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江阳都愣住了。
    因为从目前的线索中，根本看不出两人有往来的痕迹。
    通讯记录、人际关系网、教育经历甚至彼此的生活圈子，杨芳霏别说跟蒋学文有交集了，连她妹妹杨鹃都合不上。
    不过杨芳霏没让他等太久，深吸口气坦白：“我和蒋学文其实是网友。我知道他是谁，但他不知道我。”
    “他和我妹是大学校友，比我妹大好几届。我比他小两届，当时护理专业和他们学校一起办了个联谊，我对蒋学文一见钟情。”
    “但是我胆子小，只敢让朋友去替我要联系方式。后来拿到了蒋学文的社交账号，我纠结了很久才加了好友。”
    “他很快通过，我借口是他学妹，问了点学科上的问题。”
    杨芳霏苦笑，“不过全都是我从网上搜来的，我学护理的，哪里懂他们专业的东西。一来二去，偶尔会聊点生活上的事儿。”
    “也是闲聊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就是杨鹃。”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我真的没勇气主动开口，怕被他拒绝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毕业之后我工作忙，也没空再管这些。”
    “跟蒋学文的联系倒是没断。他有时候会发些动态记录心情，我就一点点的看，猜测他在做什么。有空的话我就陪他聊天，蒋学文本科会计，第二专业质量管理工程，硕士也读得这两个。他懂的很多，经常会教我一些常识。我们聊天的气氛一直都是比较轻松的。”
    说到这里，杨芳霏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直到今年，我觉得蒋学文的生活状态很有问题。总是会发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有抑郁的倾向。我旁敲侧击打听过很多次，他都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挺急的，就去试了试杨鹃，然后就被我发现不对劲。”
    “问她的时候，她随便应付两句就换了话题，还说我烦人。之前她从税务局离职，在我面前都是低声下气的，哪有回嘴的胆？”
    “我就趁她去卫生间的档口翻她手机，找到了她跟蒋学文，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私密视频。我气炸了快，我把手机扔她脸上，狠狠骂了她一顿。”
    杨芳霏胸口剧烈起伏，现在提起这件事依然很难平静。
    “为什么我喜欢的人跟哈巴狗一样追着她，她还那么贱？”
    “江警官，我恨死她了！从小她性格就比我好，开朗活泼还漂亮，所有的好事都围着她！我妹学习也好，我做不出来的题，她一会儿就解出来了！我当时比她高好几个年级，居然英文没她好！”
    “小时候我成绩不好，没少挨爸妈的骂。”
    “当年杨鹃考公进入税务局，我爸给杨鹃办了二十桌酒席庆祝！街坊邻里，各种亲戚都到场，大家都说他们生了个好女儿。有谁在乎过我！”
    杨芳霏愤怒的捶着桌面，“杨鹃和她上司的私情曝光后，我太高兴了！我恨不得她身上的光环全部消失！”
    “但是为什么蒋学文还是喜欢跟她一起？我不明白，杨鹃有什么好，不知道多少手的破鞋了，那些男人是眼睛瞎了吗？就喜欢穿破鞋？！”
    江阳敲了敲桌面，让杨芳霏冷静点。
    “就因为嫉妒心，你对亲妹妹起了杀心？你偷看杨鹃的手机，她就一直没有发现吗？”
    随着他的提问，杨芳霏瑟缩了一下，顶着巨大的压迫感沉默了会儿才说：“没有。可能是她太想得到爸妈的原谅，但凡我约她出门，她都会答应。”
    “就算当天有事，也会推了赴约。”
    “我们是亲姐妹，她用密码的习惯我知道。而且我做的很小心，每次都是找的一些小店，借口说不想被其他人看到我跟她走的近，怕影响我的声誉。实际上我特意去踩过点，那些小餐馆都在老城区，安装监控的位置比较少，不容易留下痕迹。”
    “每回我都掐准了她来大姨妈的时间，把她叫出来，就为了在她去卫生间换的时候可以偷偷看一眼她的手机。”
    杨芳霏讥讽的笑出声，“江警官你知道吗？我妹换卫生巾很慢的，每次进去最起码五分钟。足够我翻光她的所有聊天记录。”
    “杨鹃一个月才删一次，我拿捏着日子和她约饭，她也很高兴我愿意搭理她。翻脸两次下来也开始胆子大起来，经常给我打电话。”
    “我只想时刻关注她和蒋学文，并不想了解她，所以电话里我通常不多说，两三分钟就挂了。”
    “于是我们见面的时间多起来，我对她的动向也越发明确。”
    “上周，我确认了蒋学文要约我妹出门，我特意选在这天早上把她喊出来。我是护士，我知道怎么样不知不觉让一个人死亡，内脏出血量过大，严重的能在几分钟或者数小时致死。”
    “我恨杨鹃，我也恨蒋学文！”
    “恨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陪他谈天说地，从大学到工作将近十年，他没问我要过一张照片！”
    “如果我能主动点约他见面，是不是他就不会跟杨鹃在一起？”
    杨芳霏被铐着的双手用力砸在桌面上，震的铁桌哗啦啦直响。
    “我要他们不得好死！我掐着时间和力道在杨鹃身上用砖块砸了好几下，算着差不多才收手。”
    “我知道她接下来会跟蒋学文见面，我要她死在他面前，我要蒋学文说不清楚，我要他们两个的奸情公之于众！”
    江阳皱眉，一脚踹在铁桌上，“安静！”
    只一声，杨芳霏就吓得抖了一下，人都缩了起来。
    “你想嫁祸蒋学文？”
    “脏器出血必须经过大力的撞击，你怎么知道杨鹃一定不会去医院，而是继续跟蒋学文见面。”
    “还有，蒋学文万一没有碰杨鹃，这件案子就跟他扯不上关系。”
    江阳说完，直勾勾盯着杨芳霏，不错过她任何表情变化。
    “我知道他可能要动手杀杨鹃，但是蒋学文胆子小不敢下手。”
    杨芳霏脱口而出。
    “因为他在动态里分享了一个故事，讲的就是情人间的残杀。”