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张彪很顺利。
    江阳把人往羁押室一关，“啪啪”几个耳光下去，他就哭嚎着交代了。
    从创业初期的勤勤恳恳，到以次充好尝到甜头，再到事发后贿赂食品安全局的领导，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连带着扯出一大把收受贿赂的小官儿。
    “呜呜呜……江警官我都说了，是我的错，是我眼红那点利益，挣了黑心钱。”
    张彪本就肥硕的胖脸肿的眼睛都快瞧不见了。
    他哭的凄惨，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被金钱迷了眼，做了错事，我认罪！”
    “我都认，我愿意好好改造，出来以后造福社会！”
    江阳冷眼看着没吭声，邓尧钧的笔杆子在小本上唰唰写的飞快。
    笔录很快完成，警方根据他张彪的口供，连夜将涉案人员逮回局里。
    有几个横的还想反抗，结果被江阳一人一拳揍到地上爬不起来。
    【李茂，46岁，涉嫌非法走私，涉案金额1000万。】
    【王杨梅，31岁，涉嫌非法走私，涉案金额800万。】
    【卢新华，29岁，涉嫌非法走私，做假账，涉案金额1400万。】
    【杨光，47岁，涉嫌收受贿赂，做假账，涉案金额2900万。】
    【范丽薇……】
    【倪飞……】
    【邓小波……】
    有些是走私团伙，专门从各地收购废弃的淋巴肉，加工处理过后冒充五花肉卖出。
    还有的是收了张彪的钱，为他通路子，过审批的官儿。
    市领导看到报告后大怒，立刻下死命令严查到底。
    江阳挨个审讯，几乎每个犯人都挨过他的忏悔耳光。
    嘴硬的他就上真言耳光，不怕不说实话，当然，想要触发真言耳光的效果需要抽整整500个大嘴巴子，绝大多数的罪犯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就哭着喊着要交代。
    但是众所周知，江阳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既然用上了真言耳光，那500个耳光自然是一个都不能少。
    这么一起大案结束，警队也跟着脱层皮。
    一个个累的两眼昏花，无精打采。
    忙忙碌碌小半个月过去，涉案人员统共一百八十二人，涉案金额过亿。
    从最初“警民一条心”不吃肉开始，逐渐演变成不吃猪肉的抗议。
    警方费了好大劲儿才安抚住气愤的民众。
    肉贩子也都瑟瑟发抖。
    有张彪在前，他们哪里还敢浑水摸鱼？
    分分钟处理干净淋巴肉，有的店铺甚至直播销毁淋巴肉，借此大火一把。
    继榕城市之后，福市成为第二个让罪犯闻风丧胆的城市。
    审完最后一个人，江阳猛灌了好几杯冷水下肚，他在铜皮铁骨的效果下，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不假，但也得吃饭喝水上厕所！
    “阳哥你还没走呐？”
    顾广生眼底发青，不过精神头很不错。
    “顾平案的唯一证人，明天就到咱们福市了。你快回去睡一觉，提审没你我不放心。”
    这件案子拖到现在没有结案，就是因为证人一直没法来福市。
    顾方林这人确实生猛，他如今在京都是科研界的香饽饽。
    福市传唤他的时候，对方正巧在进行国家涉密项目。
    两地各个部门一番沟通扯皮，于是耽误了好些时间才放人回来作证。
    “那行，我先走了，顾队也早点回。”
    江阳确实犯困。
    跟还在加班的众人招呼一声，就回了酒店。
    懒得吃饭，他啃完了最后三个耙耙柑，心满意足的倒床上睡了。
    这一觉他睡的极沉，还是秦明智把他喊起来的。
    “阳哥，你收到归队通知了吗？”
    秦明智在福市待了一个多月，正是乐不思蜀的时候。
    沿海城市小海鲜众多，价格也比内陆便宜。
    他和孟华那几个年轻警员，下了班就到处吃，生生把自个儿吃胖了五斤。
    孟华他们有江阳每天带着加训，反而更结实了。
    “没注意。”
    江阳愣住。
    他“陈年旧案”的系统任务还剩两件！
    不行，得加快速度了。
    别等归队那天还没完成，那他得哭死。
    “我昨天在群里看他们聊天，咱们最多再待半个月就得回去了。”
    秦明智说的是榕城市警员小群。
    他遗憾的拍拍肚子，“不知道啥时候还能再来。”
    “呵呵，等你练成一身腱子肉的时候。”
    江阳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明天开始你跟着一起加训。”
    “啊？！”
    秦明智来到福市就被并入技术支援小组，没怎么跟其他人一起操练过。
    “阳哥！你行行好！等回榕城了再训我呗？”
    “我没问题，但你的肚子说等不及了。”
    两人插科打诨，到警局的时候，顾方林人已经在审讯室里候着了。
    “江警官久仰，您的名头已经传到京都，大家对你都很好奇。”
    顾方林戴着无框眼镜，穿着清爽，气质儒雅。
    一点看不出农村出来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罪恶雷达上，他是一个浅淡的金色小点。
    金色，代表同行，或者对社会有重大贡献。
    顾方林不到三十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将来必是国之栋梁。
    江阳为之肃穆，态度也更温和。
    “顾教授客气。”
    寒暄两句，江阳开门见山：“能说说二十年前的清泉村凶杀案，你为什么最后翻供吗？”
    顾方林苦笑，“我坚持己见有用吗？”
    “村里人不信我，顾平威胁我。”
    “我还小，没法保护自己。”
    “只有等我飞出那片黄土地，我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这些年我一直很自责，因为我的自私和畏惧，放任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在外逍遥那么多年。”
    “要不是江警官坚持调查，顾平不知又要杀多少人。”
    江阳微微摇头。
    “我只是做了职责范围内的事。”
    顾方林很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个多小时后笔录就结束了。
    接送他的是军区牌照的车，把人送走，顾平案就算了结。
    本人认罪，人证物证俱在。
    死刑他是跑不掉了。
    江阳继续翻着积压的卷宗，他得加快办理速度。
    不过没多久，邓尧钧就兴冲冲的跑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江阳快出来！好多人给你送锦旗来了！快快快！”
    江阳被拉出去时还在想，不就是锦旗吗？
    能来几个人。
    不料到了大厅，嚯，密密麻麻一堆人，个个捧着鲜亮的锦旗安静的等在外头。
    一看江阳出来，当即就有人绷不住了。
    “江警官！谢谢你为我儿子找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