推测也很正常。巴拉斯的情况你熟悉,你手下还有很多巴拉斯军人在‘见习’,如果由这些部队组成卫队负责保卫工作,沙皇陛下的安全肯定会有保障。”
王忠:“呃,是奥尔加去?不应该是您去吗?”别林斯基哈哈大笑:“我只是大牧首,并不是安特的国家领袖啊,这个会议显然不适合我去。”
王忠:“可是奥尔加决定的事情——”
别林斯基:“你一起去的话,就没有人会质疑她的决定了。”
王忠眉头拧成了麻花,自己跟着去的话,奥尔加在会议上提出的主张,八成要被视作自己的主张。
你们什么意思?非得要我当第一执政呗?你们莫要害苦了我。
别林斯基:“战后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契机,我们会把内战结束的时候,因为阻力过大没有实现的愿景全部实现,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进行的布局。
“枢机主教中有人担心,在打败普洛森之后,你独揽军权,会效仿那位征服者。但是我认为,你不会这样做的,经过这两年的战争,你已经是一名坚定的世俗派战士了。”
别林斯基的话,让王忠又想起洛克托夫,无数双手把他从坦克底下拉出来,推着他向前进。
那一双双长满老茧的大手,温暖而有力。
王忠:“是的,人民才是最伟大的,我只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幸运儿罢了。”
别林斯基笑道:“我知道你会这样回答。总之,你做好准备,夫人也要一起去,在外交场合,有时候不能没有她在场。至于下一阶段的作战,你忠诚的参谋长应该能搞定吧?”
王忠:“我有一个突破第伯河的计划,巴甫洛夫正在把计划落到实处。我准备使用空降部队——”
别林斯基抬起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不用跟我说具体的计划,军事方面我完全信赖你。现阶段你在军事上的成功,已经让我们在谈判桌上有足够大的优势了。”
王忠:“那也是因为盟军萨丁王国进展不顺利。”
盟军只有装了75炮的谢尔曼坦克,遇上的是加厚装甲的四号长管,以及豹式和虎王,自然狠狠的吃瘪了。
这样算的话,盟军不顺利,主要原因还是普洛森人在东线炼狱中也得到了“进化”。
王忠还挺过意不去的,毕竟死的都是在同一条战线上对抗敌人的战友。
“我在会议上尽可能的和盟军的指挥官分享一下对抗普洛森人的经验吧,”他说,“还可以提供我们缴获的普洛森坦克给盟军,让他们研究对付的办法。”
别林斯基点头:“这很好,可以用这些缴获坦克,换来更多的生产许可。我们需要发动机,需要雷达,需要更多的卡车,以及先进的机床。”
王忠:“我会和盟国好好谈的,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十五号,在那之前你可以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比如新式坦克的定型,还有作战经验的总结。有不少回到叶堡的高级将领也希望见你。”别林斯基说着拍了拍王忠的肩膀,“把他们都拉拢过来,团结在你即将建立的前线总指挥部下面。”
王忠:“你是让我绕过……”
“不,我没有这么说。屠格涅夫大将一直以来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是他已经很老了,快到退休年龄了。他退休之后,军令部部长的位置,需要一名能服众的元帅啊。”
王忠:“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皮靴的脚步声。
王忠看向门口,正好看见高尔基大将推门进入准备室。
“元帅达瓦里希,向您致敬。”大将立正敬礼。
王忠:“向您致敬,大将达瓦里希,我回到叶堡就听说,今年三月的时候你强烈反对晋升自己为元帅?”
“战功最卓著的人还是大将,我晋升元帅难以服众啊。”说着高尔基大将笑了,“我起飞回来之前,就听说我的晋升命令也要下来了。”
别林斯基:“哼,屠格涅夫这个老狐狸。”
高尔基大将对别林斯基敬礼:“大牧首冕下,我没注意到您也在。”
别林斯基:“哼,你也是个老狐狸。”
这时候,外面传来典仪官的高声宣告:“沙皇陛下到!”
王忠对别林斯基说:“刚刚我就想说了,这样的场合陛下不在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别林斯基:“这是我们的表态,你就不用管了。”
别林斯基说这话的时候,拉夫基德枢机主教推了推圆片眼镜。
这时候门开了,奥尔加提着裙摆冲进来:“哥哥!”
王忠刚要敬礼,奥尔加就冲进了他的怀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别林斯基冕下已经告诉你了吧?我们要一起去巴拉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